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千余烏合之眾的步騎遠遠的向南離去,城門口相扶將的得漢百姓滿含復雜的目光目視著親人離去。
得漢城的百姓永遠也想不到,在他們夾道歡迎平定板楯蠻亂的“戾龍”伏泉的到來后,伏泉卻要帶著他們的父子兄弟趕赴戰(zhàn)場,只是他們不得不順從,接受官吏們的管理。
一方面民不與官斗,征召的都是漢家編戶齊民的在冊百姓,那些被征召者能逃過這些征召嗎?不順從,他們能跑掉,家里的親人能跑嗎?另一方面,如果蠻人真如官府所言,有可能再要叛亂,為了蜀地的安寧,家鄉(xiāng)父老的生存,這些被征召者只能遠離。
晨光燦爛,照在前方那越行越遠的“漢”字大旗上,異常奪目,在這些百姓的眼里,卻有種難以描述的期望,他們希望那桿大旗永遠不倒,并且毫發(fā)無損。
閬中縣城距離得漢城的路程很近,單人行程,緊趕慢趕也需要一日左右,騎蜀地的山地馬,最快也需要半日。不過很顯然,伏泉手下這千余人,也就近百人有馬可騎,其中還有十幾匹拖沓的騾子,為了偽裝盛兵,扮作騎兵,此時隊伍里有千余步兵,這支部隊的速度可想而知。
夜里伏泉選了一處山間歇息,到了第二日繼續(xù)趕路,這才到了閬中縣地界,此時這支部隊又多了幾十人。他們都是路上撞到伏泉大軍的山野獵獵戶樵夫,被伏泉看中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畢竟這些也算有把力氣,又是從小生長在山林之間,也算是兵員的絕好人選。
反正現(xiàn)在伏泉的隊伍除了關(guān)羽這些他的心腹將領(lǐng)外,基本都是些烏合之眾,也不差多幾個人改變軍隊整體素質(zhì),所以也不征詢他們同意,直接出了官府身份,拉壯丁一樣把他們到隊伍里來了,此時隊伍里每多一個人,對于伏泉來說都非常重要,因為可以多增一分助力。
板楯蠻的大營里,度康正在自己的營帳里焦急走動,同時在營帳里,還有三個板楯蠻人,他們都是和度康一樣,心里依舊想著叛漢的板楯蠻渠帥首領(lǐng),此刻他們正在等待自己派出的斥候傳來消息。
雖然板楯蠻營地已經(jīng)明確不允許蠻兵外出了,但像斥候探子這類倒是無礙,即使派出的探子很多又如何,有各個渠帥的命令,謹守營寨的蠻兵們只能放行。所以在昨日秦宓入蠻營后,震懾了板楯蠻所有渠帥,說漢人大軍來到后,這些渠帥連忙派了不少親信前去打探消息,一下子,整個蠻人營地被派出去數(shù)百人。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零散的腳步聲,接著便見營帳的帷布被揭開,然后一個渾身冒著汗珠的蠻人跑了進來,連忙給幾人行禮,剛要說話,便被度康阻止了。
只見度康一遍阻止,一邊焦急道:“漢朝軍隊到底來了沒有?來了多少人?現(xiàn)在在那里?”
那蠻人回道:“諸位渠帥大人,找遍了營地周圍二十里,并未見到任何漢軍蹤影。”
什么?漢人軍隊沒找到?
帳內(nèi)的幾人皆是一驚,怎么可能沒有,難道漢朝人會神術(shù),自己隱身不成?下意識的,他們幾人面面相覷,都想從對方眼里找到一絲答案。
“可查探清楚了?沒有遺漏的地方?”度康再次問道。
“大人,絕對沒有,營地周圍二十里,并無一支漢軍。”
度康再問了幾句當時情況,便讓這蠻人下去了,不過他并未立即出言,而是回到上首坐下,靜靜思索,同時等人。
很快,度康就在自己的營帳里,又接見了十幾名斥候,他自己派出去三個,而他營帳里的其他三個蠻人渠帥,同樣也派出去幾個,所以今日來回報消息的探子不少。
將最后一人揮退而出,度康緊鎖眉頭,不斷反思自己當時所得到的消息,這十幾人傳來的訊息都一樣,并未發(fā)現(xiàn)漢人有軍隊駐扎在這附近。他還得到去閬中縣城附近打探消息的斥候的消息,閬中縣城里也并無大隊漢軍集結(jié)的消息,城里除了縣令自己征召的兩千余人集結(jié)訓練外,并無其他軍隊的蹤跡。
這么多斥候都得到這個消息,而且他們有的人也詢問了路上被其他蠻人渠帥首領(lǐng)派出去的斥候的消息,大家都一樣,都沒有發(fā)現(xiàn)漢人的蹤跡。甚至有人跑到營帳外周圍三十里去探索,卻依舊沒找到任何漢軍的影子。
如果說一個兩個斥候沒找到漢人軍隊蹤跡,那很有可比有人偷懶,并未認真調(diào)查,但是如果十幾個人都如此說,那么漢軍不在營地周圍的這個消息只能是真的。而若是真的,那么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都中了漢人秦宓那滿嘴胡言的謊言,營地周圍根本沒有所謂的漢軍,這一切都是漢人故意嚇唬他們的。
想通了這點,一絲明悟出現(xiàn)在度康腦海,嘴角露出笑容,漢人也不過如此,只會耍詭計而已,看他這次如何再讓漢人吃虧的,只要掌控的蠻族,以這巴郡各縣如今弱化許多的兵力,他再一次攻到巴郡郡治江州也不是不可以。。
心里如此想著,隨后府庫轉(zhuǎn)頭望向另外幾名渠帥,和他們對視幾眼,望著他們和自己一樣臉色神情,都沒有在未得到消息前的忐忑后,連忙道:“諸位大人,漢人狡詐,不能再讓那秦宓拖延時間了,得趕緊掌控族里兵馬才是。”
“善!走,再次召開議會,此番必須拿下族內(nèi)兵馬。”
“是也!走!”
對面的兩名渠帥輪番應和,既然漢人根本沒有軍隊在此地,他們還怕什么,先控制了族里的兵馬再說,然后無論攻巴郡的哪一個城池,對他們而言,都十分有利。而且這個消息不止他們知道,相信其他派出探子的渠帥首領(lǐng)也知道這個消息,一旦沒了漢軍兵威壓制,他們難道還不能在哪扯皮會議里占據(jù)主導嗎?
“既如此,走!”度康見兩名渠帥附和,點頭道,說完便欲率先離開營帳,前去聯(lián)絡(luò)人召開族內(nèi)會議。
只是,另一個遲遲未說話的渠帥卻道:“且慢!”
幾人聽后詫異,度康收回腳,一絲慍怒產(chǎn)生,直以為這渠帥退縮了,不想反漢,語氣不善道:“怎么?汝欲降漢乎?”在他看來,此時阻止他召開族內(nèi)會議,整合族內(nèi)兵馬反抗?jié)h朝的人,都是在和自己作對轉(zhuǎn)準備從此投降漢朝的人,所以他當然會生氣了。
“非也!”那渠帥回道。
“那為何如此?”
“爾等竟不知漢朝班定遠使西域乎?今吾等亦可學漢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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