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怎么破解?”寧綰笑問。
分明是忍俊不禁的笑容,卻讓人看出一本正經(jīng)來。
那口氣,那神情,好像真的是相信了那大師的話了,十分擔(dān)心自己真的會遭受不詳,迫切需要知道破解的辦法。
別說是頭次見面的大師,就是打過無數(shù)次交道的鄭氏都信以為真了。
“大小姐紅顏轉(zhuǎn)世,乃為天煞孤星,如果不好生破解一回,既是紅顏禍水,也是紅顏薄命。”那大師繼續(xù)胡言亂語,嚇唬寧綰道。
寧綰挑了挑眉頭,抿抿唇,問,“所以啊,大師所謂的破解的辦法是什么?”
“據(jù)我所知,大小姐所住的地方與大小姐的八字犯沖,如果要破解,首先就得另尋一處住的地方。”大師目不斜視的淡淡瞥了鄭氏一眼。
鄭氏不冷不熱的問,“另尋住處,指的是出去寧國公府嗎?”
寧綰看向了鄭氏。
沒想到鄭氏這回學(xué)聰明了,不忙著將她趕盡殺絕,而是想著把她攆出寧國公府去了。
四年前用的就是這個招式。
說法也大同小異。
還是她不能居住在寧國公府,對寧國公府不好,對她不好云云。
故技重施,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得看寧國公買不買賬了。
這一回也是一樣,寧綰完全遵循寧國公的意見,要是寧國公也覺得她確實已經(jīng)不可以住在寧國公府了,那好,她出去。
如今的她,不缺金銀財寶,就算是離開寧國公府,到別的地兒買了宅子自立門戶,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沒有了寧國公府的仰仗,大不了,她在想辦法找個仰仗就是了。
就像是姚府,就像是金府,只要她肯花心思,總能得到仰仗的。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大師絮絮叨叨跟寧綰說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所謂風(fēng)水的話,話才說到一半。
寧國公就來了。
踏進(jìn)屋子,首先是當(dāng)著眾多晚輩和一個外人的面,給了鄭氏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說,“讓你閉門思過,你又給我興風(fēng)作浪起來,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了嗎?把孩子們一個個的喊過來跪著,你以為你是多大的面子。”
寧國公一腳踹在棺材上,“還有這是什么!你要是真心實意想給他做點什么,你低調(diào)點,誠懇點,沒有人會攔著你。你要是想借題發(fā)揮,捉弄于人,那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板著臉對跪在地上面面相覷的眾人說,“是非功過,你們一個個的都是那么大的人了,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嗎?她讓你們來你們就來,她讓你們跪著你們就跪著,這國公府是換了她當(dāng)家不成?”
又對宋叔說,“讓人來把這些東西都撤了,下回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有經(jīng)過手的人一率趕出國公府去!”
寧國公一板一眼,嚴(yán)肅認(rèn)真,是真的生氣了。
那些人都想,國公爺都這樣罵鄭氏了,他們以后還是少聽鄭氏的話為妙。
只有寧綰曉得,寧國公這是殺雞儆猴,是想告訴她,寧國公府不是她當(dāng)家,要怎么肆無忌憚,都得自己掂量掂量。
屋子里的人都被趕了出去,就連那夸夸其談的大師也被攆到了院子里去。
“國公爺,妾身哪里有興風(fēng)作浪?國公爺明鑒,妾身嫁到國公府來了這么多年了,何曾有過主動招惹人的時候!”鄭氏和寧國公說著話,目光灼灼又帶著幾分哀戚的看著寧國公,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
說,“妾身不想傷害誰,可是別人呢,先是害得我兒一命嗚呼,后來又是害得我女兒名節(jié)不保,將來全毀。國公爺,您說句公道話,這樣的人放在妾身身邊,妾身能夠無所謂嗎?那也是國公爺?shù)膬鹤雍团畠海瑑鹤颖缓λ溃畠罕缓Φ萌瞬蝗斯聿还恚瑢⒑λ齻兊娜朔旁谘燮ぷ拥紫拢瑖珷斦娴囊稽c都不在意嗎?心里就不覺得膈應(yīng)嗎?”
寧國公眸光一閃。
怎么可能不膈應(yīng),那也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女兒,死了傷了他怎么可能做到不傷心不難過。
可寧綰是他的孫女兒,是他的青子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他也做不到那么狠心的對待。
“要不是你和長孫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報應(yīng)不爽,這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他說。
他要是早點知道鄭氏和長孫氏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算計寧綰嫁給楚林,他說什么也要把事情攔住。
鄭氏和長孫氏這兩個蠢貨,也只有她們能做出這樣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的事情來。
“祖父不用隱藏著自己真實的想法。”寧綰說,“在這些事情上,阿綰不否認(rèn),他們有錯在先,阿綰絕情在后,可是他們不曾后悔,阿綰也不曾后悔。事情已經(jīng)做了,對我而言,那就是對的,但立場變了,對錯也該變了。祖父要是為難,阿綰可以離開寧國公府,如四年前一樣,對外稱出府養(yǎng)病。”
寧綰說起四年前時,表情到底是不一樣的。
輕輕淺淺的笑容,分毫不達(dá)眼底。
寧國公心中早就揪成了一團(tuán)。
說起來,都是怪他。
所有的事情都是怪他。
要不是他把前塵往事的夢魘看得太重,就不會因為逃避而把寧綰趕出寧國公府去。
就是因為他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了鄭氏母子對寧綰下手,才會讓寧綰奮起反抗,仇恨一發(fā)不可收拾。
“你住的地方,確實是不好。你看哪天得空,把薔薇院棄了,搬到錦繡小院去住吧。”寧國公說。
這話一出口,寧綰驚訝了。
錦繡小院,那可是寧國公府的禁地,是為寧綰父親母親單獨的院子,自兩人死后,誰也不準(zhǔn)靠近半分的。
如今,居然就這樣說給寧綰了。
寧綰覺得好不可思議,還有受寵若驚。
“至于你……”寧國公看著還在老淚縱橫,哭得不能自己的鄭氏,說,“你養(yǎng)了兩個孩子,一個死了,一個沒了將來,這一切,歸根結(jié)底是怪誰,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你太過溺愛,孩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人沒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那么,你和我兩個罪魁禍?zhǔn)祝膊灰毶破渖砹恕慕袢掌穑胰杖账佚S,你便是待在翠煙閣,再也不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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