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路十一年(1568)6月17日,雨秋平帶著本多忠勝、龍子等幾個侍衛(wèi),去領(lǐng)地內(nèi)巡查。然而,還沒等他離開黑田城城門多久,就忽然發(fā)現(xiàn)了鬼鬼祟祟的一行人。
“仲秀那小子。”雨秋平一眼認出了領(lǐng)頭的御前崎仲秀。今天又是常磐備的假期,足輕和軍官都放假了。不過雨秋平自問沒有記錯的話,御前崎仲秀他們這些高級軍官,這幾天應(yīng)該被布置了不少有關(guān)落實竹中重治的軍事演習(xí)的文案工作才對啊!怎么還有閑情雅致跑出來游山玩水呢!
“你們幾個都別出聲,我們悄悄跟上去看看。”雨秋平翻身下馬,壞笑著朝幾個侍衛(wèi)打了個手勢,“那幫家伙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雨秋平的幾個侍衛(wèi)還有龍子都是滿臉期待,無聊的巡查之旅居然多了有趣的插曲。然而,本多忠勝似乎對雨秋平的作為有些不滿,認為他不該耽誤行程去看熱鬧。
“好啦,鍋之助你是要不滿意就不用去了。”雨秋平看出了本多忠勝的不滿,笑著把自己的馬韁遞到了他的手上,“那你就留在這里幫我們看馬!我們幾個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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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帶著龍子和三個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跟在御前崎仲秀他們一行人后方。只見他們在黑田城城下町里七繞八拐,幾乎都要把雨秋平給轉(zhuǎn)暈了。看得出來,御前崎仲秀他們幾個的確是發(fā)現(xiàn)了啥了不得的事情,一個一個急得不行。御前崎仲秀、前田慶次、穴山信實、吉崗勝政、小川佑?xùn)|、新顯成亮、宇治秀高、北畠景家這一幫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手下,居然連屁股后面跟著自己的家主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終于,前面的那一撮人在一處街道的角落邊停了下來。隨后在御前崎仲秀的指揮下,大家都是緩緩蹲了下了身,慢慢地向著遠處的一處院墻一般挪過去,宛若一群過河的鴨子。雨秋平順著他們的路徑向前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茶館。由于位置偏僻,生意不算特別興隆。院墻里面擺著四五個桌子,有三桌客人正在喝茶。
“他們幾個干嘛呢?這茶館里有啥貓膩啊?”雨秋平不記得嘟囔了一聲,繼續(xù)盯著他那幾個下屬看去。發(fā)現(xiàn)他們七八個大男人,就那樣背靠著茶館矮矮的院墻,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雙手扒著院墻,微微地抬頭起身,讓眼睛的視線能夠越過院墻的水平線向里面看去。
然后,這八個大男人就齊齊地怔住了,一動不動地愣在那里。只見他們各個雙眼放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院墻里面看著,穴山信實的嘴邊還隱隱有口水流出。
“我去,至于嗎?”雨秋平看到這幾個下屬癡呆的樣子,一下子被逗樂了出來。一旁的龍子見狀匆忙竄上一步,踮起腳尖捂住了雨秋平的嘴巴,生怕他的笑聲驚擾到了御前崎仲秀他們,導(dǎo)致被發(fā)現(xiàn)。然而,龍子顯然想多了,那七八個大老爺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茶館里,根本沒有注意到雨秋平的笑聲。
這一下徹底激起了雨秋平的好奇心,他和他的幾個侍衛(wèi)以及龍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后,就沒打算繼續(xù)跟蹤,而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拍了拍手高聲道:“你們幾個小子!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即使他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身后,他的幾個部下依舊對他不理不睬。雨秋平正準備給站在中間的御前崎仲秀腦袋上狠狠一拳,但是他也立刻愣在了那里。
因為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地看到了不遠處茶桌邊端坐的一位女子。而那位女子,也因為雨秋平的高聲喧嘩,而碰巧望了過來。眼眸交匯間,雨秋平只覺得渾身觸電一般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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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子精致的面龐,有著勾魂奪魄的魅力,在一瞬間就能讓男人為之傾倒。她面容如水般柔順,一雙晶瑩剔透的美眸流轉(zhuǎn)間,就讓人移不開目光。而在左眼的眼角,還有一顆小小的惹人憐愛的淚痣。俊俏的小鼻子,朱唇皓齒,還有那及腰的長發(fā)。這容顏,讓雨秋平腦中幾乎第一時間跳出了一個詞:紅顏禍水。
如果單論面部的美麗,這女子幾乎和今川楓不相上下,甚至還略勝分毫。因為她的面龐實在是太軟了,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嬌羞感,白皙的臉頰上似乎永遠帶著些許羞紅。
但是,她的身材卻略顯單薄瘦小,沒有今川楓那樣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看她的年紀,估計也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估計以后也不會再有所成長了吧。
想到這里,雨秋平突然回過神來。二十多歲的姑娘這么好看,大概率是已經(jīng)嫁人了,自己這樣盯著人家看,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雨秋平匆忙回過神來時,那個女子已經(jīng)看到了這邊偷窺的好幾個大男人。只見她原本白皙的臉頰上迅速騰起了兩抹玫瑰色的紅暈,仿佛一個熟透了的蘋果。她匆忙起身,看也不敢回頭看一眼,就十分羞澀地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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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中午,黑田城天守閣內(nèi)。
“你倒是長本事了啊,平!”從龍子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今川楓就把雨秋平罰跪在搓衣板上,自己圍著他緩緩踱步,佯裝憤怒地高聲道:“帶一堆屬下去偷窺人家少婦?嗯?你很厲害的嘛!”
“沒有沒有!楓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啊!發(fā)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雨秋平滿臉怨念地看著告密的龍子躲在角落里偷笑,自己忙不迭地用著十分乖巧的語氣說道。
“那你說啊。”今川楓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雨秋平。
“事情是這樣的!一開始,我在巡查時,偶然發(fā)現(xiàn)…”雨秋平剛想開口解釋,沒想到今川楓立刻就在脖子后面的肉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哎呦我去!”雨秋平痛地慘叫了一聲。
“我不聽!”今川楓滿意地看著雨秋平痛苦的樣子,用小女孩任性使氣般的口吻嬌嗔道。
“那…那我認錯還不行嗎?”雨秋平右手撫摸著疼痛地脖子,溫順如綿羊一般老實地道。
“光認錯有什么用?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平?”然而,今川楓似乎并不買賬。她在雨秋平面前彎下腰來,凝視著跪在地上的雨秋平。然而,她卻沒有注意,自己這個姿勢會導(dǎo)致衣服垂得很低,胸前春光剛好被雨秋平一覽無遺。
“你在看什么呢!你這欺心的騙子!”今川楓發(fā)覺雨秋平眼神飄忽后,臉一紅,立刻柳眉一皺,狠狠地又掐了雨秋平的脖子后面一下,又把后者疼得夠嗆。
“不是的!楓兒!我真沒有那個想法!”雨秋平此刻已經(jīng)被今川楓折騰地神經(jīng)衰弱了,苦不堪言地哀嚎道:“我真沒有要偷窺的意思啊!天打五雷轟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川楓看到雨秋平認錯態(tài)度居然這么良好,也被他給逗樂了,“諒你有色心也沒色膽,這么多年了連個妾都納不會來。”
“什么嘛!那還不是因為我用情專一!”聽到今川楓居然瞧不起自己后,雨秋平立刻不滿地高聲嚷嚷道,卻被今川楓又是一手掐住了脖子,只得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不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今川楓朝著雨秋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笑著說道:“剛才歧阜城來人了,說是織田大殿要見你。”
“見我?有說什么事情嗎?”雨秋平好奇地抬頭問道。
“似乎是將軍家來使節(ji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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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當(dāng)天晚上就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歧阜城了,餓著肚子的他還沒做下來好好吃幾口飯,就被織田信長叫到天守閣里去了——這也確實是織田信長的辦事風(fēng)格。
“參見主公。”雨秋平向正扶著欄桿,眺望著西方夜空的織田信長行禮道。
“紅葉,別費那功夫行禮,隨便找個地方坐著吧。”織田信長看都沒看雨秋平一眼,隨手揮了揮衣袖。雨秋平于是找到了一個放在走廊上的小箱子,坐到了上面。
“主公召見殿下,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雨秋平看到織田信長并沒有主動來給他發(fā)布任務(wù),于是疑惑地開口問道。
“也沒什么,余就是想問問你個問題。”織田信長聞言回過頭來看了雨秋平一眼,又重新扭頭回去望著西方。他抽出折扇,遙遙地點了點西邊——京都的方向。“你覺得本家現(xiàn)在上洛,時機合適嗎?”
雨秋平聞言一怔,大腦飛快地運作起來。今年是永路十一年(1568),在原本的歷史上,織田信長就是在這一年接到了將軍足利義昭的邀請,起兵上洛,進攻三好家擁立的偽將軍足利義榮。而織田家,也就是在織田信長的這個決策下,抓住了時代的機遇,一舉從一個地方大名一躍成為了制霸全國的霸者。
不過這一世,三好家并沒有因為松永久秀而人才凋零,分崩離析,反而一如既往地強大。而流亡的將軍,也不是那個軟弱的足利義昭,而是個性要強的劍豪將軍足利義輝。而織田信長剛剛吃下尾張一年不到,根基未穩(wěn),怎么看也不是能夠立刻上洛的樣子。
即使如此…雨秋平抬起頭,望了一眼織田信長的背影。這個志在天下布武的男人,也一定會迎難而上的吧。
“天賜良機,還望主公抓住機會。”于是,雨秋平沉聲說出了這句話。
“好!”織田信長聞言興奮地低吼了一聲,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滿意地看著雨秋平道:“余問了米五郎,問了權(quán)六,問了佐渡,問了三左衛(wèi)門,問了彥右衛(wèi)門,沒有一個人敢和余說,這是天賜良機的!”
“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們啊,不思進取,坐穩(wěn)了一畝三分地就想著守成。難道要等到三好家坐穩(wěn)了近畿和四國,再去上洛挑戰(zhàn)嗎?只有你小子,跟得上我的思路。”
“足利家來使節(jié)了,邀請我們上洛。雖然那些家伙都不同意,但是余心意已決,一點要抓住時機!就由你去和他談吧。”織田信長把扇子隨手扔向雨秋平,后者手忙腳亂地把扇子接住。
“名字好像叫做明智光秀,還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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