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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這天是休沐日,雒陽城南一處豪華客舍外,伏泉帶著黃忠等人在客舍旁的一處酒壚里,冷冷的注視著客舍外的一切,那里面住著一個人,他便是從河東前來雒陽的韓林。
客舍,相當于后世的旅館,是供過往行人住宿的房屋,韓林來了雒陽的這幾日,除了應酬娛樂外,便于這家客舍里休息。伏泉尋到他的住所后,便日夜不停的派人跟著他,甚至派人在韓林所住房間旁單獨租了一個房間,專門監視他,伏泉明白,要想將袁赦徹底從宮中和朝堂斬斷,必須要有足夠致命的一擊才行,而韓林便是他最重要的籌碼。
紅色的酒幡迎風飄揚,略顯簡樸的酒壚內,一位年過三旬的婦女帶著一名年幼少年,在十幾名于此吃酒的客人中間來回穿梭,送酒上菜,看得出來,這家酒壚生意不錯。
伏泉舉起箸匕開始大快朵頤,這家酒壚看著簡樸很不起眼,不過這酒菜倒是都不錯。酒色清澈不說,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關鍵這酒水雖然厚度不小,但卻很柔和,顯然釀酒之人手藝不俗。菜則是尋常農家常見的菘、葵等菜肴,肉是切成細片的炙彘肉,看著普通無奇,味道卻是美味之極,伏泉覺得比之府中常吃的山珍海味都好。
此時那婦人手捧著漆盤,又端了酒菜上來,伏泉所帶人來的太多,而且都是勇猛之士,每個人都有平常之人數倍飯量,一連加了三份酒菜,這才夠幾人食用。
黃忠飲完一耳杯酒后,臉色惋惜道:“云長未來,食不了此等美味,惜哉!惜哉!”因韓林識得關羽,故伏泉此次并未帶他前來。
“是極!是極!”隨行的徐晃幾人皆是出聲附和道。
思及一事,伏泉行禮對那婦人問道:“足下叨擾,敢問這酒菜從何而來?”
“酒菜皆乃妾自制,莫非不合郎君胃口?”那婦人長得比較平庸,但卻是知禮之人,回了一禮后才道。
伏泉笑道:“非也,余甚愛之。余家中上有長者數人,足下可否備好數份,令余取走。”
“可!不過價格卻要貴上幾分,不知郎君……”
那婦女話都沒說完,伏泉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餅,放到席上道:“錢無妨,只管取來便是。”
“郎君稍待!”那婦女見此,說了一聲后,便去了酒壚內部一用粗布擋住的屋子里,想來應是去準備了。
道路上人來人往,呼喝聲不斷,伏泉幾人盯著客舍,吃著酒菜,好不暢快。未幾,客舍里走出一人,看著二十余歲,十分年輕。他出門后前后左右張望了一眼,確認并無異常后,這才向酒壚走來,進入酒壚,直奔伏泉等人的席位而來。
“少主!”那人乃伏家家仆,走到伏泉身邊便欲行禮。
“坐!”伏泉連忙制止,示意他坐下,此地人多嘴雜,若是出了意外被韓林發覺,那便不美了。
那家仆坐下,隨即低聲道:“少主,適才韓林與家仆又去袁赦府中,屋中無人,吾潛行入內,尋得此信。”說完,他偷偷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予伏泉。
伏泉接過信后,匆匆瀏覽,眼中一抹精光透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信竟然是袁赦去年八月,命韓家派人半路劫殺他的書信。白色的紙張上,赫然有袁赦的授印,想來這是袁赦害怕韓家之人不敢確信,特地印上去的,或許當時可以讓韓家人孤注一擲來殺伏泉,不過到了現在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善!”大叫了一聲,伏泉的聲音興奮,驚得酒壚里的眾人紛紛側目,酒壚內屋子里,剛剛捧著食檢出來的婦人亦是嚇了一跳,好在她反應迅速,不然說不得要將食檢里的上好酒菜打翻了。
意外得到這突然的驚喜,伏泉亦無閑心久待于此,令黃忠帶人繼續于客舍跟蹤韓林,自己策馬直奔司隸校尉部而去。
至于那酒壚婦人倒并沒有真的領了一塊金餅,以她那小本生意,一餐眾人花費也就數百錢而已,伏泉將金餅賞給家仆,令他付錢后,帶著食檢和酒厄回不其侯府。伏泉自己出門很少帶零散銅錢,可是這些家仆手中有,至于付錢后的剩余零錢,只當是賞給這家仆的賞錢,畢竟偷了袁赦的書信乃是大功一件,伏泉感覺賞他的錢財都算少了。
同日,河東郡,解縣。
解縣官署里,往日于縣內大搖大擺作威作福的解縣官吏,在大堂里心驚膽戰,低頭站于縣內大堂,不敢看上首坐著的巡察上官。
蘇不韋坐于大堂正席上,眼神冷漠的看著解縣這群為非作歹的貪官污吏,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就此便將這群大漢蛀蟲全部拉出去砍了,以泄心頭之憤。
可是,他不能,為何?
不說他蘇不韋家族傳承的清正執法的血液,便是來前宋酆與伏完的重托他就不能如此。兩日前他便受到宋酆的指示離開了羽林郎,成為司隸校尉掾屬河東郡從事,負責督促各自河東郡上交文書,以及察舉河東郡的官吏。
自從知道韓林與袁赦關系不淺后,以及從關羽口中得知解縣與韓家老賊牽連亦是甚大,調查解縣官吏變成了必然。不過伏完剛剛上任,顯然手下沒有合適的人手去做這件事情,最終,宋酆提議的蘇不韋得到了兩家的認同,事實上在宋、伏兩家手下里,再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來解縣調查了。
“爾等只字不提關長生無奈殺官因果,反只談其亡命遁逃,辜負陛下委任重托,枉為人臣。”蘇不韋指著堂下眾人,大聲斥責道。
解縣縣令低頭行禮,咬牙辯解道:“上官不知,關長生本乃郡內游俠,不服本縣管教久矣。前番乃是縣內官吏與其產生口角,此人生性兇殘,大怒之下拔刀相向,這才有……”
“啪”的一聲,蘇不韋拍案怒道:“住口!爾等枉受陛下重托,驕逸自恣,志意無厭,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以盈彼欲,今日竟絲毫不知悔改,可恥之極!爾等看看這是何物,再與吾相談。”
說完,蘇不韋將案幾上的一個包袱扔向堂下,這包袱或許是本就未扎緊,突然散開,只見里面赫然有一張張白色絹布,上面似有漆黑墨印,顯然有字跡無疑。
部郡(國)從事:每郡、國各一人,司隸校尉部有七郡,所以有七人。部郡國從事負責督促各自郡國上交文書,以及察舉各自郡國的官吏。《后漢書·百官志四》:“其余部郡國從事,每郡國各一人,主督促文書,察舉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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