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我是爸爸。”
剛“喂”了一下,電話那頭便激動地開了口。只是,季司黑著臉沒怎么說話。
自從季雄偉只身去了美國,季司就很少見到他。一年偶爾回國一兩次,甚至有時候一年也沒回來看望過。
季司對爸爸的印象仍停留在六歲以前,那個經(jīng)常會在校門口等他放學(xué)的高而消瘦的身影,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剛才的那句“我是爸爸”,讓季司一下模糊了雙眼,驀地回想起小時候的場景。可,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瓢涼水,瞬間澆醒了他。
“為什么躲著不出國?是因為你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男人應(yīng)以事業(yè)為主,這么些年勝男到底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同是出自一人之口,道出的話卻恍若從兩個人嘴里說出來似的,聽得季司一陣寒涼。
不愧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厲害角色,現(xiàn)在連說話都那么直接狠厲,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是這么一副上級訓(xùn)導(dǎo)下級的口吻。
暗自在心里埋怨著,季司不禁將耳邊的手機握得更緊,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匯集在了那只手上,恨不能隨時捏爆它。
“閉嘴!”季司臉上的神情很是復(fù)雜,在聽了對方一頓訓(xùn)導(dǎo)后,只淡定從容且?guī)е┰S仇恨的口氣打斷季雄偉的話。
對方有些詫異,沒再說話。季司只聽得話筒端傳出一連串的咳嗽聲,這讓他不禁皺了皺眉,卻在下一秒恢復(fù)以往的冷漠臉。
“首先,我沒有必要去到一個空有虛名的‘父親’身邊,這也是我不想出國的理由。其次,你有親眼見到我搞大別人的肚子?看來,你也挺好騙的嘛!”說到這兒,季司不禁冷笑一聲,遂又鄭重其事接著道,“還有,請不要用你那套說辭來詆毀媽媽,對于一個辛苦養(yǎng)育了我二十多年的母親來說,你在我這又算什么?錢?那請拿著你的錢在那邊永遠別回來……”
時隔多年的一次通話,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尷尬的場面,而且還是在外人面前。
當季司氣惱的掛斷手機時,不僅僅是余黎夕,就連余尼碩和余博野也沒想到季司和他爸爸會像仇人般水火不容。
“都滾!”
出于歉意,余尼碩本想安慰一下季司,卻被季司突然吼了一嗓子。
“黎夕,尼碩,我們走。”余博野這次沒有跟他計較,咳嗽兩聲,便顫抖著身子略過季司徑自朝門外走去。
余尼碩拉拽著余黎夕跟上余博野的腳步,余黎夕卻這么也不肯離開。
“算了,隨她去吧。”走在前面的人頓住步子開口道,隨后緩緩上了車。
……
季司雙手環(huán)抱著坐在沙發(fā)上,他把電視聲音開的很大聲。雙目盯著屏幕的他,似乎還沉浸在之前那通電話中。
余黎夕想安慰他,但不知該從何說起。剛移步至沙發(fā)處,最終還是作罷。想起之前季司說的整理東西各回各家的話,稍一留神,便在二樓的樓梯口那兒瞟到一個大的行李箱。
原來,季司將他們?nèi)釉谝粯强蛷d,是去二樓整理東西去了。原來,他已經(jīng)準備要離開了,說離開這個地方居然是真的……
一直以為季司只是一如既往地想把她趁機甩掉,余黎夕這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托詞。
雙手疊加不停摩挲著,咬著下唇,她一步步朝季司走去。
第一次碰到季司,她只覺這人蠻橫,脾氣暴躁外加自大,可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又變得對她態(tài)度稍好一些了。不過,今天突然看到他的另一面,余黎夕也是蠻意外的,那種暴躁憤怒中還摻雜著些別的東西,是余黎夕捉摸不透的。
“季司,你沒事兒吧?”
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喊季司的名字,余黎夕只覺這名字生澀的很。
季司?祭司……?
隱約的,眼前似乎閃現(xiàn)出一些殘斷的畫面,卻怎么也看不清。剎那間,腦袋如同插進一根針般刺痛,她趕忙用手撫上腦側(cè)的太陽穴,試圖按揉驅(qū)散這種感覺。
效果并不佳!
腦袋嗡嗡作響,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般暈眩。隨后,她便“哄”的一聲倒在季司腳邊。
朦朧中,似是一張臉孔映入眼簾,那擔(dān)憂的眼神,那褶皺的劍眉,還有那半啟半合著的嘴巴,卻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忽的,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滑落,一點一點,滑落至下顎,停留片刻,最后猛地墜至地板。
為什么這么難過?
為什么這張臉會讓她這么難過……?
那張模糊的臉,明明無法看清,卻為什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已經(jīng)尋覓幾世紀的那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一樣!
顧不得腦袋的疼痛,余黎夕顫抖著伸出雙手,她渴望觸摸這似曾相識的臉龐。努力睜著千斤重的眼皮,她怕她稍一閉眼,這張本就模糊的臉孔就會消失不見。
一點一點,她終于艱難的將手舉了起來。眼看著快要觸及到那張臉孔時,她最終沒了力氣,“啪”的一聲,手重重掉落下去,砸在花木紋地板上瞬間沒了動靜。
“余黎夕,喂,醒醒…”季司一直在余黎夕身旁不停叫喚著。
一年到頭很少生病的他,家里幾乎是不儲備什么藥物的,現(xiàn)在身邊突然出現(xiàn)這種突發(fā)性狀況,一時之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著余黎夕似乎陷入深度昏迷中,萬一有什么事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想到這兒,季司趕忙拿了車鑰匙,抱起地上的人兒便往別墅外狂奔而去。
終于,飛速到達了離別墅最近的一家醫(yī)院,緊跟其后的還有一名交警,因為季司不僅超速,還闖了紅燈。
那交警有些執(zhí)拗,堅持要以違規(guī)事件來扣下季司的車,季司哪里是屈服的人,如果不是盧儲的突然出現(xiàn),他險些就和那交警在醫(yī)院打起來。
這是個新上任的小交警,想干出點“事情”讓上頭刮目相看。好不容易有個犯規(guī)情節(jié)嚴重的,他哪會那么輕易放過,于是就一直窮追猛打追到了醫(yī)院。當盧儲報出局長盧建仁的名號時,那小交警點頭哈腰便離開了。
“她怎么了?上次見她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嗎?”盧儲偏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余黎夕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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