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時候中考成績就出來了,阮玥考了五百多分,報了A市四中,不過學校離家太遠,中間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所以就需要住校。
開始阮媽媽還有點不同意,她想讓阮玥報個離家近的學校,但是阮玥堅持要上四中,最后說來說去還是報了名。
阮榆的暑假開始沒多久,阮玥又鬧著要和同學去臨市玩,阮媽媽當然是不同意,覺得她還小,出去不安全,對同學也不放心,為這事阮玥還和她還吵了一架,鬧得很不愉快,最后也沒去成。
相比之下阮榆的日子就平靜多了,六年級畢業后也沒有暑假作業,她每天又要去練鋼琴,所以比以前可以更正大光明得去找孟嘉越。
不過孟嘉越最近在學乒乓球,每天要去體育中心練球,阮榆除了練鋼琴外又要跟著孟嘉越一起去體育中心,至于書法,她晚上寫,白天沒有影響。
就是去體育中心坐車要將近一個小時,阮榆本來就暈車,雖然孟叔叔開車接送,但阮榆暈最狠的也是小轎車,來來回回天天跑,胃就吃不消了,又是拉肚子、又是吃不下飯,折磨的臉色發黃。
而且孟嘉越一般都是下午去,夏天太陽曬的厲害,阮榆失去了午睡時間,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看孟嘉越打球也提不起勁兒。
沒多久孟嘉越就換了地方打球,在孟叔叔朋友開得一家乒乓球俱樂部里,俱樂部離家近,走路只要十來分鐘,阮榆跟著去總算不用受暈車折騰,而且少了花在路上的時間,她還可以在中午小睡一會兒。
還有一件事就是阮榆的頭發長長了,劉海已經能遮住眼睛,厚厚的一層,夏天天熱,捂的額頭她直出汗,但總是忘記去理發店剪。
好不容易阮媽媽看不下去了,晚上出門散步的時候把阮榆拉去理發店,經過她的一番要求,理發師剪了個鍋蓋頭出來。
阮榆覺得還不錯,興沖沖地跑去找孟嘉越看自己的新發型。
孟嘉越沒有先看到,開門的陳阿姨先看到了,驚的半天沒說話。阮榆本來臉就肉乎乎的,以前的發型雖然丑,但是還不至于顯臉大,這回剪的鍋蓋頭,卻是直接把她的臉擴大了一倍,簡直都要成一個球了。
“小榆。”陳阿姨小心翼翼地問:“你這發型在哪兒剪的?”
阮榆一無所覺,開心地說:“我在小區門口剪的。”
小區門口總共有兩家理發店,陳阿姨都去過,但是能剪成這樣的她還真不知道,就又問阮榆:“小區門口有兩家呢!具體哪一家呀?”
“就是……右邊那一家。”
陳阿姨點點頭,決定下次再也不去那一家剪頭發了,不然也給她剪成鍋蓋頭,那真是丑的沒法見人了。
正好孟嘉越從屋里出來,看到阮榆還愣了一下,問:“誰給你剪的發型?”
“小區門口剪的,好看嗎?”阮榆興沖沖地跑過去,特意讓孟嘉越看清楚自己的新發型。
孟嘉越點點頭,面不改色地說:“好看,下次還剪這樣的。”
話一說出來孟叔叔就把報紙使勁翻了一頁,藏在報紙后面的眼睛看了看阮榆,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評語的好。
陳阿姨也是不好直接說發型難看,只能瞪了孟嘉越一眼,拐著彎地說:“小榆,下次換個發型吧,不能總剪一樣的比這好看的發型有很多。”
可惜阮榆聽不出來陳阿姨話里的意思,她都是孟嘉越說什么她就聽什么,而孟嘉越倒是懂,所以他看了看陳阿姨,拉著阮榆到自己房間去了。
孟嘉越前幾天新買了一本《鋼鐵是怎樣練成的》,阮榆之前看才看了幾章,雖然她這個年紀還看不太懂,但是已經看了就要看完,所以一到屋里她就從書架上把書拿下來。
孟嘉越屋里也有空調,不過他不常開,嫌悶,一般都是阮榆來了他才打開。而平常他這屋里只要開著門,客廳中央空調的冷氣就會吹進來,雖然對于夏天炎熱的天氣來說溫度不太夠,但是對孟嘉越來說卻是足夠了。
現在空調一開,不一會兒屋里的燥熱就減緩了不少。阮榆捧著書坐到床上,嫩白的腳丫子還在來回晃蕩著,腳上粉色兔子的涼拖是陳阿姨特意給她買的,夏天來的時候進屋換鞋穿,除此之外冬天還有一雙小熊棉拖。
阮榆坐著看了一會兒,又脫了鞋子爬到床上,把書在枕頭上攤開,她翹著腳趴著看。
孟嘉越拆開一袋話梅放到她手邊,又把垃圾桶踢到床邊,方便她扔核。
平常孟嘉越自己是絕對不會趴在床上吃東西,不過阮榆是例外,他可以無限容忍,甚至自己打破規則。
趁阮榆在看書,孟嘉越換上睡衣,到床內側躺下,順便拍了拍阮榆屁股,讓她往外面挪一挪。
看著書阮榆忽然喊道:“孟嘉越。”
“嗯。”
“你說我姐是不是談戀愛了?”
孟嘉越有點意外,他居然能從阮榆嘴里聽到戀愛這兩個字,所以第一時間他沒有關注阮榆所說的阮玥,而是問她:“你知道什么是談戀愛?”
“知道啊!”阮榆點點頭,坐起身興致勃勃得和他說:“小狼不就是喜歡小櫻,那不就是談戀愛。”
孟嘉越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阮榆看過的動畫片,鎖定目標《魔卡少女櫻》。
阮榆拉住孟嘉越胳膊,繼續說:“你知不知道啊?阮玥老是往外跑,之前讓我媽給她買了手機,然后她天天都跟人發短信,大晚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而且還躲在被窩里發笑。”
“嗯,然后呢?”
“有一次我聽到她晚上和人打電話,是男生的聲音。”阮榆歪著腦袋又想了一會兒,眼睛一掃,看到枕頭邊的一袋子話梅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
她伸手捏了一顆,先喂給孟嘉越,然后才自己吃,但是話梅才剛入口,阮榆臉都皺起來了,急忙趴到床邊把話梅吐到垃圾桶里。
“好酸!”阮榆吐著舌頭,邊從糖盒里拿了一顆奶糖邊含糊不清的和孟嘉越說。
孟嘉越嘴里還含著那顆話梅,聞言奇怪道:“我吃著不酸啊!”
“就是酸。”阮榆蠻不講理地說。
“好,酸。”孟嘉越哄她,起身問:“吃海苔嗎?”
阮榆點頭,孟嘉越就下床在柜子里翻了一陣,拿了一袋海苔,兩個雪米餅。
阮榆邊看著孟嘉越把海苔袋子撕開邊繼續上一個話題:“我姐雖然已經要上高中了,但是這是早戀吧!要是被我媽知道了,肯定要罵她。”
“這不關你事,旁觀就行。”孟嘉越捏了一片海苔喂她。
阮榆想想覺得好像也是這樣,不過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天天和阮玥一個屋,她對阮玥的了解還是挺多的。自私、愛占小便宜、脾氣不好,要是說缺點阮榆能說出一大堆,但是如果真有什么讓阮榆特別不喜歡她的,好像也沒有,因為一般情況下阮玥對她挺好的。
“阮玥膽子很大的。”想了半天,阮榆和孟嘉越這么說。
“我知道。”孟嘉越在床上躺好,閉上眼睛說:“你還沒來的時候,有一次她被你爸罵了一頓,然后收拾東西大半夜離家出走,鬧得這一層樓都知道。”
這事阮榆不知道,她忙追問:“我爸罵她什么了?”
“不知道。”
阮榆沒再追問,而是自顧自說起來:“我爸最喜歡拐彎抹角地罵人,特別難聽,阮玥被他說哭很多次了。”
“指桑罵槐嗎?”孟嘉越沒睜開眼睛,聽到阮榆的形容隨口說了一句。
“什么指桑罵槐啊?”阮榆沒聽過這個成語,推了推孟嘉越問。
“成語,也是三十六計之一,意思是表面上在罵這個人,實際上是在罵那個人。”說到這里孟嘉越忽然又想起來,問阮榆:“你不是看過《福五鼠》嗎?那里面就是講三十六計的。”
因為阮榆的緣故,孟嘉越或是被迫或是主動跟著一起看了不少動畫片,指桑罵槐他也是從《福五鼠》動畫片里知道的,怎么阮榆卻不記得了?
“三十六計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阮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記得走為上、美人計、瞞天過海、連環計,哦,對了,還有一個圍魏救趙,空城計。”
孟嘉越坐起身在她頭上使勁揉了一把,忍俊不禁:“回頭再仔細看看吧!”
“好。”阮榆耷拉下腦袋,回答得有氣無力。
“不開心?”
“沒有。”阮榆頭搖的像撥浪鼓,說:“就是把三十六計都給忘了,感覺動畫都白看了,明明你都還記得。”
“想記住也簡單。”孟嘉越笑笑,在阮榆好奇的目光中說出了辦法:“今天的書法已經練過了,就不算上,從明天起,你把三十六計每一計都抄上三十遍,保證能記住。”
“不行。”阮榆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要真是各抄上三十遍,她估計自己的手都要寫廢了。
“為什么不行。”孟嘉越給她分析道:“你看你每天都要練字,寫什么不是寫,況且又不是讓你一天寫完,你完全可以慢慢寫,既練字了,又記住三十六計了。”
“好像是這樣。”阮榆點點頭,想通了其中關節,立刻和孟嘉越說:“那好,從明天開始我寫三十六計。”
孟嘉越滿意地笑了笑,又加了一句:“順便把它們的注釋也抄了,不多,三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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