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大樓,潘妮里根私人辦公室內。
“威特,兩杯咖啡。”潘妮吩咐了一句,并故意左右擺動身子以打發時間讓威特走遠,當房門關上后,她才開口說道:“剛才在尤妮斯大廳,你的做法可不怎么明智。”
“但我可不怎么認為,特殊的案子必須動用一點特殊的手段,而且我們的時間有限,所以我不得不這么做。”馬勒克習慣性的用很小的聲音低語,“我可不想等某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蘇克城里全是尸體的味道。”
“但你這樣做”
“大人,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太過謹慎只會讓我們再次迎來失敗。”馬勒克很不禮貌的打斷了潘妮里根的話,“如今的蘇克城內,如果沒有政府高層的幫助,根本不可能組建起這么龐大的教派組織!”
潘妮里根聞言,本能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以緩解越來越厲害的頭疼,“距離上一次匯報已經過去五天,你有具體的目標嗎?”
“我們只摸清楚了他們組織的結構,并利用精靈提供的監測裝置排查到幾處可能用以獻祭的地點但他們組織的真正高層我們毫無所獲。”馬勒克說著身子不由得向前傾斜了一點,“如果”
“篤篤”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的下一刻,威特穆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的身后跟著的女侍者的手里舉著一個托盤。
“您要的咖啡,大人。”威特站在門口并沒要走進的打算。
女侍者在兩人的沉默中放下咖啡,卑謙說了一句“請慢用”后便快步向門口退去。
聽到房門關閉后,馬勒克立刻接著剛才的話題,“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用精靈提供的魔能裝置,在尤妮斯大廳內提前勾畫好法陣,讓那該死的背叛者現行!”
“或者我們可以讓精靈在我們召開高層會議的時候,進入房間釋放自然能量,以檢測”
“還是想想正常的方法吧。”潘妮里根不耐煩的打斷了馬勒克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統治并不牢固,我可不喜歡因為這個事情而失去議員們的支持。”她否定得很干脆,而且絲毫不做作。
潘妮里根的果斷讓馬勒克準備的一大堆說辭變得毫無用處,他只得苦笑著把手中的文件放到茶幾上,“您的統治高于一切,大人不過您或許可以看看我的這套方案。”
他站起身,把茶幾上的文件輕輕一推,推到潘妮里根的眼皮下。
潘妮里根眉毛微微皺起,拿起文件顛了顛,確定不會占用她太多時間才打開了檔案袋
五六分鐘之后,
馬勒克手中咖啡杯里面的咖啡減少了一半,潘妮里根帶著嚴肅的表情放下了翻閱的文件,“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這是我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馬勒克放下咖啡杯,“精靈已經把這群人的獻祭目的說得很明白,蘇克城是整個大陸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如果我們不能把這群信仰邪神的邪教徒盡數挖出來,總有一天災難會降臨的。”
馬勒克和潘妮里根對視,“我們不可能寄希望與我們的敵人主動暴露,這太危險了。”
“那你知曉公開抓捕沃茲佩德羅的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嗎?”潘妮里根輕輕點了點茶幾上的文件,“議會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沃茲佩德羅,而且你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如果我們真正的敵人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該怎么辦?”
馬勒克在潘妮里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盡管潘妮里根表現得好像很排斥這個計劃,但她沒有立刻拒絕。
這便讓馬勒克知道這個方案是有施行的可能。
于是,馬勒克直了直身子,用盡量小的聲音說道:“根據精靈提供的情報,在克魯里亞王國赫瑞恩領肆虐的不死者統帥,是一位名叫烏迪庫博的人”
潘妮里根下意識的問:“這和沃茲有什么聯系嗎?”
“在蘇魯克公國境內的不死者法師,叫穆韋特菲勒。”馬勒克搖著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在帝國未覆滅之前,警衛處有過這兩人的檔案他們曾經聯合在一起策動了前不久在克魯里亞國王的內戰!”
“而這個叫穆韋特菲勒的鄉下小貴族,非常有意思!”馬勒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樣子,“他原本只是一名哈倫斯高地非常普通的小貴族,他的家族統治著不過兩千多人口的小村子,他在二十歲之前顯得很平庸,平庸到連我們的秘密探員都懶得關注他。”
“但就是這么一個平庸的人,在獸人戰爭爆發后,居然開始游走于帝國各大勢力之間。在這段時間里,他明面行為丹尼商會服務,曾多次進入西大陸獸人的領地,更成為了舊帝國上層貴族的貴賓。在克魯里亞王國內戰結束后,他失蹤了一段時間,而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蘇魯克公**情二處的副處長!”
潘妮里根聽到馬勒克的介紹后,熟知宮廷斗爭的她立刻就明白馬勒克接下來的打算,于是便問道:“你是想用穆韋特菲勒這件事情,嫁禍沃茲佩德羅?”
馬勒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能說是嫁禍,因為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穆韋特菲勒,在我們和蘇魯克公國發生戰爭期間,曾多次秘密往來。”
潘妮里根立刻說道:“我需要你剛才說的那三個人的詳細檔案文件。”
馬勒克想變魔術一般從他警服腰間的皮囊里取出一疊文件,“我已經帶來了”他把文件分三份放到茶幾上,“警衛處很早之前因為慣例本就對沃茲佩德羅這些人建立了檔案,也會對和他們秘密來往的人群建立相應的子檔案,在之前我們對穆韋特菲勒的資料并不完全”
他說話的時候潘妮里根已經拿起穆韋特菲勒的檔案文件,“但最近我們借用了精靈的關系,從克魯里亞王國得到了穆韋特菲勒還算完整的資料憑借這些資料我們完全可以對沃茲佩德羅公開調查。”
“而且,根據克魯里亞王國警察局內部分析,穆韋特菲勒有可能是一位復制記憶的人,而他原本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原帝國某個古老的存在。我根基警衛處存放的秘密檔案查詢到一些信息十六年前的即位戰爭后,您的父親尼克老公爵曾動用大量人力物力追殺過一批觸摸禁忌之人,我懷疑穆韋特菲林就是這些人中的某一個人。”
潘妮里根看著穆韋特菲勒的檔案資料,已經對馬勒克的提議有了意動。不過卻不是因為馬勒克的分析多么精彩,而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一次打擊沃茲佩德羅聲望的最好時機!
沃茲佩羅德是誰?
舊帝國時期五大軍護家族之一,在經過帝國一系列戰爭以及政治斗爭后,登上帝國首相的人。
他在蘇克城的聲望,就連潘妮里根都只能是仰望的存在。所以,他擁有的政治資源,是潘妮里根的幾倍!
讓潘妮里根不能原諒的是,在帝國奔潰之際,沃茲佩德羅并沒有依照約定推選她作為城市領導者,而是在眾多支持者的推舉下,公開競爭城市執政官。
如果不是最后是精靈的全力支持,現在城市執政官的位置只能是沃茲佩德羅。
經過那次政治斗爭之后,潘妮里根早已把沃茲佩德羅當成了她最大的政治對手。甚至于,在她的內心深處,沃茲佩德羅比不死者軍團更具威脅。
不死者軍團對于潘妮、對于蘇克城,并不是最直接的威脅,因為他們前面還有精靈!但沃茲佩德羅不一樣,精靈不會幫助她把對方從城市議會中剔除,或者說精靈樂意城市議會的現狀。
所以,潘妮里根想要解決沃茲佩德羅這個政治對手,能夠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但對于潘妮里根來說,沃茲佩德羅這樣的對手,并不是隨便能夠解決的。而現在,馬勒克提到的事情無疑是一個機會,雖然她也不怎么相信沃茲佩德羅這樣的人會信仰所謂的邪神。
但是,在這份穆韋特菲勒的檔案中可以看出,沃茲佩德羅曾在帝國戰爭時期不止一和帝國的敵人的勾結在一起,而沃茲佩德羅現在的權勢正是來自帝國時期的貴族會議。如果讓這些人知曉他們支持的人在帝國最危急的時候,曾出賣過帝國會出現什么樣的事情呢?
更重要的是,逮捕沃茲佩德羅的理由是懷疑他信仰邪神,并組織進行某些邪惡的獻祭活動。從如今不死者軍團肆虐蘇克平原的局勢下,精靈會全力支持她調查沃茲佩德羅。
潘妮里根想到這些之后,美麗的臉龐下意識的浮現出笑容。但盡管這樣,她依舊沒有急著表態。她望著馬勒克端起咖啡杯,用熱氣當著自己大半張臉后說道:“你的誘餌這么大,就不怕咬到自己嗎?”
“我可不打算自己放餌。”馬勒克低聲笑了笑,“我們可以把手中的資料交給精靈,這件事情由他們出面,比由我們出面更具效果。”
“但如果最后證明沃茲佩德羅是無辜的呢?”
“我才不管他是否無辜,我只知道這么做可以讓我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馬勒克言語中帶著非常冷漠,“一旦沃茲佩德羅被捕后,我會即刻逮捕警衛處早已監視的邪神信仰者,并在當天把他們處死,然后迅速結案。”
“然后,您可以以執政大樓的名義為這個案子定案,并公告整個于整個蘇克城!”馬勒克用手壓著茶幾上的文件,“如此,就算沃茲佩德羅的支持者再多,也無濟于事。”
“這”
“如果議員們對這個案子窮追猛打,我們可以直接把責任甩給精靈!”
“恩”潘妮里根已經意動,她問道:“你需要多長時間?”
“這就要看我們的真正的敵人是誰,也許真的是一群小人物,但也許早已在蘇克城內根深蒂固。”馬勒克一想到某些可能,他的笑容就有些勉強,“蘇克城的關系經過幾百年的交織早已錯綜復雜,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
潘妮里根自然明白對方這句話的意思,這讓她一時間難以決斷。這對于她來說,這是一次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打擊對手的機會,而且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她這一次完全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俯視所有人。
代價雖然有,但相對于獲得的好處
“去進行你的計劃吧,我會為你保密。”潘妮里根放下咖啡杯做出了決定。
馬勒克立刻站起身,想了想低聲說道:“大人,這個計劃到目前為止,只有你我兩人知道。”
潘妮里根有些不悅的說道:“我說過,我會白泥保密”她保證道:“在這個案子結案之前,具體的計劃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感謝您的信任,大人。”馬勒克站起身,“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我需要兩個中隊魔法師支援,能否從守備部隊”
“最多一個中隊!”
蘇克城,皇后區耐普多昆特官邸別墅內。
夜晚降臨之后,耐普多昆特舉辦的一個小型家庭晚宴。
參加晚宴的,除了斯圖加拉一家人之外,還有帝國原五大軍護家族之一的斯力特家族的拜爾納克斯力特一家人,和原本被舊帝國放逐,在帝國崩潰后又回到蘇克城的麥格塔諾一家人。
加上耐普多昆特本人,舊帝國原本五大軍護家族其中三個家族聚集到了一起。
因為是家庭式的宴會,所以晚宴上眾人并沒有過多的飲酒。當用餐結束后,女人帶著年齡還小的孩子走到了院子里玩耍,稍大一點的孩子則聚在大廳里喝酒和聊天。
而耐普多昆特等人則都聚在別墅的書房里,聊著他們之間的小秘密,
他們很自然的就聊到今天早上尤妮斯大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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