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空的話讓程越虎和長孫姝瑤的氣息都是一滯，程越虎緊繃著臉，面冷峻，看著孫小空的目光充滿了內(nèi)疚，長孫姝瑤則是低下了頭，忍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小空，你還有沒有點禮貌，怎么說話呢？”孫蒙呵斥著孫小空道。
“怎么說話，面對他們，我該怎么說話，我小時候他們不要我，現(xiàn)在你們把我養(yǎng)大成人了，他們回來找到我，告訴我他們才是我親生父母，這樣的父母，要我怎么去尊敬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孫小空對孫蒙的話都會順從，但這一次，他真的是不想順從。
“小空，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大少爺和大小姐也不是不要你，只是，只是讓我們替他們撫養(yǎng)你而已，我們一直沒告訴你你的身世，才導(dǎo)致了這樣的誤會，是我們的錯，我們”
“媽，你別說了，你這輩子就是太善良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睂O小空沒等程知秋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這樣幼稚的謊言根本無法欺騙孫小空，雖然這謊言是善意的，但謊言終究還是謊言。
“小空，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我們也同樣是一個不稱職的父母�！背讨飮@了口氣對孫小空說道。
“當(dāng)年的事情沒那么簡單，很復(fù)雜，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不過我卻明白，當(dāng)年你被我們撫養(yǎng)并不是單一因素造成的。”孫蒙也跟著說道。
“爸，媽，你們是稱職的父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睂O小空眼圈微紅著說道。
“那是相對于你來說，可是相對于別人來說，并不一定是這樣�！背讨飺u了搖頭看了程天運一眼，程天運也一直在注意著場面上的變化，當(dāng)他看到程知秋看向自己的時候，她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臉又蒼白了幾分。
孫小空沒有在說話，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程越虎和長孫姝瑤冷冷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小空，我們當(dāng)時也是沒辦法，人心都是肉張的，天下的父母沒有多少是不疼愛自己孩子的，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們也不會”
“我不想聽這些，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能讓我覺得你們還是有人性的解釋�！睂O小空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木訥而冰冷的說道。
長孫姝瑤的嘴唇微微有些發(fā)白，顫抖著還想要說什么，程越虎悄然的握住了長孫姝瑤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這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男人，在關(guān)鍵時刻能給自己支撐和依靠的男人。
程越虎看著孫小空說道：“還是由我來說吧，當(dāng)年你出生的時候是正常的，天上掉下了一塊石頭砸在了你的腦袋上，然后你的頭就開始變大，身上也開始長毛，那時候你爺爺正在爭奪軍事委員會委員總長的位置，這樣的你會成為政敵攻訐程家的理由，而且當(dāng)時我們也都認(rèn)為你活不下來，認(rèn)為你是一個畸形兒，一個廢物，程家?guī)状鷨蝹鳎@樣的一個程家子孫，也會讓程家的盟友倒戈，正好在那天，知秋也生了一個孩子，所以就把你和那個孩子調(diào)換了。”程越虎直視著孫小空，沒有絲毫避諱的把當(dāng)時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他并沒有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些決定都不是他和長孫姝瑤做的，而是霸道的程萬里做出來的。
“越虎，當(dāng)初這并不是我們的決定，而是”
“你別說了，這就是當(dāng)初我們的決定�！背淘交]讓長孫姝瑤繼續(xù)說下去，他知道長孫姝瑤要說什么，他不能讓她說下去，說真心話，他并不想來找孫小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孫蒙和程知秋把孫小空撫養(yǎng)成人，有著深厚的感情，他和長孫姝瑤又何嘗不是呢，他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程天運養(yǎng)大，難道就沒有感情了？
這種事情，說穿了真的不如不說，不如就這樣一直下去，說出來對兩個孩子來說都是一種殘忍，就這樣一直下去，才是一種最好的選擇，可是自己還是來了，還是把這件事說出來了，他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并不是因為孫小空有多優(yōu)秀，多出息自己就像把他從孫蒙和程知秋手中奪過來，孫小空是一個正常人，也不是三五歲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成熟的思想，自己抉擇的權(quán)利，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
但自己找到他，和他的發(fā)展和優(yōu)秀是有關(guān)系的，程家需要孫小空，程越虎也不是想利用孫小空讓程家東山再起，他只是想讓孫小空把程萬里從監(jiān)獄中救出來，那是他的父親，他不能看著自己的父親在監(jiān)獄中受苦。
孫小空從捉妖學(xué)院回來不久，自己就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他了，程越虎知道，孫小空有這個實力，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
“這就是你給出的解釋么？”孫小空嘴角揚起了一絲冷冷的嘲諷的笑容，“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們害怕失去身份地位，失去權(quán)勢，說的再好聽，也無法掩飾你們的自私自利和冷漠無情，行了，你們的解釋我也聽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爸，媽，我，我是不是就是那個換孫小空的孩子？”程天運內(nèi)心中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抬起頭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已經(jīng)是掛滿了淚水，雖然已知，但她還是想親口聽到自己父母給出自己答案。
程天運從小到大一直是被當(dāng)成是男孩養(yǎng)的，程萬里對她的教育幾乎是到了嚴(yán)苛的地步，一開始她還會因為累，因為痛去哭，后來就不哭了，哭了也解決不了問題，該學(xué)的還是得學(xué)，學(xué)不好還是要挨打，也可能是眼淚已經(jīng)被她哭干了，所以她很少哭，很少落淚，但這一次，她真的是忍不住的哭了。
“天運，你不是已經(jīng)想到了么”
“我不想自己去想，我想聽你們親口告訴我答案�！背烫爝\陡然提高了聲調(diào)，大聲的說道。
“是，你就是那個調(diào)換孫小空的孩子，我們并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才是。”程越虎沉聲說道。
“你們真的太自私，太無情了！”程天運痛哭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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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命相連，這時候?qū)O小空腦中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詞語，自己和程天運這才真的是同命相連，他也明白了程知秋所說的，相對于別人來說他們也是不稱職的父母，的確，他們的做法和程越虎以及長孫姝瑤也沒有任何區(qū)別，相對于程天運來說他們也是不稱職的。
廳堂內(nèi)所有人都沉默著不再說話了，屋子里唯一的聲音，也只剩下了程天宇嗚嗚的哭聲。
過了好一會兒，程越虎才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天運，很多事情和你想象的也并不一樣，你的名字是你爺爺給起的，天運，上天只運，如果小空不出現(xiàn)意外，你不可能成為程家的孩子，在你爺爺眼中，這是上天給你的氣運，才讓你成為了程家大小姐”
“你以為我稀罕什么程家大小姐么，程家大小姐有什么好，這么多年就因為這個程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需要沒日沒夜的修武，需要學(xué)那么多我不想學(xué)的東西，每天都和死亡打交道，從小到大我經(jīng)歷了多少次刺殺，現(xiàn)在我都還是一個通緝犯，這程家大小姐到底哪里好，你們告訴我到底哪里好？還天運，我看是霉運還差不多�！背烫爝\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的。
孫小空內(nèi)心中也是一陣同情他想象不到程天運嘴里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有多痛苦，但僅僅是聽著都讓人覺得很不快樂，很累。
而這一切都是她代替自己去承受的，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相對于程天運的生活來說，自己原來才是幸運的，雖然沒有錦衣玉食，至少自己擁有快樂無憂的童年。
可能喊出這句話還是不足以發(fā)泄程天運心中的怒火，她又接著喊道：“孩子在你們眼中到底是什么，就那么沒有分量么，是玩具么，你們想換就換？你們就沒有考慮過，這會給孩子帶來多大的傷害么，你們就不知道，突然發(fā)現(xiàn)一直陪伴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親生的父母是一件多么殘酷的事情么？”
程天運說的話，同樣也是孫小空想要說的話，面對程天運這樣的質(zhì)問，孫蒙和程知秋，還有程越虎和長孫姝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樣的做法的確是很殘忍。
生活中總有很多無奈，如果其他的可能，誰又愿意去這么做呢？
看著嚎啕大哭程天運，孫小空也是有些心酸，他能體會到程天運此刻的心情，此刻自己她的心情應(yīng)該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事情總是要有一個解決的方式的，孫小空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大家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什么都不知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的父母還是我的父母，你的父母也同樣還是你的父母，想要再換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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