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孟嘉越看她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招了招手說:“過來。”
阮榆乖乖過去了,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塊糖,白色的糖紙上還印著一只兔子,阮榆下意識說了出來:“大白兔奶糖!
孟嘉越打開抽屜把余下的一袋拿出來,邊遞給阮榆邊問:“喜歡吃這個嗎?”
阮榆點頭:“喜歡。”
“我媽總喜歡買這些東西!泵霞卧矫碱^微蹙,像是好奇又像是為了確認:“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奶糖巧克力之類的零食?”
阮榆偏頭想了想,搖頭不確定道:“應該不是吧,我姐就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她喜歡吃肉!
說到這里阮榆小臉不覺皺起來,向孟嘉越吐槽道:“你都不知道,我姐吃飯專撿著肉夾,其他都不吃,跟她一起吃飯我都搶不到幾塊肉,偏偏她還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孟嘉越看著她沒說話,等阮榆把話說完了,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跟孟嘉越說這些?墒窃捯呀浾f出去了,阮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扭著手指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補救一下。
“之前《魂斗羅》還沒有玩通關,你現在要不要玩?”孟嘉越轉開話題,彎腰在床底下一摸,拉出了滿滿一箱子的玩具。
“哇!”阮榆驚嘆地睜大了眼睛,“好多!”
孟嘉越蹲下身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個游戲卡給阮榆看,又笑著說:“都是我小時候的玩具,壞的基本都扔了,剩下這些還能玩的也沒地方放,就統一裝到箱子里放床底下了!
說著他拿起一個遙控汽車放到地上,試著按了按遙控器上的按鈕,半響沒反應。
“看來電池早沒電了。”孟嘉越把遙控汽車放回去。
阮榆忽然指著箱子里放的一個長方形木盒子,好奇地問:“這個是拼圖嗎?”
“是,拼圖。”孟嘉越把木盒子拿出來,放在地上打開,里面都是木制的拼圖,質量很好,有兩三塊拼在一起的,可以看到整幅拼圖的一角,但大都是單獨的一塊。
阮榆也蹲下來,拿了一塊拼圖放在眼前看,上面畫的好像是樹葉,她問孟嘉越:“拼圖是風景圖嗎?”
“應該,不過對比圖找不到了!泵霞卧酵旅娣朔,里面果然沒有其它東西了。
孟嘉越把拼圖收好放回去,把游戲機和游戲手柄拿出來,箱子推回床底,然后起身帶阮榆去客廳。
孟叔叔在陽臺看書,見他倆來,起身說了一句:“玩游戲是吧?我去書房!
書房門是關著的,他進去時把門打開了,阮榆看到陳阿姨在里面,手里還拿著鋼筆寫東西,見到孟叔叔進去,還說了句話,不過離太遠阮榆沒聽到說什么。
倒是他倆玩游戲中間陳阿姨出來了一趟,去廚房洗了提子放果盤里端過來,叫他們別光顧著玩游戲,吃點水果,然后又回書房去了。
不過阮榆玩的正開心,根本沒空去吃,轉眼就把提子拋到了腦后,一心只放在顯示屏上,手柄按的啪啪響,一直玩到游戲通關,不知不覺就把時間忘了,等回過神天都要黑了。
“我得走了!比钣芑琶Ψ畔率直,起身看著外面天色不安地捏著手指,心里直發涼。她出來這么久,以她媽的脾氣,回去估計又要被罵。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孟嘉越身上還穿著睡衣,不方便出去,跟她說完就起身往臥室走。
阮榆急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話說到一半孟嘉越扭頭看過來,阮榆頓時抿了抿嘴巴不敢再說了。
等孟嘉越回屋換好衣服,阮榆跟在他后面一起出去,到家門口阮榆剛掏出鑰匙打算開門,就被孟嘉越攔下,然后就見他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才有人開門,阮媽媽本來臉色不好看,但一看清門外站著的是孟嘉越,臉上立刻就露出笑,熱情地說:“是嘉越啊,有什么事嗎?來,快進來。”
孟嘉越仰頭笑著說:“阮榆找我做作業,正好我也有問題問她,阿姨,我先和她去做作業了!
“好好好,快去吧!你學習好,不像小榆那么笨,你們好好學。”阮媽媽滿臉笑意,簡直不能更滿意,扭頭見阮榆還站在外面,急忙把她扯進來,推著她往孟嘉越那里去。
阮榆被她推的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被孟嘉越扶了一把,阮媽媽在后面直皺眉:“說過多少次了,還是走路沒根,平地都能摔了!
阮榆鼓著腮幫子沒說話,氣呼呼的樣子阮媽媽沒看到,卻把孟嘉越逗樂了,怕笑出來被阮媽媽逮到,抿著嘴角跟阮榆去了她房間。屋里沒別人,阮玥初中有晚自習,基本這個時間人已經走了。
關上門屋里瞬間安靜下來,阮榆看著孟嘉越,下意識笑了笑,對他說:“謝謝你!
孟嘉越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瞟了眼阮榆放在書桌上的書包,問:“你作業做完了嗎?”
“數學還有幾題沒做!比钣芘苓^去把作業掏出來,拿給孟嘉越看。
孟嘉越學習好,之前期中考試還考了全校第一,相比之下阮榆雖然學習也不錯,在班里偶爾也能進前十名,但是有孟嘉越在,她自然要請教比自己學習好的孟嘉越。
就幾道題,沒多久就做完了,孟嘉越這才離開,正好阮媽媽也把晚飯做好了,一直到吃完飯阮榆都沒被罵,趁著阮媽媽心情好,阮榆又跑回了房間,借口看書。
十二月底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了一夜,阮榆一覺醒來就發現了外面白茫茫一片,興奮的換了衣服飯也不吃就跑到樓下玩,繞著小區花園走了好幾圈,看到有干凈的沒人踩過的地方,要么抓雪做個雪球,要么走上去留下一連串腳印。
玩了半天,身上出了一身汗,心里那股興奮勁兒還沒散去,直到又下雪了,阮榆才淋了一身雪回去。
剛進小區樓,迎面碰上孟嘉越從樓道里出來,阮榆手里還握著一個新捏的雪球,臉頰被凍的通紅,見了孟嘉越開心地揮了揮手,跟他說:“孟嘉越,外面又下雪了!
“帶傘了。”孟嘉越從棉襖口袋里把折疊傘掏出來,他衣服口袋大,傘裝進去也只露出一個傘柄。
孟嘉越注意到她手上團的雪球,皺眉問她:“你玩了多久的雪?手都凍紅了!
“不怕,手一會兒就熱了!比钣芸戳丝醋约杭t通通的手,也沒有在意。
孟嘉越皺眉道:“把雪球扔了!
“不要。”阮榆下意識反駁了一句,把雪球捂到手心護著。
孟嘉越臉色立刻沉了下去,烏黑的眼睛看著阮榆,黑黢黢的透不進一絲光,連聲音也散發著寒氣:“把雪球扔了,不要讓我重復第三遍!
阮榆被他嚇的一愣,頓時不敢再玩了,轉身把雪球扔到外面,怯怯地看著孟嘉越,很小聲說:“你別生氣!
孟嘉越沉著臉沒說話,走過去把阮榆的手抓起來,拿衛生紙把她手上的雪水都擦干凈了,臉色這才好看些,對她說:“這次不要再違背我的話了,好嗎?”
阮榆咬著嘴巴點了點頭,眼睛閃躲著不敢看他。
孟嘉越舒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阮榆的頭發,溫聲道:“快回去吧!別凍著了!
“好!比钣軕艘宦,低著頭過去按電梯。
家里開了空調,在外面玩出的一身寒氣被熱風吹散,阮榆才真正感覺松了口氣,坐到沙發上還感覺心里直打顫。剛剛孟嘉越太可怕了,把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直覺要是她沒把雪球扔出去,孟嘉越肯定會生氣,說不定就會打她。
“出去玩這么久,干什么去了?”阮玥正在看電視,見她回來隨口問道。
“沒有!”阮榆搖頭回道?醇依餂]其他人,扭頭問阮玥:“咱爸咱媽呢?不在家?”今年元旦正好是星期一,學校從星期五放假,一直到星期二上課,今天才星期六,按理說不應該只有阮玥在家。
阮玥說:“帶康銘買衣服去了!
“哦!比钣茳c點頭,跟著阮玥看了一會兒電視劇,她忍不住說:“姐,你說孟嘉越是什么樣子的人?”
“孟嘉越?肯定是小帥哥!比瞰h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趣,電視劇也不看了,扭頭跟阮榆說:“陳阿姨跟孟叔叔都長的好看,基因這么優良,你看孟嘉越現在就是個小帥哥,以后長大了,說不定就跟電視劇里這個男主角一樣帥。”
阮榆瞅了幾眼電視劇里的男主角,一轉開眼就把人長相忘了,她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說。
阮玥興致勃勃地繼續說:“不過我也沒跟孟嘉越說過幾句話,他倒是見了我就叫姐姐,嘴巴還挺甜的。哎,想想我班里一個帥哥都沒有,不歪瓜裂棗就算好了,其他我也就不強求,你說帥哥怎么就那么少呢?我身邊還就孟嘉越一個,可他今年才……十一吧?阮榆你多大?”
“十一。”
“才十一歲,他上初中我都高中了。”阮玥說著搖頭嘆息起來。
阮榆倒是很不能理解她的話,但是阮玥說的自己問的完全是兩個意思,她皺眉想了半天又說:“我剛剛在樓下遇見孟嘉越了,我不是玩雪嘛,外面雪很多,我怕回來玩不到了,然后我捏了一個雪球在手里拿著,邊走邊玩,就樓道里遇見他,結果他讓我把雪球扔了,我還留著準備回來玩,所以當然不扔,可是我不扔他還生氣,你說這是為什么?”
“我哪知道?”阮玥攤手。
阮榆咬著嘴巴又想了想,覺得自己表達的不準確,又重新組織了語言說:“他就是那種很可怕的表情,然后一定要我扔,我當時都被嚇到了,感覺他都要打我。”
“打你?”阮玥被她搞糊涂了。
“沒有打,但是孟嘉越……就是……他為什么要管我?我玩雪球手凍著又不管他事。”
阮玥點點頭,聽明白了:“就是他看你玩雪球凍著手,讓你把雪球扔了,你不扔是吧?”
阮榆覺得她說得有點不對,但是又聽不出來哪里不對,點點頭也沒反駁。
“看不出來他還挺關心你的!比瞰h上下打量了阮榆幾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很興奮地說:“青梅竹馬,我之前看的小說里面男女主角就是青梅竹馬,然后男主天天騎自行車帶女主去上學,哇塞!好浪漫!”
“什么。课艺f的不是那個意思,你扯到哪里去了?”阮榆氣急。
阮玥說得那本小說她看過,是阮玥偷偷從同學那里借來的,還躲被窩里看了幾天才舍得還回去,還要阮榆不要告訴爸媽,作為報答,就把書給阮榆看了。
可是阮榆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聽她講講阮玥居然還能扯到那本書上去,什么騎自行車,她上學都和孟嘉越不一起,還青梅竹馬,才認識幾天呀?
“那是什么意思?”阮玥不解。
阮榆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
但是經過這一回,阮榆是怕了孟嘉越,她本來也沒多大膽子,平常遇見熟人都要躲,這次怕再遇到孟嘉越,放假這幾天都躲家里沒出去。
星期二去上學,因為跟孟嘉越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阮榆也不敢像以前那樣一下課就跑出去,或者下座位和同學說話,基本都待在座位上。
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幾天,孟嘉越也沒有找她,阮榆漸漸的心里倒有點愧疚,覺得自己這樣躲著孟嘉越,換作是自己知道了心里也肯定不好受,想得多了反倒那天的害怕在心里淡了。
阮榆就開始想孟嘉越以前是怎么對自己的,比如總是給她好吃的,帶她玩游戲,借給她書看,她被人欺負了還幫忙報復回來,這么一想,阮榆就越來越愧疚,覺得自己應該給孟嘉越道歉?墒菦Q定去道歉了她又害怕起來,萬一孟嘉越不接受怎么辦,萬一他生氣了怎么辦,萬一他……
零零星星想了一大堆東西,在阮榆還沒有主動找孟嘉越道歉的時候他倆先一起吃飯了。
阮康銘的生日的到了,又正好是星期天,阮媽媽就在飯店訂了一桌生日宴,因為家里其他親戚離得遠,阮媽媽也沒請別人,到阮康銘生日那天就把陳阿姨一家都請去了。
飯店的大圓桌子能坐八九個人,作為壽星的阮康銘是坐在對著包間門的中間位置,然后他的一邊坐了阮爸爸和阮媽媽,另一邊則是陳阿姨和孟叔叔,阮玥挨著阮媽媽坐,到最后阮榆跟孟嘉越坐到一起了。
阮榆這幾天正對孟嘉越滿懷愧疚,這么近距離見到他人,還是有點尷尬的,半天也沒說上一句話。好在飯菜沒多久就端上來了,阮榆見到吃的就暫時忘了孟嘉越還在旁邊坐著,一個勁兒的埋頭猛吃。
等吃完了飯又分蛋糕,阮康銘劃了第一刀,然后就交給阮媽媽分,阮媽媽先切了一塊給阮康銘,第二塊給孟嘉越,不過她離孟嘉越有一段距離,就把蛋糕遞給阮榆,讓她遞過去。
阮榆硬著頭皮接了,轉手遞給孟嘉越,覺得一句話不說也不好,就又加了一句:“蛋糕很好吃的!闭f完阮榆就想打自己嘴巴一下,瞧這說的都是什么話。
孟嘉越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不易察覺的上揚了幾分,像是在笑。
阮榆半點沒察覺到,等分到了心心念念的蛋糕,她迫不及待先嘗了一口,濃郁的奶香味在味蕾化開,感覺心情都因為奶油好起來了,不過她已經沒肚子再吃了,剛才吃太飽,把這一塊吃完就已經撐的不行了。
下樓梯的時候幾個大人走在前面聊天,阮榆跟孟嘉越落在后面,他倆誰都沒說話,阮榆自認為很小心的時不時偷看孟嘉越幾眼,扭著手指頭,心臟砰砰直跳,猶豫要不要道歉。
“孟嘉越!毖劭粗煲叩杰噹炝耍俨徽f就沒機會了,阮榆頭腦一熱,話就脫口而出:“對不起!
孟嘉越腳步一停,挑眉看她,問:“道什么歉?”
話都說出口了,阮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沉氣把話都說出來了:“我之前一直躲著你,很對不起,你明明對我那么好,可是我都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然后呢?”
“?”阮榆眨了眨眼,不知道什么然后。
孟嘉越揉了揉她頭,湊近了問:“只是道歉嗎?”
阮榆歪著腦袋想他什么意思,孟嘉越已經先走了,并且心情很好,等坐車上回家的時候,孟叔叔問他:“發生什么事了?臉上的笑都沒停過!
孟嘉越彎起嘴角笑笑,卻說了一些叫人聽不懂的話:“之前寵物不聽話,不理主人,但是好在她知道道歉,所以主人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寵物!泵鲜迨鍙暮笠曠R里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什么寵物?嘉越你什么時候養寵物了?”陳阿姨聽得莫名其妙,不懂他們父子在打什么啞迷。
孟嘉越說:“媽,只是比喻,不用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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