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不是徐家公子嗎?怎么就這般暈倒在大街上?”
人群中有個身穿補丁長袍的年長男人,指著地上的男子文縐縐說道。
“徐家?哪個徐家?”一老頭駝著背接話問道。
“就是這兒赫赫有名的藥材世家徐賀良家的公子啊!”
“早聽說徐賀良家家大業大,有一獨子,卻偏偏不想承父業,一心要去考什么功名。繼承父業不比考取功名實在得多,再說了,那官場是那么好待的嗎,真是愛折騰…不過,原來指的就是他呀!”一婦人不屑的嚷嚷道。
“啊!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熱鬧的人群里,竄出一個人影來,是個模樣稚嫩的十二三歲小男童,名叫招才。
招才乃徐家下人,不過,被徐家公子看中后便收做貼身侍從,負責公子的一切生活起居。
“快,誰愿意把我家公子送上府,我家老爺一定會重賞。”
十二三歲的年紀,招才是駝不動一個成年男子的。靈機一動,他便想出這么個法子。
剛沖著人群這么一喊,好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自告奮勇,險些為了招才口中的“重賞”而當街廝打起來。
自創建隋朝以來,皇帝大赦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盡管如此,但哪里都有貧富之區,貧的仍是貧,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恐怕只有滿肚子文章的文人罷了。
將徐家公子一路背到徐家后,徐老爺果然賞了兩定銀子給那壯漢,壯漢便喜滋滋的離開了。
“繾溪啊繾溪,你說說你,只要不和那些個酸溜溜的讀書人混在一起,我哪樣沒依著!今天倒好,好歹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偷跑出去不說,還當街暈倒。”
徐繾溪剛醒,便被父親徐賀良指著鼻子訓了一頓。
捂著暈乎乎的腦袋,徐繾溪靠在床榻邊面無表情的望向徐賀良,心里卻隱隱有些失落。
他是家里的獨子,娘親劉秀之劉氏在他八歲那年便病死了,偏偏徐賀良的小老婆又生不出一男半女來,這就導致了徐賀良一直想讓他承襲家里龐大的產業。造化弄人!這要是放在別人家里,哪個兒子會不高興?可徐繾溪卻一心只想要念書考取功名,對家里的藥材生意絲毫不感興趣。
徐賀良沒怎么念過書,但識字算賬什么的卻是信手拈來。從他爺爺那一代開始,就白手起家做起了藥材生意,后來一代傳一代,到他這兒已經是第三代了,想來,“氏家藥材鋪”這塊老招牌還是以徐賀良爺爺的名字命名的。
徐賀良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希望這塊先人創建的招牌會一代代傳承下去,愈發的將之發揚光大。在他看來,滿肚子文縐縐的墨水還不如經商來的實在。
“老爺,我就說吧,你這兒子就是被你給慣壞了,上次你不在家啊,他還頂撞我來著。”
一個風姿卓越的年輕女人扭動著腰肢從房外走了進來,看起來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紀。一上前,她便撒嬌似的挽著徐賀良的胳膊,全然不顧床上徐繾溪投來的異樣眼光,還有一旁的侍從招才。
這是徐賀良的二夫人,名叫許銀娣。自劉秀之病死后,徐賀良便將她扶正,家里便也多了個管事的。
“你一個女人來這做什么,注意注意你的言行,不然像什么樣子。”
徐賀良不由得將她的手甩開,故作姿態的說了她兩句,畢竟孩子、下人都在場。身為一家之主,雖然他對這許銀娣格外喜歡,卻還是不能在外人面前亂了規矩。
不過,許銀娣卻不干了,仗著老爺這些年的寵愛,反倒是越發受不得什么重言重語。
“老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四處走動了?再說了,這孩子我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連屁—股上有顆痣我都知……”
“住嘴!”
眼看著許銀娣那張禿嚕嘴說的話越發不合規矩,徐賀良趕忙制止。抬起手,直指著徐繾溪的房門口,嚷嚷著叫她滾出去。
癟癟嘴,不服氣的甩了甩手里那滿帶香氣的手帕。一轉身,許銀娣便頓著步子生氣的出去了。
一旁的招才不禁覺得好笑,低著頭忙捂著嘴,卻還是不小心笑出聲。這一幕,恰好被徐賀良給瞧見。
“咳咳!”
因著招才是徐繾溪的侍從,又打小就是這徐家的一員,徐賀良可以說是當小半個兒子在待。因此,方才刻意咳嗽幾聲以示警告,沒有責罵于他。
“大夫說了,你這是酷暑所致的暈厥,好生在家養著吧,這一個月里,你哪都不準去。”說完,徐賀良甩甩袖子便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招才這才活泛起來,忙打了個響指,樂呵呵的告訴徐繾溪老爺已經走了。
“不過,我就打了個盹的功夫,公子你怎么就跑到大街上去了?你不是最喜歡和那些文人雅士待在一起的嗎?他們講的可精彩?公子可有聽完?”
對著床上精神恍惚的徐繾溪,招才不住的問了好些個問題,滿腦門的全是疑惑。
原本,他們主仆二人背著老爺偷偷溜了出去,主要是去到一個文人聚集地——福來茶館。
看著公子與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文人一齊有說有笑談論著文章詩賦,招才倒是不大感興趣,靠在一旁的柱子邊睡著了。等他醒來,那些文人還在那兒,倒是不見了公子,詢問了下自家公子的大致去向便四下找尋。最后,竟在熙攘的人群中找到已經暈厥的公子。
對于招才一連串的問話,徐繾溪倒是沒有一一回答。定定的看著正前方,眼底流露著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失落,又好像是憤然,卻又像是不屑,簡直讓人看不透。
輕輕掀開被褥,徐繾溪想要下床。見狀,招才忙過來攙扶。
“公子,還是在床上躺著吧,你這一昏倒,老爺別提有多擔心了,我也很擔心啊,可千萬別再出事了。”
招才自幼便和徐繾溪一起玩耍,只不過比自家公子小上五歲罷了,但兩人卻有著似兄弟般的感情,他自然是不希望徐繾溪出什么事。
“假山那兒的池子里可添了水?”
徐繾溪沒有聽從招才的衷心勸誡,反倒自顧自的朝屋外走去。嘴里突然冒出的話,倒是讓招才沒大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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