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看著劉府的朱‘門’在她的身后緩緩閉闔,突然有種預感,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可隨即她又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多疑。.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她踏上了馬車,倚靠在車壁的身體隨著馬車在崎嶇不平的農家小路上左右晃動而搖晃,她的思緒也隨著這種晃動逐漸陷入了沉思當中。
若按照孔老二的說辭來看,這個管家應該是知道許多錢府的秘事,她想知道的那些事都能在管家那里得到答案。
可,這么重要的一個人,怎么就讓當年的兇手給忽略過去了?那個兇手連幾歲的幼童都不放過,又怎會放過管家這么大的疵‘露’呢?他難道就沒發覺少了一個人嗎?
雖說管家當年是與孔老二去了城郊,逃過了那晚的劫,可他身為錢府的外‘門’大掌事,想必平日里迎來送往的事做了許多,而鄴都城中見過他的人也只會多不會少。
尤廷尉在收拾錢府的眾多遺體之時,就沒發覺少了一人嗎?
而且,當年那么多在場眾人,難道就沒有一人發現他不在其中嗎?
他究竟是如何金蟬脫殼的呢?
衣熠想來想去,不得其解,又將劉老爺之前與她的對話回憶了一遍,突然一拍膝蓋,驚道:“不好!”
說著,便令王炳調轉馬頭,向劉府疾馳而去。
到了劉府的朱‘門’前,馬車還未等停穩,衣熠便蹦了下來,幾步沖上前去,大力拍打起‘門’環來。
“開‘門’!開‘門’!!”
守‘門’的老者聽到了‘門’外的響動,很是不耐——他這剛送走了官爺,就又有人找上了‘門’來。
“來了,來了。”老者慢悠悠的走了上去,又慢悠悠的拉來了‘門’閂,打開個縫隙一瞧,這不是剛剛送走的官爺嗎!
“官爺?您怎么又回來了?”老者這么想著,嘴里也這么驚奇的問道。
“你家老爺呢?”衣熠不‘欲’與他啰嗦,直接推開了大‘門’,闖了進去。
“哎呀!官爺您且等等,容小人去通稟一聲啊!”老者在衣熠的身后追的氣喘吁吁道。
衣熠一路來到了正堂,沒有發現劉老爺,又扯住一名路過的婢‘女’,急聲問道:“你們家老爺現在何處?”
“老爺?”那名婢‘女’被衣熠嚇了一跳,聽到她的話后先是愣了一瞬,而后才結結巴巴的道:“應、應該是去、去夫人那里了。”
“夫人?”衣熠皺了皺眉,向她說道:“前面帶路!”
婢‘女’有些畏縮,跪地求饒道:“官爺饒命,婢子只是名負責外‘門’‘侍’候的婢‘女’,沒有夫人的允許是不得進入內院的!”
“你只需帶路即可,夫人那里由我去說!”衣熠不給她繼續求饒的機會,直接讓王炳拉起她,向著后院疾走過去。
這一路走來,衣熠發覺了不對,平日里被嚴防死守的后院現在竟極為松懈,路上也并未遇到任何一個奴婢。
她心懷驚異,面上卻不顯,隨著婢‘女’的七拐八繞,來到了大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跪了眾多仆役婢‘女’,俱都哀哀慟哭,神‘色’凄惶。
衣熠好似猜到了什么,撥開一眾仆婢,擠進了房中。
房中或坐或跪著幾位‘婦’人,也正掩面而泣,她們的身邊還圍著幾名男‘女’,安慰有之,同泣有之。
這便是劉老爺的另幾位夫人了吧。
衣熠掃了圈外室的人,從大開的內室‘門’向里望去,發現‘床’邊也圍了幾名男‘女’暗自垂淚,‘床’上也好像躺了什么人的樣子。
衣熠不做停頓,直接走到了‘床’邊,推開了將‘床’鋪圍得緊緊的那幾名男‘女’,向里看去。
‘床’上躺著的,正是劉老爺和他的原配夫人。
劉老爺面‘色’慘白,嘴‘唇’卻紫的厲害,眼角處還有未擦干凈的血跡,似是服毒而亡。
他的夫人面‘色’青白,雖不見有血跡,但從‘唇’間探出的一截舌頭來看,似是自縊而亡。
衣熠捂住了嘴,滿目的不敢置信。
這時,劉老爺的一位夫人才緩過神來開口厲斥:“你們是何人?怎么闖到這里來了?來人,給我將他們帶下去!”
“慢著!”衣熠忙抬手制止了劉府仆役的動作,道:“我是廷尉府的人,來此是為了向劉老爺‘弄’清楚一些事情,可卻不想……”
“官、官府的人?”看起來最年輕的那位‘婦’人想了想,突然指著衣熠恨道:“難道,今早來的那位官爺,就是你?”
她這一句,讓屋里的人都憤慨起來,看著衣熠的眼神里也透著不善。
“我家老爺,就是被你們給害死的!”又一位夫人捂著‘胸’口向衣熠哭罵道:“我家老爺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們要將他‘逼’至如此!你們、你們這幫劊子手!你們不得好死!”
‘婦’人說完,屋里屋外的人俱都蠢蠢‘欲’動,似要群起攻之。
“等等!”
此時,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一青衣戴冠的男子,他伸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自己卻站到了衣熠的對面,雖然他也是滿腔憤恨,但他的語氣卻比眾人好了太多。
“官爺,不知你們此次又是為何而來?”他的聲音低沉喑啞,雖然他將自己的情緒盡量壓制,但衣熠仍然聽出了他的不善。
“公子切莫誤會,我只是有一事想不明,再來問詢,可誰知……”衣熠拱了拱手,將姿態放低了不少,以免再將眾人‘激’怒起來。
“有事不明……”青衣男子緩緩吸了口氣,又深深的吐了出來:“草民的父親已經將能說的都說與官爺了,況且他也已經……官爺若還有不明,這里也無人可為官爺解‘惑’了。”
衣熠有些愧疚,也有些困‘惑’,她不知自己讓劉老爺說的這段往事里有什么會讓他做出這等抉擇,難道他還是隱瞞了些什么嗎?
她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劉老爺夫‘婦’,略有沉痛的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官爺且等等!”
就在衣熠即將踏出房‘門’前,之前伏在‘床’上慟哭的一名綠衣‘女’子卻出聲叫住了她。
“二妹!”之前的青衣男子見到了綠衣‘女’子的動作,有些驚懼的叫住了她。
綠衣‘女’子回頭看著青衣男子,悲慟一笑道:“大哥,我們還要躲到什么時候?我們還要怕到什么時候?你以為,只憑著這個,他就能放過我們嗎?”
青衣男子嘴‘唇’喏囁半晌,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任由綠衣‘女’子邁步向衣熠走來。
“您真的是官爺嗎?”她看著衣熠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眼神中卻透著‘洞’悉。
衣熠看著她的眼,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訥訥無語。
綠衣‘女’子此時又突然笑了起來,盯著衣熠的眼神逐漸緊張起來,口中卻仍是低聲說道:“小‘女’子不管您是不是,只想問您,若是小‘女’子能給官爺您想知道的東西,那官爺能否保護我們嗎?”
衣熠微微蹙了蹙眉,上下掃了這‘女’子一眼。
這‘女’公子與故去的大夫人有著幾分相似,銀盤臉杏仁眼,眉目清秀,看起來別有一番楚楚之姿。
可她穿的衣衫卻并不像是劉府‘女’眷那般披羅戴翠,只一身普通人家的素衣布裙。臉上也不見涂脂抹粉,僅擦了些淡淡的香‘露’。
“你……有我要的東西?”衣熠有些不信。
她自己此來也不知能從劉老爺這里得到些什么,這個‘女’公子與她之前也并未見過,她怎知自己想要什么?
“官爺只需回答小‘女’子,能是不能?”綠衣‘女’子不回答衣熠的問話,只是執拗的看著她。
衣熠看著她思量了片刻,又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下,有些為難。
綠衣‘女’子也似乎看出了衣熠的為難,她咬了咬‘唇’,狠下決心道:“官爺若是為難,那小‘女’子可否懇請官爺,只保護小‘女’子的兄長一人?”
“只有你的兄長?”衣熠有些驚奇,她以為這綠衣‘女’子會在先保全自己后再挑出幾人,可不想她卻只想保全她的兄長,連自己都撇下了。
“兄長是我們劉府的希望,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只唯獨他不行!”綠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絕后的痛苦,但她看著衣熠的一雙眼仍舊倔強:“您能保護得了他嗎?”
綠衣‘女’子的堅定,讓衣熠無可避免的又想到了自己的長姊和月蘿阿姊,她的心緒也開始起伏不定起來。
“若是一人,我自可保下。”衣熠點了點頭,而后再次問道:“你確信保你的兄長嗎?”
綠衣‘女’子聽到了衣熠的保證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再次點了點頭后,將她藏在‘胸’口處的一件事物掏了出來。
那是一封信。信上還沾著些干涸不久的血跡。
“這封信,是小‘女’子在父親的枕邊發現的,這里面的信件,是父親臨終前寫給一個人的,從這封信里,我們也才知道父親為何將我們都鎖在了此處,不得外出。這可能也是官爺您再次前來的原因吧。”
綠衣‘女’子輕輕撫了撫信件,將它恭恭敬敬的舉到了衣熠的面前,躬身道:“小‘女’子將此信‘交’于官爺您,還望您切莫忘了與小‘女’子的約定。”
衣熠自綠衣‘女’子的手中接過信件,只覺得捏著信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她自進鄴都以來,發生的所有災難都是由錢府血案而起。
而現今,她終于接近了錢府的人,終于可以慢慢揭‘露’那些她看不清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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