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戰力上,紅玉樓僅僅現場出手了的天階,就已經有六七位,而草原那一方,經過一番死傷后,就只剩那位道術師和烈蒼父子倆共計三人而已了,實在是壓倒性的懸殊差距。
中低層的戰力,同樣也是紅玉樓這邊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草原這一邊完全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甚至連拼死一搏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烈蒼等人在上一次的大敗后,就隱約有了一點今日局面的預感了,可惜他們還是不甘,所以才決定了集合所有兵力殊死一搏。
可惜,若只是上次的那種四千空騎兵和一萬飛行異獸兵的規模,那么十多萬的草原鐵騎還真能有一拼之力,而且贏面還不小。但可惜,江言哪怕不曾將盛云國徹底收入麾下,僅靠蠻骨山脈里的異獸們也能直接橫推,碾碎敵人的所有抵抗了。
江言招降的話傳出后,戰場上的雙方便默契地停下了交戰,洪甲和它的蟲兵也停止了對烈蒼父子倆的圍攻,讓他們得以喘息恢復,分心觀察己方的士兵狀況。
“我方兵力已經快損失一半了嗎,而敵軍的損失……可惡!”粗略一數,烈蒼就算出了,己方剩余的草原兵力只剩下八萬多了,其中還有三萬多是已經喪失了行動力的——紅玉樓那著名的紅玉血蜂正以超過三百萬的龐大數量隨軍一起行動,用它們的麻痹蜂毒瓦解掉大量在交戰時落敗后的草原士兵的戰斗能力,使其淪為了階下之囚。
而敵方那戰損,卻連一成都還不到,空軍的損失更是可以忽略不計。而距離雙方正式開戰,時間大概才過去了二十分鐘。
雙方一對比,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草原一方的壓倒性的失敗,并且很可能還是紅玉樓一方手下留情了的結果——黑玄那幾個天階獸王,早在十多分鐘前就已經是無人可以牽制的狀態了,卻沒有直接下場對草原士兵們進行一面倒的屠殺,它們最多施展一些小伎倆援助一下盛云國的士兵們穩定優勢。
而且,還派了紅玉血蜂進入戰場以不殺傷敵人為目標特意使用麻痹蜂毒來放倒敵兵,這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是什么?
“鐵牙城一戰大挫了一次我軍銳氣,這時候又以完勝之勢來威逼投降嗎?”烈蒼面露苦笑。
終究,烈蒼等人還是看得清形式的,他們并非完全不顧下屬性命的冷酷之將,這一回,對方有著如此多的天階獸王助陣,烈蒼并不認為自己還能像上回一樣逃掉了,就算能逃,也沒那個臉面了。
而且,眼前的草原士兵們已經是這一回南下的北域草原大軍最后的主力了,被殺了一批,俘虜了一批后,還能行動的草原士兵跟對方的兵力并無太大差距,分散逃跑的策略也必定不如上回好用了。
掃了一眼面前虎視眈眈的陸王巨蟲和周圍的十多只的蟲兵,又察覺到了正有無數草原士兵將目光集中到自己這邊,烈蒼目光堅定地地望向了自己的父親,眼中已經有了覺悟。
投降,不是不行,但身為一軍統帥,僅僅因為敵人的強大,就下令投降的話,草原之主這些年來建立的威信就會轟然倒塌了,就算能回去,恐怕也要面對其他部族的責難。
“不,你還年輕,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吧,如果我死了,你就代替我統領大軍,跟對方交涉。”烈紅一擺手,臉上浮現一絲決然。
說完,不等烈蒼回話,烈紅就一飛沖天,往著戰場上空發話的江言的位置飛了過去,同時身上的武道真元激蕩而出,將自己的聲音加持著傳遍了整個戰場:“我乃北域草原共主烈紅!想要我等草原勇士投降嗎?那就先踏過我的尸體再說吧!”
“哦?”江言望著那個包裹在了擎天赤狼虛像中的黑甲大漢,嘴角一咧:“想以這種‘體面’一點的方式來做個了結嗎?可以,我成全你了。”
“大人,就讓我等……!”紫曲、黃明等獸都是浮現出了殺意。
江言一擺手:“不,紫曲,你們讓開,這一次我親自上,你們掠陣就行了。”
說著,江言就對著那襲來的赤狼迎了上去,同時催動神元之力飛速在虛空中勾畫出了符文法陣:“炎龍術!”
元氣攪動,虛空中連續八層的道術法陣瞬間互相重合著成形,符文靈光一陣連閃,半秒不到的功夫就在江言面前化生出了一頭體長三十多米、粗兩丈多的橙金色火焰長龍,帶著逼人的熱浪撲向了赤狼。
“嗷——”
炎龍發出一聲逼真的咆哮,甚至帶有一陣實質般的龍威散發而出壓得下方不少的草原士兵們都兩股微顫,其游動著龍軀劃破長空撲到了烈紅化身的赤狼面前,渾身焰光猛地大亮。
烈紅瞳孔一縮,立刻催動身法往旁邊閃避,但炎龍卻如影隨形地追了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赤狼之身。
下一秒,劇烈的火光在天空中爆發而出,散發出來的熱氣與灼浪甚至烤的大地上的士兵們面皮刺痛。
“咳咳咳……”從漫天的爆炎中沖出來的烈紅臉色猙獰地催動真元強行撲滅了身上沾染的橙炎,喘了口氣后,看向江言,大聲喝問:“我等草原勇士只服強者,小子,你是何人!”
“我名江言,姑且算是紅玉樓的領頭者吧!血狼王,如果你能擊敗我的話,倒不是不能考慮一下放過你的屬下們,只要我肯下令就行了哦。”江言笑吟吟地回答道,同時,身上一陣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絢麗真氣涌現了出來,化為一具龍紋鱗角的銀色罡甲罩在了體外,將他的體型憑空助長了好幾尺,從一介身材修長的少年化身為了高過兩米的魁梧巨漢。
罡甲上一片片龍鱗栩栩如生,四肢的龍爪、背后的龍翼與龍尾,還有腦袋上的龍首之盔皆是俱全,龍首之盔上的一雙銀紫色的寶色玉瞳中甚至可以隱隱感知到一分偉岸的真龍威嚴。
“江言?傳聞紅玉樓之主的名字,就叫姜炎,該不會……”
烈紅不太相信這一位就是紅玉樓之主,不過依照對方所處的位置,必定也是一個重要人物,說是這一次的紅玉樓領軍者也足以服眾,因為——“這么年輕的天階?”
烈紅清楚地感知到了江言身上的那份青春蓬勃的濃郁生命氣息,可以斷定對方的年齡很可能比自己的兒子還小。
不過很快,他就一咬牙,赤色巨狼咆哮著猛撲而上:‘……雖然資質恐怖,但一個初入天階的道術師新秀,也敢應下我的挑戰,是狂妄自大嗎?不過,若是能將其擒下,以這等天才的重要性,說不定還真能逼得紅玉樓妥協!’
盡管少年周圍還有不止一只的天階獸王在隱隱掠陣護衛,烈紅的算盤想施行起來希望渺茫,但他認為總歸是可以一試!
顯化銀龍罡甲后,感受著自己暴增的武道實力甚至已經逼近了二級的極限,隱隱觸摸到了通往三級境界的壁壘,江言眼里就閃過一分喜色:‘白銀龍的血脈本相之力,如今的我,也能激發出這一份力量加持自身了呢。’
在配合三級的道術師力量的話……
“多重道符加持——金剛甲!龍象力!疾影術!……”
江言目光一動,身上就浮現出了一道道絢麗多彩的符陣,如罡甲自帶的花紋般自然而然而流轉到了全身,每一道符陣,都蘊含著一絲絲天地玄妙蘊意,瞬間就讓這層銀龍罡甲連帶著江言的實力再度暴漲了數倍。
多重增益的buff加深,體內血氣如潮,好似有著翻天覆地的偉力加諸己身,哪怕知道這只是力量短時間暴增帶來的錯覺,江言也有種不吐不快的沖動。
正好,那已經沖到了自己面前的赤紅巨狼就是個很不錯的發泄對象。
江言臉上不禁發出一抹興奮的獰笑,對著撲來的狼爪,抬拳就一擊正面轟了上去。
‘愚蠢!明明是以術法之道突破天階的,居然敢跟我搏殺?果然是年少輕狂嗎!’烈紅眼里閃過一抹嘲弄,狼爪毫不留情地繼續砸下。
巨大的狼爪與渺小的拳頭結結實實地對撞到一起,在轟得一下悶擊聲后,披著銀龍罡甲的少年不出意外地落入了下風,身形化為炮彈倒飛了回去。
然而烈紅卻沒有露出高興之色,因為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對方僅僅因為力量不及而被自己擊飛罷了,罡甲上加持的道術符紋也被打爆了兩層,但也就僅此而已了。除此之外,對方的本體并沒有受到更重的傷害。
那具被多重道術符紋增幅過的銀龍罡甲,防御力實在是高得驚人!
倒飛中的江言渾身發出微微的震蕩,將透入過來的沖擊力以極其精妙的入微技巧散開,排到了體表接觸的大氣之中,引得他周身的空氣發出了一陣陣隆隆暗響之聲。
不過兩個眨眼后,江言就止住了后退的趨勢。
“噗!”隨后,他張口將一小口暗紅淤血吐了出來,體內的不適也隨著這一吐消解得七七八八,再真氣自動運轉幾下,連最后殘留的一些氣血不暢也盡數平復了下去。
這一切變故只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看得追擊而來的烈紅眉眼狂跳:‘好小子,這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嗎?而且,哪怕正面接我一擊,也只是吐口淤血的程度而已?!不止那層罡甲防御驚人,這小子本身的體魄也太過異常了吧!’
殊不知江言自己也有些驚訝,自從紅玉樓發展起來后就甚少與強敵正面對戰的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自從獲得了「白銀龍血脈」并將之激活后,體魄強度竟然能勉強跟天階武者抗衡一二了。
雖說,這是在血脈增幅的罡甲護身和天階道術師修為施展的多重道術增幅下才達成的結果,但以己之短扛敵之長,做到這種程度,本就值得驕傲了。
“暢快!再來!”
神元涌動,迅速給自己補回了被打爆的增益道術后,江言再度跟追擊而來的烈紅戰到了一起。
以近戰拳腳交戰,烈紅的隨意一擊就需要江言全力以對,但江言的反擊,卻只能稍微干擾一下對方的動作而已,根本無法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咳……說實話,還是有些勉強啊!”二者幾度交鋒后,江言又被打飛老遠,吐了幾口淤血后,他擦了擦嘴巴,緊接著就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看這個!”
江言從黑戒中抽出一柄長劍,抬手虛畫著快速勾出道道玄奧的符文,結成層層符陣印入了長劍之中,將長假渡上了一層。
“嗡——”
隨后江言的真氣灌入劍體,又將神元意志灌入后,一抹凌厲的銀白色劍芒就暴漲了出來,甚至只是輕輕揮舞就引得大氣發出陣陣哀鳴聲,同時劍鋒上透出的割人魂魄的劍意,甚至讓烈紅也生出了一股危險之感。
烈紅不禁愕然:“那是……劍意!?怎么會,你小子不是道術師嗎!”
‘嗯,我的武道修為到底還是太低了,攻擊不足,只能以道術彌補了,順道,用突破三級道術師后進階的神元力,配合我本身博覽諸多武技所堆砌起來的深厚武道底蘊,模擬出天階武道劍士特有的劍意,倒也不算難嘛!’
“哈——”江言可不在意烈紅的驚訝,持劍就是連連揮斬:“來,再吃我一擊看看!”
烈紅嘗試接了幾劍,卻發現自己真元所化的赤狼虛像那最鋒銳而堅固的狼爪,居然也被斬出了一些裂口,不由臉色凝重了起來,在心底暗嘆:
‘果真,是劍意!此子法武兼修,但武道明明還未登臨天階之境吧?!可居然……可恨!此種天才,為何偏偏是紅玉樓之人啊!’
借助臨時打磨出來的利劍,江言斬出了附帶劍意的武道劍氣,終于能夠以武道的戰法也對烈紅也造成一定的傷害了,不再是一面倒的被完全壓制。
并且,漸漸的,隨著這種酣暢淋漓的浴血博殺,江言忽然發現,自己的肉身和真氣猶如被反復鍛打的礦胚似的,劇烈地沸騰著,流動速度與活性都遠超以往,時刻都在自行運轉的功法借著這份狀態,自然而然地沖擊起了武道返元境的那最后幾顆竅穴。
第95顆……第96顆……大量的天地元氣源源不斷地被江言聚攏過來,于一呼一吸間快速納入體內,以功法的內煉和實戰的外煉,將之共同消化為一道道精純的武道真氣匯入經絡中,將體內的一顆又一顆竅穴沖開、穩固。
原本返元境的武者是無法直接吸納天地元氣用作修煉的,但江言法武兼修,以天階道術師的技巧,卻能輔助自身的武道做到這一點。
武道既是練氣,也是在煉體,比起那參悟天地奧妙的道術、陣法之道,武道本就是崛起于搏殺之間的道路。雖然閉關苦修也不是不行,但不經歷血火的磨煉,總歸會欠缺了一分火候。
現在與烈紅之間的搏殺,正好,就補足了江言所缺少的這分火候。
“居然……在臨陣突破嗎?”烈紅是越打越難受,雖然穩穩占著上風,但他始終無法一擊拿下對面的小子,甚至他還發現了自己的攻擊都變成了磨刀石,在助長著那小子的武道修為的突破!
豈有此理!
他都想著是不是使出拼死的秘法再搏一搏,強殺這小子算了,但兩人戰局的周圍的那些掠陣的天階獸王們隱隱散發的似乎隨時會爆發出來的殺意氣機,卻又讓他不得不忍耐下來。
不說能不能殺,單單是殺了的后果,或許就是底下的數萬草原士兵跟著陪葬了。
烈紅并不懷疑,只要江言有了一點危機的跡象,這些天階獸王肯定不介意一擁而上將他撕成碎片吧。原本還想著找機會試試看擒拿這小子用來威脅紅玉樓,但現在這種想法也放棄了——兩者的實力差距并沒有達到他能輕易擒拿對手的程度啊。
既不能殺、也沒機會擒拿,那就只能正面全力擊敗對方,然后期待對方信守承諾了。
可惜,烈紅這一想法注定了是幻想。
在烈紅思索間,江言體內的第108顆竅穴也被打通,周身真氣終于圓滿純化,透著一股生生不息的先天元氣,將武道的返元之境修行到了圓滿。
下一步就是脫凡之境,用這帶著先天元氣的真氣來淬煉肉身,成就超凡之體了,不過那種修煉,并不適合現在的場合,所以江言就打算結束戰斗了。
察覺到江言意圖變化的烈紅心中警鈴大響,將警惕提升到了極致,但是,沒用!
他的意識毫無征兆地如遭雷擊,仿佛要粉碎靈魂的劇痛爆發,思維不由自主地就僵硬了好幾秒。
『神元炸彈:功率70%!』
等到烈紅忍耐著深入靈魂的劇痛,回過神來時,他就發現自己周身已經被層疊無數的大大小小的道術法陣給圍了起來,法陣上靈光滿溢,濃郁的天地元氣如潮如海地流動著,散發著讓他心頭膽顫的恐怖能量波動。
望著遠處笑吟吟看著自己的江言,烈紅抽了抽嘴角,澀聲問道:
“剛才,是你做的?”
“當然,紅玉樓的特有秘技:神元攻擊之術,你們想必早就聽說過了吧,勝負已分,難道還不甘心嗎?”
“沒想到,我居然會栽在這里……我輸了,這條命你拿去吧。”烈紅嘆息一聲,然后忽然散去了全身的真元,以毫無抵抗的姿態慘笑著,大聲將話語傳遍戰場:
“——全軍,以我草原之主的名義下達最后的命令:放下抵抗投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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