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尕那聽到熟悉的呼喊聲,忍著身上的劇痛,吃力的睜開眼睛。
朦朧之中,他竟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正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喊著他,他掙扎著抬起眼皮,視線從模糊慢慢的轉為清晰。
是鬼女。
他先是一愣,接著便挑了挑唇角,嘴里胡亂的囈語著:“上天待我不薄,我這般無情無義,竟還讓我在下十八層地獄之前,得以見我此生最愛的女子,當真是待我不薄,哈哈哈哈,咳咳咳,帶我不薄。”
鬼女見扎尕那睜開了眼,便梨花帶雨的將扎尕那擁入了懷中。
“白淵!白淵!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是楚兒不好,是楚兒笨,竟然沒發現你就是我的白淵!”
而一旁常常被鬼女抱在懷中的貓,也安靜的蹲在白淵的身旁,不停的用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舐著扎尕那的手指。
金游仙人見扎尕那蘇醒,便一揮了身側的浮沉,旁邊的夢仙便將一玲瓏通透的小瓶子遞給了鬼女道:“這是我師父的治傷神藥,每日一次,七七四十九日,內傷便可痊愈。你要記得,服藥期間,切不可使用功夫,你也不要為他運功療傷,否則,便是會傷上加傷,小明不保。”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鬼女一邊梨花帶雨的點頭道謝,一邊顫抖著手將小瓶子中的藥丸倒出來,放到扎尕那的口中。
扎尕那卻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他努力撐著血跡斑斑的身子起身,便看到了滿地散落的晶石,而天上的血月早已散去,皎潔的月已慢慢帶著嘲諷的意味開始西沉。
扎尕那扭過頭,看到淚流滿面的鬼女,不禁血氣上涌,噴了一口血出來。
一滴冰晶淚滴落血中。
他知道,祭,失敗了。
“小子,你瞧瞧你。好好地,干嘛使這么傷人傷己的禁術,當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么?”竹雨老頭晃悠著身子上前問道。
扎尕那踉蹌著起身,旁邊的鬼女攙扶著他,他低著眼眸不敢看她,卻也沒有拒絕。
“我本不該活在世上。”白淵低聲說了一句。
鬼女反手就是一推,扎尕那就被重重的摔在了他幫主位置上。
還沒等扎尕那回過神來,鬼女便沉著臉上前,眼睛中仿佛燃著熊熊的烈火一般,沖著哀怨的扎尕那走去。
突然,她一下子俯身沖著扎尕那的嘴唇咬了上去。
一個鮮紅的牙印出現在了扎尕那的嘴唇上,他倒是也不躲,就那么生扛著。
“你活與不活,自己已經選過一次了。你曾經說過,這一生許給了我,下一次的死活,只有我能決定。”鬼女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紅著眼睛壓著聲音對扎尕那說到。
正說著,一旁昏迷不醒的堇陽也蘇醒了過來。
“堇陽,你醒了。”若華開心的輕喚了一聲。
“若華,若華——”堇陽看到若華,不禁擁抱住若華,失聲哭了起來:“若華——若華——”
若華寵溺的用力的擁著堇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在她的耳邊說道:“沒事,沒事,從今以后,我不會讓你在離開我,不會了。”
竹雨老頭看著若華和堇陽,捻須欣慰一笑。
“白淵,你又何必如此呢?”金游仙人查看了那口大鼎嘆了一口氣說道。
白淵便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上。
“師父,徒兒不孝。”
一旁的竹雨老頭調笑著,拍了拍金游仙人的肩膀道:“呦呵,這小子,居然是你的徒兒?真是想不到啊。說說吧,怎么回事?”
金游仙人上前將白淵攙扶起來,嘆了一口氣:“那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別啊,你們這師徒二人,差點弄得我這條老命交代在這昆侖山上,怎么能說”
江陽你知道么,當你跟我講你們窩在那個小房子里因為沒錢交房租,躲在陰暗角落里裝作屋子里沒人的事情時,我有多么羨慕,羨慕另一個女人參與了你那么多的人生。你可能自己都不曾知道,當你興致勃勃的跟我我講灶臺后有半拳大的蟑螂時,眼里閃爍出的光的顏色我之前從未見過。
你篤定而平淡的描述著你們的愛情,你說那時候很窮,日子卑微到了土里,卻也是挺有意思的經歷。你說你早已經放下了那個叫做陳靜的女孩子,然后柔著目光,在我的臉頰上印了一枚吻。但是,我卻還是止不住的還是在嫉妒,嫉妒你們那時候共甘苦的愛情。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知道了,我是真的愛上了你,所以有了莫名其妙的努力,有了不符合性格的偏執和嫉妒心。
你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你們的結局。
你們就這樣過了幾年,你說女孩子和男孩子都長大了,女孩子想不通為什么都是一樣的年紀,自己卻活的如此辛苦,男孩子想不通為何他呵護的小家和未來成了莫名其妙的笑柄。說的時候你目光暗淡,我有些心疼。
所以女孩子偷偷的搬走了,改了號碼,便從此沒了聯系。你說你當時特別傻,是那種很純情又歇斯底里的傻。
你抱著墨綠色的酒瓶枕著吉他,在還有她體溫的床上又哭又笑整整3夜。你砸爛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親手滅了灶臺后疑似蟑螂窩居的小家,然后被房東扭送到警局,賠了自己近乎所有的積蓄,然后拖著破箱子,游蕩到陌生的小街巷里,用剩下的錢換了肉和酒。
最后,酒干盡了,肉嚼沒了,淚干了,夢醒了,便離開了。
6向風走了八百里,不問歸期
再后來,陳靜出了車禍,警察在她的手機里除了亂七八糟名為醫生的電話本里,只找到江陽一個人的電話。
還是那時候她給你設的可愛昵稱——江陽大盜。
我并不想告訴你,我曾背著你偷偷的見過陳靜,在一個飄雪的午后,我們坐在咖啡廳里,手捧拿鐵從正午聊到老板打樣,內容無非就是你,還有那段青澀而無可奈何的愛情。
我問她為何離開你,她說終究還是敗給了天意。
陳靜當初的離開是因為疾病,嚴重的風濕性心臟病,不但不能生育,而且還會命不久矣。她知道在江陽的夢想里,幸福的樣子應該是承歡膝下加上百年歡好。“好可惜,夢里的人不是我。因為我愛他,所以不想讓他的幸福比鄰瑕疵。”
“她命里的人不是我”她輕聲重復了兩次。
她跟我說,她嫉妒我,嫉妒的發瘋,卻依然希望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她說這次同我見面會是個永遠的秘密,她說她永遠愛著江陽,刻骨銘心。她也威脅我說不要再和她相遇,還說要我好好的愛著江陽,不然會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用意念深深的咒罵我,至死不寧。
說完故事,陳靜抿了一口咖啡上的輕薄的奶昔,微紅著眼睛哽咽的跟我說,感情這東西散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她不想讓江陽的人生再次跌入深淵,所以這一次的離開,希望我不問歸期。
畢竟,那一年她含著淚,拖著箱子向風走了八百里,為的就是別離。
陳靜離開的時候,我站在咖啡廳門口目送她,消瘦的背影和耳后的碎發被獵獵寒風肆意的蹂躪,厚重的雪地棉在輕薄的雪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深色痕跡。說真的,陳靜,我替江陽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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