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幾乎什么都沒做,太子李銘便已經(jīng)是罪名昭昭,有寧國公作證。
龍梼鏢局的慘案,也不過一句,李銘和龍梼鏢局暗中販賣私鹽,因分利不公,起了爭執(zhí),李銘怕事情敗露,便設(shè)計(jì)反咬一口,將龍梼鏢局趕盡殺絕。
只是手段狠戾,竟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這樣的說辭,寧綰是不信的。
物極必反,若事情真的這樣簡單,龍梼鏢局為何會死得那樣凄慘,若事情真的這樣簡單,為何當(dāng)年卻沒有人查明真相?
那么多鮮活的生命活生生被埋葬于泥土之下,不見血的屠殺,怎能只是狠戾二字可以囊括的。
可見,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敷衍而已。
用一個李銘作為死棋,將龍梼鏢局剩下的人也殺個片甲不留。
雷聲大雨點(diǎn)小,再一次將龍梼鏢局的事情掩埋,這是最終的目的,而能讓李銘淪為死棋的人,這世間又有幾個?
寧綰正是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之時,許久不見的寧國公去見了她。
寧綰驚訝之余,也愈發(fā)堅(jiān)定了自己的猜測。
“祖父,您來了!
隔著牢門,寧綰從長凳上起身,屈膝給寧國公行禮。
“不必多禮了!睂巼胍鰧幘U起身,待伸出手去才想起兩人間還隔了一道牢門,不由扯著嘴角笑了笑,說,“老了,不中用了!
寧綰驚覺寧國公老得如此之快,不過數(shù)日沒見,兩鬢已斑白,因瘦削得厲害,臉上的皺紋都顯了出來就連清澈的眸子也帶了老人家才有的混濁。
“本以為祖父辭官,少了繁瑣事務(wù)纏繞,會過得清閑自在些,可此刻看來,祖父過得并不好!睂幘U說。
“你呀……”寧國公搖頭笑笑,面上表情分不清是無奈還是不愿提及,他說,“從小到大,便是隨了你母親的性子,看著笑瞇瞇的,說什么都說好,卻是揣著自己想法的……因你伶俐,許多事,我便不敢說,怕說了以后,收不了場,可如今看來,說與不說,都收不了場了。若早知道會走到這一步,還不如,什么都不要隱瞞……”
寧綰恍然,寧國公的衰老是因?yàn)猷嵤系乃,對鄭氏再怎么沒有感情,到底是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一朝命隕,心里怎能沒有半分的傷感。
傷懷處,必然又會想起寧婕的死和寧越的死……
“站在祖父的立場,阿綰太過絕情,可是若站在阿綰的立場,阿綰并不覺得自己哪里沒有做對!睂幘U抿抿唇,“他們不先出手,我未必不會出手,但未必不會給他們留一線生機(jī),可他們率先出了殺招,便一定會是死路一條!
“曉得……我都曉得。阿綰啊……”寧國公擺擺手,讓寧綰不要再往下說了,他苦笑一聲,說,“祖父都曉得的,都曉得。這一切,也是怪我,我若沒有別的心思,不由著他們欺負(fù)你,不讓他們將你送去鳩尾山,不對你不聞不問,許多事,也是可以阻止的……罷了,不說了,不說這些事了,我過來,是為了龍梼鏢局。”
寧綰眉頭一挑,雙目轉(zhuǎn)也不轉(zhuǎn)的看著寧國公蒼老的臉,問,
“太子殿下尚且被當(dāng)成了棋子,祖父同樣陷身與當(dāng)年的事情當(dāng)中,可以脫身嗎?”
寧國公不答話,反問,“那你呢,你愿意事情就這樣過去嗎?”
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管是為了信守當(dāng)初對葛四等人做出的承諾還是為了死去的父親母親,她都不愿意這件事輕易被揭過去的。
可她若要徹查,連李銘都得不到好下場,何況是為人臣的寧國公。
“想做什么都做吧!睂巼α似饋,面上是寧綰從未見過的笑容,竟是慈祥的,和善的,丁點(diǎn)都不威嚴(yán)的。
“總記著你母親,先前是忌憚著你母親,而后又是怨恨著你母親,都忘記你是寧家的女兒了。”寧國公輕笑,“其實(shí),你的性子也像你父親的,認(rèn)準(zhǔn)了什么事,頭破血流也要去做的……你幼時問我,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阿綰,你父親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十八般武藝他都是精通的,這世間,沒有什么他學(xué)不會的事。為人正直,愛憎分明,從不會忌憚權(quán)勢,從不愿意因?yàn)闄?quán)勢而后退半步!
“阿綰,祖父想了許多年,這些年來,時常都會想,若當(dāng)初換成是你父親,他可會如我一般,屈于權(quán)勢之下,為了自己茍活而讓別人滿門抄斬……我想,不會的,他是我一手教育出來的孩子,卻是比我正直得多。”
“憋了這么多年的秘密,一個被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正在被你發(fā)現(xiàn),我這口壓在心口上沉沉的氣,終于可以松一松了!
“祖父……”寧綰走近牢門幾分,朝著寧國公走近,壓低了聲音問,“是他嗎?”
是皇帝嗎?
授意制造冤案,將龍梼鏢局誅殺的那人,是不是一國之君?
“是。”寧國公知道寧綰口中的他是誰,所以想也沒想就確定的說了是,他說,“那時宣國適逢大旱,國庫空虛,根本拿不出銀兩賑災(zāi);噬系俏灰膊贿^幾年光陰,朝政尚未盡數(shù)把握在手中,自然是害怕存有二心的人會蠢蠢欲動。要是有人鼓動亂民造反,按照當(dāng)時的情況,情況著實(shí)是不容樂觀……”
“所以就聯(lián)合了長陵國的皇室?”寧綰冷嗤,“祖父,能當(dāng)上一國之君的人,若是連這點(diǎn)應(yīng)變的能力都沒有,那龍椅怎能坐得這樣穩(wěn)?況且,長陵國不如宣國富庶,又能拿了多少的金銀出來孝敬宣國?那丁點(diǎn)的銀兩難道就可以救宣國于水火么?若真是那樣,百十年來,就該是宣國臣服于長陵國之下,可是并沒有……這說明什么,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詔只是想找個由頭,將龍梼鏢局滅門罷了!
之前不覺得皇帝城府極深,可自打李洹那夜醉話過后,寧綰對皇帝的看法徹底的改變了。
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當(dāng)作棋子利用,事后還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一裝就是近十年,這樣的人,難道會真的心懷天下?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jié)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wǎng)/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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