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伸手扶住吳清源癱軟下去的身子,慢慢將他扶到‘床’上,輕輕給他蓋上被子,用濕熱的‘毛’巾擦干凈他臉上的污漬,微笑的坐在他身旁:“清源,有些事情不能逃避,要去面對,今日能夠看到你,我就已經沒有遺憾了。.最快更新訪問:.. 。”
望著沉睡中的吳清源,她想起了兩人曾經在一起做過的荒唐事情,不由得癡癡笑出聲來了,時間便在她的笑聲中慢慢流逝,那些快樂和悲傷搖曳起燭光,漸漸燃亮了東方,一絲光彩奪目的明亮光線擠出東山。
“足夠了,清源,我這一生足夠了。”李元昊站起身來,緩緩彎身,嘴‘唇’印在吳清源的眉頭上,淺而輕。
換上一身平常衣衫,環系上‘玉’腰帶,李元昊拉開房‘門’,小太監余慶已經等候多時,他準備和陛下一同面對,即便死去。
“余慶,你就不要來了,免得到時候嚇得‘尿’‘褲’子,丟了朕的臉面。”皇帝陛下依舊不懈余力的打擊小太監,小太監想要說話,李元昊擺手制止住他,伸手從懷里取出幾封書信:“余慶,這里有幾封書信,一封是給秀策的,一封是給柔兒的,一封是給倩兒的,還有一封是給老祖宗的,若是老祖宗不想看,你燒了便可。對了,清明端午別忘了給朕燒紙敬酒,免得朕下面缺錢‘花’少酒喝。”
小太監小心翼翼接過幾封書信,扯住李元昊的衣衫,撕心裂肺的喊道:“陛下,您不會喝酒啊。”
被人如此揭穿,李元昊想要表達的悲壯土崩瓦解,心頭一絲怒火,抬起一腳,踹在小太監的身上:“盡做‘女’兒姿態,給朕滾遠點!”說完,她大步前行,眼睛微紅。
等到李元昊走遠,余慶低頭看著手中的信件,沉思良久,他猛握住右手,啪一聲,手中的紙張信件竟然被他攥成了一堆碎紙屑。
小太監的臂力恐怖,竟然恐怖如斯!
乾清宮外,楚人風站在那里,靜靜等李元昊走近,彎腰低頭:“其實陛下可以和吳公子逃走的,沒人有資格怪罪您。”他‘洞’悉了一切,只是不說。
李元昊很少觀察楚人風,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令人聞風喪膽的人屠,很瘦很高,臉上總是一副若有若無的笑意:“楚大人莫要為難清源,此事與他無關。想來楚大人也早已知道朕的‘女’兒身,勞煩告訴老祖宗,無論今日之事結局如何,元昊不怨,也不恨,讓她不必愧疚介懷,元昊無所求,只求一死。”
“陛下明事理,有大義,老祖宗聽后會極為感動。”楚人風讓開一條路,伸手示意李元昊前行。
朝陽從東方升起,給皇宮披上了一縷明‘艷’的薄紗。
李元昊踏步前行,周身皆是皇城司的帶刀‘侍’衛,她從乾清宮出發,出乾清‘門’,進保和殿,過中和殿,最后來到萬朝會的太和殿,那里就是決定她生死的地方,那里便是她有死無生的地方。
而大將軍澹臺國藩和滿朝文武將會從相反的方向來到太和殿,他們會從午‘門’前的燕翅樓等候,等到午‘門’打開,文武百官會簇擁著澹臺國藩走進皇宮,過金水橋,穿太和‘門’,然后出現在太和殿前,從太和‘門’到太和殿總共八百八十步,文武百官會走得格外認真,直到和李元昊面面相對。
今日,大將軍穿了那一身藍‘色’蟒袍,他是朝廷的異姓王,上面絲繡著五爪蟒蛟,由蛟入龍,一步之遙而已,
韓先霸沒有穿官服,而是特立獨行的一身金甲護身,手中長槍立在身后,宛若戰神,一步不離跟在大將軍身后。
托病多日的吳昌赫吳中堂一人站在不遠處,老態龍鐘,被文武隔離,似乎他寫的那一封罷免詔書已經潛移默化,讓他成為了弒君的‘亂’臣賊子。
熙熙攘攘的百官文武,‘色’彩鮮明的頂戴‘花’翎,魏浩坤低眉順眼跟在大將軍身后,說著恭維的話,他知道他又一次站對了隊伍,進一步做實了官場不倒翁的美譽,幸而子峰沒和皇帝‘交’好,看到吳昌赫的下場了嗎,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與此同時,儲秀宮內,太皇太后站在李秀策的身前,一臉寒霜:“哀家讓你穿上龍袍,你就要穿上龍袍,此事由不得你!”
臉上五道手印清晰可見的李秀策紅腫著眼睛,梗著腦袋,斬釘截鐵的喊道:“不!”
啪一聲,太后的巴掌再次落在李秀策臉上:“穿上龍袍,哀家不再說第三遍。零↑九△小↓說△網”
李秀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依舊強硬:“不!”
太后的巴掌再次高高舉起,雨晴忙向前護住李秀策,雙手捧起龍袍就要給李秀策穿上。
“丫頭,你讓開,讓他自己穿上!”老祖宗言語響起,不可侵犯,她提起拐杖又重重落下。
雨晴嘆了一口氣,低聲在李秀策耳邊低語了幾聲,李秀策擦干眼淚,一把抓起龍袍套在身上,心里想到:“誰若敢動大哥,我就用皇帝的身份殺了他,即使今日不能,以后也要將他千刀萬剮。”
雖然能夠看出李秀策心中的怨恨,但是看著穿上龍袍的小王爺,太后還是很滿意的點點頭,牽起李秀策的手,李秀策想要掙脫,卻不得脫,只能任憑老祖宗牽著,他們要走另一條路,在李元昊和澹臺國藩進入太和殿之后再進入,趙督領會宣讀罷黜詔書,李秀策會登基稱帝,李元昊名義上封侯,至于以后的生死只能聽天由命,是十年后死,還是當場暴斃,沒有人清楚,或許要看太后和澹臺國藩的心情吧。
此時,李元昊已經進了太和殿,楚人風的皇城司已經將太和殿圍的水泄不通,而他本人也隱去,不見了蹤影,以往文武百官進入太和殿之后,作為皇帝陛下的她才會姍姍而來,今日她是第一個來到,突然發現太和殿不但空曠雄偉,而且靜然寂寥,如同一灣古井,蹲在那里,一千年一萬年也不會變,人只是站在一旁就會感到莫名的寒冷。
撫‘摸’著冰冷的龍椅,李元昊緩慢坐下,抬頭望去,太和殿外人頭攢動,大魏絕大多數的官員都在那里,大到皇親國戚、大學士,小到縣令、主薄,盡收眼底。
文武百官似乎看到了皇帝陛下的目光,剛剛還對澹臺國藩人聲鼎沸的喧囂追捧,突然間被卡在了喉嚨里,發不出聲來。
澹臺國藩停住腳步,文武百官也停住腳步,他笑了笑,一步踏入太和殿,和年輕天子四目相對,李元昊面無表情,靜靜看著他,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濃郁到化不開——似乎當年老夫做的事情,還沒有將你嚇破膽。
徑自走到白‘玉’臺階前,澹臺國藩當仁不讓的站在大殿中央,雙手攏在袖子里,和李元昊對面而站,他似乎覺得有些無聊,微微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韓先霸站在大將軍一側,銀槍有槍鳴聲響起。
文武百官沉默的走入太和殿,按照官職大小,各自站定,低頭不語。
突然,趙督領尖銳的聲音響起:“太皇太后駕到!”
滿朝文武齊刷刷跪下,口中大呼:“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唯獨澹臺國藩沒有跪下,立在當場,恰如傲立東海的千年碣石,又如黃山高崖上的不老松,決然‘挺’立。
太皇太后牽著李秀策的手出現在金鑾殿上,目光從文武百官身上掠過,最后落在澹臺國藩的身上。
跟在太后身后的趙督領也穿了一件蟒袍,不過和澹臺國藩不同的是,他的蟒袍是紅‘色’,如鮮血,眉眼之間的殺氣濃重,最后眼神也落在澹臺國藩的身上。
站在大將軍一側的吳昌赫吳中堂突然扭過頭,自上到下打量了澹臺國藩一遍,最后眼神落在他的臉上。
大將軍睜開眼睛,微微皺眉,老‘婦’人的眼神不善,年輕皇帝的眼神盡是恨意,就連大太監的眼神也流‘露’出殺意來。
突然之間,澹臺國藩睜大了眼睛,棗紅‘色’的面容上滿是怒意,眼神寒冷如冰,殺氣畢‘露’。
他看到從太和殿屏風后面走出幾人。
左側走出一身便裝的鎮北軍大將軍宋君毅。
他身后站著僅次于西楚兵馬大元帥趙玄極的天下用刀第二人、鎮北軍副將時未寒。
右側走出的是一身鎧甲的鎮西軍大將軍洪龍甲。
他身后跟著有“拳神”稱呼的拳法宗師洪熙官。
趙督領身形一掠,擋在太后和皇帝身前,猛然一攥雙手,身上蟒袍繃緊,兩條銀線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凌空飛舞。
嗡,一聲輕鳴,澹臺國藩身后的韓先霸突然暴起,手中銀槍似蛟龍出海,斜刺向澹臺國藩。
澹臺國藩身形急動,在槍頭入體的一剎那躲過槍頭:“先霸,你!”
韓先霸持槍而立,一手撕掉槍頭上的蟒袍碎布:“大將軍,先霸的父母小妹是被趙玄極那條老狗所殺不假,難道您以為先霸不知道,是您將先霸父母小妹的行蹤透漏給西楚的嗎?趙玄極該死,您更該死!”
韓先霸面目猙獰,言語之中恨意盎然,三年前進京,他已經站在了太后和皇帝一側。
太和殿外,楚人風緩緩前行,每向前一步,他身后就出現一位黑衣‘蒙’面的殺手,他們是召回太安城的粘桿處,個個都是殺人的好手。
殺局,驚天殺局,殺大將軍的驚天殺局!
太皇太后扭頭,死死抓住李元昊的手,老淚:“元昊,今日我們能報仇了!”
朝堂之上,一聲聲倒吸涼氣的驚嘆聲響起,魏浩坤心臟一緊,幾‘欲’癱倒暈死。
“好,好,好,諸位謀劃出如此詭計,無非想要‘誘’殺老夫,還真是讓老夫受寵若驚!”澹臺國藩一把撤掉破爛的衣袖,雙指并攏,指了指站在高處的太后和李元昊:“有人記吃,卻總不記打,看樣子當年老夫屠戮李家子嗣的手段,還沒有嚇破你們祖孫的膽子。憑老夫的本事,今日想走就走,但回鎮南軍之前,必先摘了你們祖孫的腦袋!”
大將軍領兵對陣舉世無雙,殺人的武功也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李元昊扶住因為‘激’動幾‘欲’摔倒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穩了穩心神,向前邁了一步,站在最高處,最前端:“天下第一?哼,殺的就是你這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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