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衣熠剛吩咐過青樞去備上馬車,她要出‘門’一趟時(shí),便見青璇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姑娘!大事不好了!”
還未等衣熠問詢,青樞便開了口:“你不是早早的就帶著青璣和王炳去看鋪面了嗎?怎么又跑了回來?”
青璇累得只是搖頭,見‘門’外程耞駕了馬車過來,便扯著衣熠的袖口,上了馬車。
“鋪面。”
青璇扯著嗓子說完這兩個(gè)字后,就只顧“呼哧、呼哧”喘氣了。
程耞看了看衣熠,在得到她的允許后,驅(qū)使馬兒往鋪面的方向跑了過去。
還未跑到近前,衣熠便看見自家的鋪面被路人圍了一圈,往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她急忙跳下馬車,撥開人群擠了進(jìn)去。
“……好你個(gè)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背著老子自己接活兒干了!”
小虎幾個(gè)人并未做工,在客棧的‘門’口站了一排,焉頭耷腦的。
他們的身前左右各站一人,一個(gè)是圓臉的漢子,此時(shí)正掐著腰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一個(gè)是長臉的漢子,正面向王炳,笑得一臉挑釁。
而王炳握著小虎他們帶來的木槌,目‘露’兇‘色’,邊往回拽著自己的袖袍,邊對(duì)著長臉漢子比劃。
青璣一手扶著腰,痛的齜牙咧嘴的,一手拼命拽著王炳的袖袍,阻止他沖上前去。
“青璣怎么了?”衣熠急忙走到了青璣的身邊,先看了看她的腰,向王炳問道。
“姑娘。”
王炳一見衣熠來了,立馬不敢再張牙舞爪了,乖乖低下頭回道:“他推了青璣,害得青璣受了傷。”
“受傷?”衣熠驚訝了下,忙讓王炳將人抬上馬車,送到醫(yī)館去。
“可,這里……”青璣使勁抬著頭,眼中‘露’出擔(dān)憂之‘色’:“我走了,這里怎么辦?姑娘千金之軀……”
“好了好了,你們快去吧!有青璇在這陪著我,放心。”衣熠安撫的拍了拍青璣的手,而后便揮手示意程耞將馬車趕走。
“可青璇姐姐她也不是……”青璣的話還未說完,車廂的‘門’便被衣熠給關(guān)上了。
“曹家工匠!許久不見了。”衣熠走上前去,對(duì)著圓臉漢子和長臉漢子微微揖禮道。
圓臉漢子聽到有人叫他,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下衣熠的衣著,不由口出譏諷:“我還以為這是誰家的公子,長的如此俊俏,不曾想這公子竟為‘女’兒身。”
衣熠臉上的笑容頓了一頓,有些收斂,而后又道:“不知曹工匠此時(shí)來到我這客棧‘門’前,是所為何事啊?”
“所為何事?”曹工匠一挑眉‘毛’,用手指了一圈小虎和他身邊的幾位伙伴,哼道:“‘女’公子不知道我是為何事而來?”
衣熠順著他的手勢(shì),自然看到了小虎幾個(gè),只是她卻故作不知道:“難道曹工匠是為了我這客棧而來?”
“我是為了小虎他們!”曹工匠被衣熠這故作不知的樣子氣到了,直接挑明道:“‘女’公子既然想雇傭我的學(xué)徒,為何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
“曹工匠沒有同意嗎?”衣熠見他氣得跳腳,心里很是暢快:“我不是已經(jīng)去過曹工匠的家了嗎?”
“可我當(dāng)時(shí)并未同意!”曹工匠氣急敗壞:“我不愿接‘女’公子的工事!‘女’公子難道不知道嗎?”
“不接我的工事?”衣熠歪了歪腦袋,故作不解道:“既然不愿接手,曹工匠為何要收下我那十兩的銀錢?”
“十……十兩銀錢?”
周圍的路人一聽到這銀錢之事,俱都議論紛紛。
“十兩?這么多?”甲用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木匠活不是二三兩就能下來嗎?向這位‘女’公子這么大的鋪面,四五兩也下來了。”乙看了看這座小樓,看著曹工匠的眼里帶著些不屑。
“要是我能接到這種活兒,那我晚上做夢(mèng)都能笑醒過來,這曹工匠又為何不接呢?”也有人疑‘惑’道。
“什么十兩銀錢?我從未見過你的銀錢!你有何憑證證明我拿了你的銀錢?”曹工匠被周圍議論的人給說的面紅耳赤,忍不住大聲反駁道。
“沒接到銀錢?”衣熠不慌不忙的反問道:“若是沒接到銀錢,那你的這些學(xué)徒為何來我這里上工?”
小虎聽到了衣熠的話,忙抬起頭來,‘欲’要為他的師傅辯解兩句,卻被眼疾手快的青璇給偷偷捂住了嘴。
“我并未讓他們給你上工!”曹工匠被衣熠的話給牽著鼻子走,不知不覺讓他跳進(jìn)了陷阱中來。
“所以你是既收了我的銀錢,又不肯來上工。難道你是在欺負(fù)我這么個(gè)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嗎?”衣熠大聲責(zé)問道。
繼而她又轉(zhuǎn)了身,對(duì)著一眾路人梨‘花’帶雨的說道:“小‘女’子本是外地人,月初才來的鄴都城,本想著用身上所有的銀錢盤個(gè)鋪面,日后也好有個(gè)生計(jì),可小‘女’子帶著最后的十兩銀錢去尋了這曹工匠,他不止貪墨了小‘女’子的銀錢,還不準(zhǔn)人來上工,幸虧這幾位小工匠們心地善良,肯來幫小‘女’子,要不然……要不然,小‘女’子真是沒法在這城中過活了。嗚嗚……”
這一下,更‘激’起了民眾的憤慨之情,還有好心的大娘拿著菜葉子扔向了曹家工匠,幫衣熠出氣。
“你……你……”曹家工匠閃避不及,迎面被這些爛菜葉給砸了個(gè)正著,更是氣急敗壞。
他這才醒悟過來,知道自己是中了衣熠的陷阱,可悔之晚矣,此時(shí)再說,卻無人肯信了。
只能指著仍乖乖站在客棧‘門’口的小虎等人,大聲責(zé)罵道:“好好好!你們一個(gè)個(gè)都反了天了!既然你們肯幫她,那便不要回來了!”
說著,帶著長臉漢子就要離去。
留下了一臉驚慌失措的小虎等人。
“且慢!”衣熠高聲喝止了二人的動(dòng)作,問道:“曹工匠可是真不打算再管這些學(xué)徒了?”
“不要啊!師傅!”小虎急忙跑上前去,跪在地上仰面看著曹工匠,哀哀哭道:“師傅,您別不要我啊!”
小虎這一哭,那些學(xué)徒也都跑到了他的面前,俱都跪下哭求道:“師傅,您別不要我們啊!”
“哼!我要你們有何用?”曹工匠依舊怒火中燒:“都幫著一個(gè)外人對(duì)付到我頭上來了!”
“不是啊,師傅!”小虎使勁搖頭道:“我答應(yīng)了這位‘女’公子要幫她上工的,我得守信啊!”
“守信?”一提起這個(gè),曹工匠更是憤怒:“你的守信,比我這個(gè)師傅還要重要嗎?”
“師傅!”小虎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看著曹工匠,目‘露’懇求。
曹工匠看小虎久久不回應(yīng)他,氣得一把推開了他,不顧小虎的呼喚,便要擠出人群中。
“小虎!讓他走!”
衣熠看到小虎的悲切,厲聲說道:“他那么對(duì)你,你還跟著他作甚!”
這一聲斥責(zé),沒讓小虎回轉(zhuǎn),反倒是讓曹工匠站住了腳。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gè)主意!”曹工匠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tài),看著衣熠的目光也有些恨恨起來。
“你以為你的這種小把戲,會(huì)讓小虎離開我,轉(zhuǎn)而去投在你的‘門’下嗎?你休想!”曹工匠目‘色’赤紅,看著衣熠就像是看著殺父仇人般。
“投在我‘門’下?”衣熠感到一絲好笑:“我倒是忘了,小虎的手藝可是比你這個(gè)曹工匠的要好了太多!”
“果然如此!”曹工匠勃然大怒,眼睛瞪著衣熠,嘴上卻對(duì)小虎說:“小虎,跟我回家!”
“我……我……”小虎看看這個(gè),又看看那個(gè),夾在中間猶豫不決。
“小虎,你可要想好,跟他回去了,你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衣熠有些心疼:“他只會(huì)更加奴役你,讓你為他效命一輩子!”
“那又如何?”曹工匠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似要擇人而噬的兇獸:“小虎他們是我買下的!本就該是我的奴隸!我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得給我做什么!”
“什么?”衣熠一臉的不可置信,問道:“你買下來的?”
小虎的表情,比衣熠更加不可置信,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師傅,您在說什么啊?什么買下來,我們不是您從人牙子手中救下來的嗎?”
小虎的話讓曹工匠愣了一愣,神‘色’也從‘激’動(dòng)中慢慢恢復(fù)了回來。
“對(duì)對(duì)對(duì),沒錯(cuò),我都被她氣糊涂了,是救下來的,救的。”曹工匠不再與衣熠爭(zhēng)執(zhí),反倒是彎下腰去和顏悅‘色’的對(duì)小虎說道。
不對(duì)。
衣熠看著曹工匠一反常態(tài),直覺小虎是被他騙了,他這種唯利是圖的人,怎么會(huì)無緣無故去救這么多白吃飯食的累贅回來?
“小虎!你可不要被他騙了!他剛才的口不擇言,正是他所隱瞞的事實(shí)!你好好想想,當(dāng)年他真的沒有與人牙子做過什么買賣?”衣熠著急的看著小虎,期望他能看出曹工匠的居心叵測(cè),從而能從曹工匠的手里逃脫出來,再不用受他的奴役!
“若他真是那種心慈的人,又怎會(huì)在你們做工時(shí),每日僅給他們百個(gè)銅板的工錢,而你,更是連一個(gè)銅板都不肯給呢?”
衣熠的話又讓在場(chǎng)眾多看熱鬧的人沸騰起來。
“一百個(gè)銅板?”有人小聲驚呼道:“我家兄弟就給人做學(xué)徒,管吃管住,每日也不止一百個(gè)銅板啊!”
“給銅板還是好的,你沒聽嗎,那個(gè)孩子連一個(gè)銅板都沒有!慘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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