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的殘陽里,李元昊讀完楚人鳳送來的密信,那是隱藏在圣城的粘桿處,親眼所見所聞,細致真實,不差一點分毫。。.. 。
孔唯亭青衣白發,站于圣人書院之前,撕裂書院御道百丈。
孔唯亭力抗衍圣公孔末、書院四劍和二十二位江湖宗師,不落下風。
寒秋飄雪,孔唯亭以肩抗天道,盡破書院八十一道書陣。
天光乍落于圣人書院,無限光明落下,詩禮堂后的‘花’海里,萬紫千紅,百‘花’齊放。
孔唯亭和孔婉婷,死在那里。
......
“原來先生原名孔未。”李元昊笑著說道,下一刻,便忍不住哭出聲來:“好俗氣......好沒有新意啊!”
楚人鳳慢慢退出南書房,嘆了一口氣,向文淵閣走去。
“南老師,先生常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那么先生的死,是重于泰山,還是輕于鴻‘毛’?”李元昊滿臉淚水,聲音顫抖的問道。
南懷仁雙手攏在袖子里:“陛下,太史公所言并不全面,人固有一死不假,但在泰山鴻‘毛’之前,還有一種死法,就是死得其所,死得問心無愧,孔唯亭之死大抵就是此類。”
李元昊站起身來,口里喃喃說著“死得其所,問心無愧”,雙‘腿’如同灌鉛一般走出南書房。
如血的夕陽將最后一抹嫣紅收走,大地一片灰‘蒙’‘蒙’的銀白,像是隔了一層薄紗。
生離之后,終于迎來了死別。
“先生,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別‘弄’得自己像討不到媳‘婦’的村頭老王頭兒似的,這讓我這個做皇帝的很沒有面子。”
“陛下,民間有俗語,咸吃蘿卜淡‘操’心,切記,切記。”
“先生,你年輕時候是什么樣的?”
“為師年輕的時候,比現在要俊俏三分,當然不是說如今相貌丑陋,而是年輕的時候實在驚為天人。那小模樣兒,嘖嘖,不是自夸,大姑娘小媳‘婦’見到為師,‘腿’走不動。”
“先生,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
“陛下,臉是什么?微臣沒聽說過啊。”
“先生,若是你能稍微正經一下,謙虛一點,你也是蠻不錯的一個人,起碼不招人厭。”
“陛下,微臣一直都很正經,不正經的是陛下。”
“先生,記得早點回來啊!”
然后,他就再也沒回來。
空曠的皇宮內,李元昊一個人踽踽獨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從文淵閣跑來的吳清源鼻息沉重,口中噴出濃濃的白氣,站在李元昊面前,猛地將她抱入懷中,你怎么這么冷?
李元昊貼在他的‘胸’口身前,無聲大哭。
不遠處,正在趕來的太皇太后看到這一幕,猛地止住身子,拉著雨晴退到暗處,語氣不悲不喜:“丫頭,收拾收拾身子,好好調養一下,準備嫁入吳府。”
李元昊忘記是怎么回到乾清宮的,小太監余慶心急火燎,一邊哭一邊張羅一切,小宮‘女’萱兒低聲安慰兩句,她有點不太明白皇帝陛下和孔太傅之間的關系,像自己和弟弟那般?
第二天,余慶打開乾清宮的‘門’,卻發現皇帝陛下不見了,怎么尋也尋不到。
皇宮守衛將皇宮上下搜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
這件事情驚動了整個朝廷,小王爺李秀策最為著急,他突然想起一個地方,急急忙忙帶著人去了御‘花’園內的假山下,一個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的‘洞’**,皇帝陛下懷抱著膝蓋,正躲在里面哭。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李秀策還小,李元昊經常抱著他來這個地方,躲在里面,很安全,也很溫暖。
李秀策爬進去,柔聲道:“哥,我們出去吧。”
李元昊沒答應,像是一個慪氣的孩子,把頭埋在臂彎里,你們都走,誰都別管我,從日出到日落,她躲在里面,哭累了,便漸漸睡著了。
在睡夢中,大魏天子被人抱出來,余慶便再也不敢離開半步,盯著皇帝陛下。
孔唯亭死在了圣人書院,死前說出一段隱秘,衍圣公孔末殺害上一代衍圣公,屠戮孔家嫡系三百余口。
北魏朝廷不會放棄如此大好時機,將其定義為“孔末‘亂’孔”,并寫入史書,自那日起,索碧隆便再也沒去過軍機處,而是整日呆在禮部,連同禮部尚書、禮部‘侍’郎、欽天監監正、祭祀司主薄連夜寫出百篇檄文,皆是聲討孔末欺師滅祖、欺世盜名的罪狀,并且下旨責令戶部出資從新修葺曲阜孔廟,想要從新占據獲取天下讀書人的青睞。
最后更是不惜打出孔唯亭是孔末胞兄的事情,來論證孔末人品低劣,以十年不見的“天葬”來論證孔唯亭承接天命,受上天眷顧,所言句句屬實。
索碧隆更是親自‘操’筆,情真意切書寫了孔唯亭和李元昊之間的師徒深情,名為師徒,實則是父子親情。
已經幾日沒‘精’打采的皇帝陛下聽聞此事,突然怒不可制,她跑到禮部,大鬧一通,踹翻了桌椅,打了禮部‘侍’郎孫景初的耳光,將一桶墨汁倒在百篇檄文之上,蠻橫的眾人連日勞作堆積在一起,拿出火折子付之一炬。
索碧隆跪在地上,任憑皇帝陛下耍潑無賴。
等李元昊鬧完,索碧隆挑揀出沒燒盡的檄文,平靜開口道:“陛下鬧夠了?若是鬧夠了,微臣便繼續了。”
李元昊氣喘吁吁:“他都已經死了,死了,你們還這樣利用他,干什么??!!”
“若是不做些什么,孔唯亭便是真的白死了,孔太傅的一片良苦用心就真的白費了。”索碧隆扶起倒地的桌椅,擦了擦被皇帝陛下摔在地上的兔毫‘毛’筆:“陛下,難道您看不出來?孔太傅在圣人書院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給您聲討孔末的契機嗎?”
李元昊知道,也看了出來:“可是他都已經死了啊!”一聲悲苦的痛呼哀嚎,她走出禮部。
大江以南,孔唯亭身死天葬、破盡書院大陣之后,孔末未對孔唯亭所言所行進行任何辯解,他依舊是孔姓族長,南梁的衍圣公,讀書人的楷模圣人,有時候不辯解,會給人口舌借口,但是也是一種氣度。
明面上,圣人書院一切無常,并無變化。
‘私’下里,已經有幾人陸續回歸圣城。
第一位是,駐守在大江一線的圣人書院二院長、書院戰力第一人孔鈞瓷。
第二位是,身處南梁朝廷,貼身保護南梁太子的書院大供奉孔道佛。
第三位是,在南梁劍宗教授劍宗弟子詩書的三院長孔希堂。
書院戰力盡數歸位。
南梁圣地,圣人書院竟然被一人攻破,實乃荒誕至極,傳言出去,我書院臉面何在?!
你讓孔唯亭再來一次,看他還有多少本事可以走進書院大‘門’,破盡我書院大陣!
太安城紫禁城內,走出禮部的李元昊扶住身旁一側的欄桿。
“你都準備死了,干嘛還要考慮身后事,管這么多干什么,累不累啊!”李元昊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在埋怨某人。
一剎那,她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怖:“總有一天,朕要屠盡圣人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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