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有禮。”男子在衣熠身前一丈處停下,躬身揖禮時也自報了家門:“在下孫斌,是長寧梧州人,此來鄴都城,是為一樁生意,同時,也是奉了我家老爺和夫人的旨意前來向女公子問安。”
“你家老爺和夫人?”衣熠微微蹙眉,很是疑惑:“不知你家老爺是何方神圣?你家夫人又是……”
“我家老爺姓丁,名為志成,現任梧州金黎商會會長。我家夫人丁劉氏,也是女公子舊識。”那名名為孫斌的男子似乎早就料到衣熠會如此問話,臉上并沒有詫異之色,反而一臉恭敬的回答道。
“丁……志成?”衣熠聽到孫斌如此介紹他家老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人,但仔細想想,又不敢肯定,但在得知他家夫人的名號時,不由震驚了:“丁劉氏?可是……劉盼兒?”
孫斌聞言,眉頭微挑,臉上的神色也愈發恭敬:“正是。”
“你說,他們是你家老爺夫人,如今還做到了長寧金黎商會的會長了?”衣熠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瞪著面前的孫斌,很是驚訝。
“是。”孫斌笑著點了點頭:“小人奉了老爺和夫人的命令,特來拜會女公子,除此之外,我家老爺還囑咐小人,將此物交給女公子。”孫斌說著,便將自己手里的一盒木盒放在了衣熠面前的書桌上,而他自己,在恭敬地獻上木盒之后,又躬著身子后退了幾步,退回到了之前他所站著的那個位置。
衣熠凝目看著孫斌這恭敬的姿態和毫無挑剔的動作,心知若想做到他目前的這種做派,定要苦練多年才能初見成效,而丁志成和劉盼兒才初到長寧多長時間?即便他們再是驚才絕艷,也絕非能調教出一位這樣的人才出來,這其中定是有什么奇跡發生。
想到此的衣熠,便不著急去看木盒內的內容了,她定了定神,看向那個依然半躬著身子的孫斌,扯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來:“孫……先生客氣了,您年歲長我許多,不必以如此大禮相待,快請起,我們坐下說話吧。”
按理說,主人家擺出這幅客氣的姿態來,來客為了不掃主人家的顏面,都會按照主人家的意思來辦。
衣熠以禮相待這名孫斌,不說以她的身份地位做出此舉是否合理,孫斌也應該按照衣熠的意思來辦,何況衣熠還是孫斌的老爺——丁志成的主家,她的話就更有威懾力了,孫斌也不該拒絕。
可孫斌竟然絲毫都沒有顧慮,斷然拒絕了衣熠的話,不止如此,他還面帶不悅的訓斥衣熠道:“女公子客氣了!小人不過是一名仆從,當不得女公子如此禮遇,女公子要謹言慎行,多多主意自己的言辭舉止才好!”
衣熠聞言,有些怔愣,但更多的,卻是尷尬。
她知道自己適才的話,里面多少有失她身為主子的身份,但這里是大寧!并非是有著深刻教條的黎國,或是女子地位極為低下的長寧。只是言語之中有些稍稍的失禮之處并無甚大礙,衣熠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她面前的孫斌是土生土長的長寧人,對此自然有些看不大慣,自然較真起來了。
“孫先生此言有理。”衣熠干澀的笑了一句,額角似有冷汗落下可伸手去拭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摸到。
衣熠緩緩呼出口氣,隨著胸中濁氣的排出,她之前對丁志成和劉盼兒身份轉換的震驚也隨之蕩去,重新恢復了她一貫的冷靜自持。
“既然孫掌柜執意如此,那便按孫掌柜的意思來吧。”衣熠面色一整,溫和之余還帶上了一抹嚴肅,她盯著依舊躬身站在自己對面的孫斌,似笑非笑道:“說來慚愧,我只知丁……會長和劉盼兒他們在幾月前便動身前往長寧了,卻不知他們是何時結為秦晉之好的,不曾備上薄禮慶賀,實為不妥。”
“女公子客氣了。”孫斌拱了拱手,恭敬道:“我家老爺在創建這金黎商會之前便已與夫人結為夫婦,小人對此也不甚知曉。但女公子的心意,待小人回梧州時,定會告知我家老爺和夫人。”
“如此,便麻煩孫掌柜了。”衣熠眼神一閃,不定聲色的笑道。
孫斌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下躬的身子更為彎曲,看起來也越發的恭敬了。
衣熠垂眸睨了一眼手中的這只木盒,手指也輕輕的放在上面摩挲了幾下,眼中奇異之色更甚,只是再抬起眼眸之時,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模樣,與孫斌又閑談幾句后,便推脫疲累,讓人送他離開了。
衣熠在孫斌離開之后,也關緊了門窗,再次走到那只木盒之前,仔細打量半晌。
此木盒長約5寸,高約3寸,通體黝黑,仿佛在沾染大片墨跡后,又被清亮的松油覆蓋一般。木盒上刻有奇異的花紋,即便仔細辨認,翻遍書籍,也找不到任何一種花與之對應。
而最為奇特的是,此木盒仿佛一整塊木料切割而成,竟找不到任何一處可以打開的縫隙。但以拿在手中輕飄飄的手感來看,這只木盒應該是中間被鏤空了,否則是絕不可能如此輕盈的!
“這是……”衣熠皺緊了眉頭,一時竟不知丁志成和劉盼兒將此物送來是有何意。
衣熠上下翻了翻這只木盒,思詢半晌不得其解,正在困惑之時,書房的門卻被人輕輕敲響。
“誰?”衣熠警惕回頭。
“姑娘,是婢子,玉瑤。”
玉瑤輕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那位掌柜已被送走,安置在與這兒相鄰三條街外的瓦家坊了。”
“嗯。”衣熠輕輕呼出口氣,似乎放松不少:“那就好,這幾日你派人密切關注著點他,我總覺得,此人似乎并不簡單。”
“是。”玉瑤的回答隔著門板傳了進來,而后,便是她邁動腳步離去的聲音。
直到玉瑤的腳步聲離開后,衣熠才繼續凝神細看自己手里的這只木盒,上下翻動著,想要找到這木盒的一絲破綻。
若此物真是丁志成他們不遠萬里送過來的,那必然是件極重要之物,不可能只是一塊長相略有奇怪的破木頭才對啊!
可如今,自己竟被這么塊木頭給難住了,著實有些讓衣熠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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