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馨兒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周圍的味道難聞極了。她努力回想昏迷前的場景。阿蒙被洞穿了胸膛,張小北香消玉殞。還有,還有獨孤問天承受不住冰劍的強大壓迫,昏迷倒地。再后來,她就記不清了。
這兒是哪里?
她現(xiàn)在只想搞清楚這個問題,是不是陰府十八層煉獄。怪不得臭味這么濃烈。原來地獄是這樣的。她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驚訝的發(fā)現(xiàn)有疼痛感。難道沒有死?到底怎么回事,她爬起來,踉踉蹌蹌走過去,扶住了冰冷漆黑的墻壁。一陣恐懼襲來,她感到被世界遺棄了。
“無峰哥哥,問天?你們在那里啊,雪峰叔叔,回答我啊,求求你們了,不要開玩笑啊。”
她的呼聲沉入了漆黑的環(huán)境里。無邊的黑暗強烈的壓迫過來,西門馨兒忍不住哭起來。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己如此脆弱,沒有問天和無峰哥哥,她是那樣的不濟事。
她哭了好一陣子,迷迷糊糊聽到了腳步聲。她趕緊爬起來,蹲在墻根下,等著人來。哐當一聲,墻壁開了一個洞,露出無限美好的光芒來。西門馨兒嘶喊起來,“喂,有人嗎?這是哪兒?回答我啊。”
沒有回答。
哐當一聲,墻洞又關(guān)閉了,唯一的光芒也收攏回去。腳步聲遠去。西門馨兒陷入更加絕望的境地,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活在一個沒有聲音,沒有光明,充斥著惡臭的苦牢里。
西門馨兒無力的趴在地上,她太虛弱了,感覺幾個世紀都沒有吃過東西了,肚子早就被掏空了,此時,她覺得可以吃下一頭牛。在無邊的黑暗中,除了恐懼,就是饑餓了。頭一次,她感受到了比死亡還恐怖的東西。
美麗容顏憔悴到了極致,如果現(xiàn)在有人見到暗門最美麗,乃至于天下少有的美人胚子西門馨兒都會感到驚訝。她枯瘦如柴,神情萎靡,幾近死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又響起,墻洞又開了。美麗而充滿魅惑的光芒又照射進來,西門馨兒這次看清了她所在的環(huán)境。地板光滑如洗,往里面延伸是個臭水池子,臭味就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屋子很大,看不到盡頭。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
墻洞里遞進來一個銅盒子,里面裝著同樣帶有臭味的食物。西門馨兒厭惡的踢到一邊,還想和墻洞那頭的人說話,但是墻洞哐當一聲關(guān)閉了,黑暗又籠罩了一切。
西門馨兒餓的要死,但想著發(fā)霉的食物,胃部又一陣痙攣。她趴在地上反復(fù)呻吟,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饑餓到了生死關(guān)頭,腐肉都要吃,更何況發(fā)霉的食物呢。西門馨兒摸索著,找到銅盤,抓起食物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一陣干嘔。她咬牙吞了下去,她得活下去。
吃完了發(fā)霉食物,她厭惡的扔掉了銅盤,靠著冰寒的墻壁休息。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不是在遮天崖么,怎么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
無邊黑暗中不知日夜,西門馨兒翻來覆去的睡了幾次,腳步聲才再次響起,墻洞如約打開。只聽到外面一個粗嘎嘎的聲音,“銅盤遞出來。”
西門馨兒沒辦法反抗,乖乖的遞出銅盤。銅盤遞回來時,里面又裝滿了發(fā)霉食物。西門馨兒知道當此情形,哭喊都是無效的,任由墻洞關(guān)閉,光芒消失。她這次不再厭惡,抓起食物就吃。吃完了,她開始在屋子里逡巡,查找蛛絲馬跡。
當務(wù)之急是找點火,只有清楚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才有辦法出去。西門馨兒閉上眼靜靜回想光芒出現(xiàn)時,屋子里的情形。除了臭水池,還有什么呢?
她竭力回想著。猛然聽到了吱吱聲,聽起來很想老鼠的聲音。西門馨兒順著聲音摸過去,在堅硬冰冷的墻壁附近摸到了一個小洞。大自然真是偉大,弱小的老鼠竟然有如此頑強的斗志。它們似乎與生俱來,擁有異能。
突然,西門馨兒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憑直覺,她知道是老鼠。奇怪的是,老鼠竟然不叫喚。西門馨兒放下了老鼠,輕輕低語,老鼠好像能聽懂似的。
當然西門馨兒只是在祈禱能找到出口,并不是要求老鼠幫她去找。但是她說完這話后,那只毛茸茸的老鼠吱吱幾聲,溜進了洞里。
西門馨兒在洞口等了好一陣子,沒見老鼠回來,又回到了墻洞附近,等著腳步聲再一次降臨,好看到久違的光芒。
沒想到腳步聲沒來,那只老鼠又回來了,這次還帶著火種。西門馨兒摸了摸,是火折子。天哪,太神奇了。她迫不及待的晃亮了,啊,真是美妙的光芒,顫巍巍,但是卻充滿活力。
西門馨兒在周圍照了照,當來到臭水池子邊著實嚇了一條,周圍站滿了黑毛小老鼠。見到西門馨兒到來,集體點頭哈腰。太神奇了。西門馨兒想起了在冰原時,白魚把她當女王對待。這次是老鼠了。她到底擁有怎樣的異能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老鼠排成隊,讓開了一條路。西門馨兒在路的盡頭發(fā)現(xiàn)了許多干柴。老鼠吱吱叫。西門馨兒明白意思,用火折子點燃了干柴。冰寒漆黑的屋子瞬間亮如白晝。
西門馨兒這次才真正看清了屋子的情況。
屋子足有三層樓那么高,頂端呈拱形,每一層都有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神龕,神像已經(jīng)被搬走了。最底層,也就是西門馨兒所在的那層,四壁光滑如練,但是很大。臭水池不過在屋子的中央而已。看造型,以前并不是臭水池,因為中央有個荷葉石雕,荷葉之上滾動著漆黑的珠子。竟然是噴泉。西門馨兒見多識廣,知道是西洋玩意。
看來這里是西洋人的教堂,也就是中原說的佛殿。她怎么會到了這里呢?難道她昏迷時遠渡重洋,到了異域之邦?
西門馨兒越看越惶恐,越不知道身處何地。
有的老鼠跳進臭水池嬉戲,有的爬上了二三層的神龕,滿世界的老鼠低語。屋子不再如剛開始那般死寂,似乎充滿了生命的躍動。有靈氣就是好,哪怕是一些人人痛打的老鼠,但身處此地,有老鼠為伴也是美妙的。
這時,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西門馨兒內(nèi)心驚慌。群鼠吱吱幾聲,片刻就把燃燒的柴火推進了臭水溝,它們也在瞬間逃的沒了蹤影,屋子重新陷入黑漆漆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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