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房間內正閃著幾束燭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香,房間里木窗緊閉,暮光只能透過細微的縫隙擠進房內。
屋內的高臺臥榻上斜躺著一個人,他呼吸平緩閉著雙眼,正在夢中酣睡。
突然,他睜開了銳利如鋒的雙眼,身子如安裝了彈簧,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
片刻后,房門便被人打開了,一名老者邁著大步踏入了房間里。
“三師兄,是我。”
老者踏入房內后,自顧自的坐到一張椅子上。
臥榻上的人影聽到此話后便安心下來。
“原來是掌門師弟,三師兄我這幾天總有股不詳,見到風吹草動的就想爬起來看看,倒是讓師弟見笑了,咳咳……”
說著他咳了幾聲,長吁一口氣重新躺了下來。
這老者便是是赤松門的劉哲子劉掌門,而躺在床上休息的是他的三師兄季南風。
“三師兄快快躺好不要說話了。”
劉掌門擔心的看著床上的師兄開口說道。
此刻他的臉龐在燭光的映射里微微顯得有些許不自然,好似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卻不知該怎么開口。
季南風雙眼一撇馬上就看出了劉哲子心中有話,在床上笑了笑。
“行了,有什么話你就說吧,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
劉哲子輕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走向床頭遞給季南風。
季南風一愣接過玉牌。
“回音牌?”
也不多說,向里面輸入了一道靈氣。
只聽到玉牌里傳來一個男人虛弱的聲音……
“石師弟,我之前確實不知布塵是道金之體。但此時我既然知道了,就決不能讓他落在……道金之體對門派的意義是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因你一時之貪戀又會讓赤松門錯過什么!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
……
玉牌里的聲音聽完了。
季南風臉色變得鐵青,一股怒氣憋在心頭難以泄。
“石奮這個逆徒!”
他怒喝一聲從床上又坐了起來。
“老子要去削了他!這個逆徒!……逆徒,自己的師兄也不放過!”他滿臉怒氣的看向劉哲子道:“他難道忘了,當年白商角是怎么幫助他的?竟然殘害同門!”
劉哲子趕忙上前扶住了季南風,苦笑的搖了搖頭。
“三師兄息怒,你現在有傷在身啊,性子怎么這么急,你聽我把話說完。”
季南風嘴里哼哼的坐在床上一臉不耐煩。
劉哲子搖頭無奈道:“石奮已經死了,玉牌里說的事情,你應該懂吧。”
季南風眉頭一揚,重新躺回床上。
“這么來說,石奮那小子奪舍失敗了?”
劉哲子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死了,那個叫布塵的道金體小鬼,還算有些頭腦。”
“也好,死了一個白商角,換來一個道金之體,也不虧。”季南風轉過頭看向劉哲子道:“把那小子帶到我的門下來,我來親自教導他。”
但劉哲子卻搖了搖頭。
“三師兄想親自教導,當然沒問題,但是那也是得布塵這小鬼,從煉鋒山熬出來以后再說。”
“煉鋒山?你把他放在那里做什么?”
季南風臉色一愣說道。
劉哲子搖了搖頭笑道:“我見過那小子,心思有些花,對求長生的決心也不大,長此以往我怕他的路走不長。”
季南風聽到劉哲子如此說,也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確實,既然他沒有下定決心,放在煉鋒山熬一熬也是好的。”
劉哲子站起身子道:“這道金之體能夠給我派帶來多大的利益,我們拭目以待吧,三師兄我就不打擾你養傷了。”
“告辭。”
……
煉鋒山山腰處,布塵正跟著于師兄去煉鋒山的刑管堂領取雜物與日用品。
“于謹泉師兄,你怎么來了?還有大半個月才到月領啊?”
刑管堂里坐著一名書生模樣的弟子,正在翻閱手上的書簡,見到領布塵進來的于謹泉馬上站起了身子媚笑道。
于謹泉微微一笑,拍著布塵的背向那書生說道:“這是新來的布塵師弟,我領他過來拿些日用品和這個月的月領。”
“這個月的月領?”那書生一愣接著說道:“這不合規矩吧,這個月的月領已經放過了啊。”
于謹泉怒目圓瞪道:“哪來那么多事,你只管取來便是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每月私自多拿了多少嗎?要不要我去和你師兄向航說說?”
書生全身一抖,馬上訕笑一聲轉身走進屋內。
不一會兒,書生便提著幾個包袱走了出來。
“這些是便是我派的制式長劍與衣服。”
把包袱交給一旁的布塵后,書生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遞了過去。
“這是當月的月領,一共十二顆補靈丹,你拿好了。”
布塵接過小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以前每天服用的丹藥,是這樣每月領一次啊。
于謹泉見布塵收下了全部的用品,向書生打了聲招呼,便一把拉著布塵向門外走去。
兩人來到一排房子的階梯前。
“布塵師弟,這里就是周邊最好的住所了,如果你住在這里,我保管往后沒人會打擾你修煉。”
布塵看著著一座座房屋,臉上露出一絲疑慮,指向遠處的一排房屋道:“其他的地方不能住?”
于謹泉哈哈一笑,伸出手搭在布塵的肩膀上。
“你剛剛入我赤松門,不知曉這煉鋒山的規矩,我也不怪你。”
他向周邊一指說道:“你看,這煉鋒山一共有兩百零四間房屋,分為四大塊區域,每一塊區域有四十一間房。”
說著于謹泉指了指自己。
“每一區會有一名弟子為總管,不巧,你師兄我便是這一區的總管。”
這么一說布塵便明白了。
也就是說,自己面前這一位,便是以后自己的老大了。按以前他在江湖里的規矩,既然當大哥的帶著新認的小弟來自己地盤,小弟是萬萬不能駁老大的面子的。
布塵點了點頭向于謹泉抱拳道:“既然師兄這樣說了,那師弟當然從命,往后便請大哥多關照一二了。”
于謹泉滿意的哈哈一笑。
“好!既然師弟這么給面子,做師兄的理當給你一份見面禮。”
說著他面帶笑容的從腰間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布塵。
“師兄身上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這把劍已經跟隨我有五六年了,現在便交給你吧。”
布塵一愣。
這于師兄干什么這么大方?才剛剛見面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的佩劍送人了?
哪知這于謹泉也不管布塵同不同意,直接便把長劍系在布塵腰間,只不過他系好的同時卻把布塵別在腰上的湛盧給拿了過去。
布塵一驚道:“師兄,你這是!”
于謹泉邪笑一聲道:“怎么?收下了我的見面禮,不準備給師兄回個禮嗎?”
布塵哪知道,這于師兄會這么不要臉面。
自己的湛盧是何等寶物,豈是他那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可比的。
布塵忍住脾氣,沉聲說道:“師兄,我勸你還是把湛盧快些還回來,這可是劉哲子劉掌門親自賜予我的。”
布塵本想搬出掌門的身份來喝阻于謹泉,但哪知這人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把劍原來叫湛盧,真是好名字!”
說著便細細的觀摩起湛盧來,片刻后他抬起頭笑著對布塵道。
“你說掌門?哈哈哈……我告訴你,就算是開山祖師爺從上面下來,也休想管這煉鋒山的事情!。”
說著他捏著拳在布塵面前比劃了一下。
“這里從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說的算。想要拿回這把劍,你只要拳頭比我硬就行,少拿掌門來嚇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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