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么又過了幾日，林家一直風平浪靜的，之前林如海和賈敏單獨留下她的事，玉墨早忘了，一心只想著好生教導著黛玉，以及給她補身子。

    唯一有些好奇的便是，不知怎么的，王嬤嬤這兩日看著她總是欲言又止的，眼中似喜似悲的樣子，問她什么也不說，讓玉墨好生著急。

    這天，玉墨照舊在小廚房里鼓搗著，預備給黛玉做些滋補的東西。

    卻聽見外頭娟兒的聲音。

    “玉墨姐姐，玉墨姐姐。”

    玉墨心下納罕，娟兒一直都是個穩重大方的性子，今兒怎么突然這么急促，莫不是有什么急事？這般想著，手下不慢，將東西收了，快步走了出去。

    “玉墨姐姐，我一想你便是在這，雪鳶姐姐來了，說是太太找你有事，特特來尋你。”看到玉墨，娟兒面上一喜，顧不得什么，拉著玉墨就要往黛玉的屋子去，一邊走著，一邊和玉墨說著緣故。

    這話說的玉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道：“太太有事喚我，打發個小丫頭來叫便是了，如何雪鳶姐姐親自來了。”

    “這我卻是不知，只聽著雪鳶姐姐來了，見過小姐，便要尋你，好姐姐，快些吧，雪鳶姐姐來了好些時候了。”娟兒說著，拉著玉墨快步走進了黛玉的屋子。

    玉墨沒個防備，差點絆倒，好在及時穩住，見娟兒說的著急，想著應是有大事了，也不計較娟兒的失禮，跟進了黛玉的屋子。

    一進去，果然見雪鳶坐在里頭和黛玉說話，眼睛卻不停的注意著外頭，一見她來了，便止住了和黛玉的話頭，只盯著她笑。

    倒把玉墨笑的不自在起來。

    “聽娟兒說雪鳶姐姐找玉墨有事，巴巴的找了我來，卻也不說話，這是怎么個說話，姐姐你倒是說句話。”玉墨到底心里年齡大些，只好上前拉著雪鳶說話，自個給自個解圍。

    “玉墨，你可算是來了，雪鳶姐姐可是在這等了你好一會子了。”不及雪鳶說話，翠紙卻搶先回了。

    玉墨知道這是解圍的意思，心下記了，對她遞了個感激的眼神，又說道：“勞煩雪鳶姐姐久候了。”

    “不妨事，正好我和小姐說話，自從這回了太太那，與小姐倒是有日子沒好好說話了，我也怪想小姐的，玉墨妹妹不必放心心上。”

    雪鳶扶住欲要道歉的玉墨，輕輕說了幾句，便將這頁結揭過了。

    她是伺候賈敏的大丫頭，自然消息靈通些，知道這玉墨怕是有大造化，不若現下趁著她身份未改，先結一份善緣，且她觀玉墨性子穩重，做事井井有條，有時反倒比她們這些年長些的丫頭還強些。

    不論日后有何好處，便只玉墨這性子，她也是愿意與之交好的。

    之前是兩人的事，黛玉在一旁卻是不好講話，這會子見她們笑著說話，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碗，對雪鳶說道：“雪鳶姐姐，你剛才說我母親有事喚玉墨去一趟，這會子她來了，你便帶過去，只一樣，別忘了將玉墨帶回來，不然我可不依。”

    玉墨和雪鳶看著黛玉這嬌憨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到讓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臉上薄薄一層紅暈，也不知是羞得還是氣的。

    兩人對視一眼，見黛玉真惱了，忙認錯，雪鳶更是拍著胸脯夸下海口。

    “小姐你便放心吧，知道你心疼著丫頭，太太難不成還能壓著不讓她回來不成，雪鳶保證怎么帶走的，自然怎么給小姐你帶回來。”

    這話一出，三人都撐不住笑了，黛玉臉上哪里還有生氣的樣子，只一個勁地讓王嬤嬤給他揉肚子，嘴上笑罵這雪鳶，說她素日里是個好的，沒想到這般促狹，往日里竟是看錯了。

    這下可好，一屋子的人都撐不住了，便是之前一直不在狀態的執筆也低下頭，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個笑出聲。

    笑鬧了一會子，到底賈敏還在等著，雪鳶也不敢多留，和黛玉作別，便帶著玉墨出去。

    兩人到底不是特別熟悉，雪鳶一直是守在賈敏屋子里的，和端硯一般管住，輕易不出門，玉墨又是個看獨自看書，或鉆研美食的。

    兩人竟是沒了交集，這會子獨處，卻是兩兩無話可說。

    好在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便這么沉默著走到了賈敏的屋子。

    站在門口，雪鳶止住腳步，轉身對著玉墨說道：“你自己進去吧，太太正在里面，我便不進去了。”說話間錯開腳步，抬了簾子，好讓玉墨進去。

    玉墨輕聲道了聲謝，便略略一躬身走了進去。

    不想里面不止賈敏，竟連應該在衙門的林如海也在，玉墨吃了一驚，不敢耽誤，忙走到身前跪下。

    “玉墨見過老爺、太太。”

    “起來吧，今日叫你過來，不為別的，我和老爺有心認你為義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玉墨聞言一愣，驚訝之下猛地抬頭直視他們，不明白為什么。

    她的疑惑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賈敏和林如海自然看了個分明。

    “你不必疑惑，之前那僧道曾說你是玉兒的貴人，你來之后，玉兒的身體的確好了許多，便是我和老爺也是如此，我和老爺私心想著不若認了你做女兒，你放心，若是你愿意我們兩人自然將你當成自家女兒一般，不會虧待了你，也不要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照顧好黛玉。”

    賈敏難得將話說的如此直白，目的也不瞞著玉墨，眼睛和玉墨對視。

    對此，玉墨沉默了，她從賈敏的話中聽出了真誠，她的目的也沒有絲毫的隱瞞，就是因為這個，玉墨才更為賈敏的母愛所動容。

    私心里她是不愿意的，面上難免帶出幾分，被林如海、賈敏看出端倪。

    “老爺太太不必如此，便如我前幾日所言，愿意一直伺候小姐，玉墨不是為的表衷心，而是小姐她值得，如是老爺太太不放心，玉墨可立下誓言，一輩子保護小姐，便是終身不嫁也在所不惜。”

    這話一出，倒是將林如海和賈敏給震住了，對視一眼，均看出對上眼中的震驚之色，尤其是賈敏她是女子，這世道對于女子而言向來是苛刻的，誰不想有個男人依靠，玉墨敢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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