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過后,烏云籠罩了大地,將原本一片生機勃勃的森林映出一片蒙蒙的灰。
漆黑的火焰像是掉落到水中的濃墨一樣,在地面燃燒,不可抑制的擴散,吞噬一切,火焰過后,應(yīng)該變成白地的叢林卻像被吸干了生命一樣,萬物俱喪,化為了沒有生命的石雕。
石雕的影子被天空的微光映在地面上,逐漸拉長,收縮,扭曲變形。
一個木偶一樣的人形從影子中慢慢升起,蒼白而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被陰霾填充,卻化作冷冷一笑。
釘在背后的尖牙叮當(dāng)一聲掉落到地面,被她身后的陰影迅速吞噬,一片樹葉落下,憑空燃盡,變成了飛灰。
“封印松動了,為什么……”米德拉什伸出手掌,機關(guān)連接之處,感受著重新充沛的力量幾乎要破體而出。
那種封印,除非封印人主動解開或是封印人死去,否則是不可能被解開的。
但是現(xiàn)在沒有太多時間去計較這些!
“被那家伙耽擱了太多時間,但是影界也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小的力量!”
“黑暗回來了!”
米德拉什高舉起手中的權(quán)杖,光芒在云層中匯聚,紫色的光變成了細絲,無數(shù)紫色的光線從天空中灑下,落在身后,無數(shù)的影子在扭曲變形。
光線落在影子中,像是連接到了什么東西一樣,瞬間繃的筆直,一定角度的緩緩上移,如同粗制濫造一樣但是卻閃爍著生命的黑暗的怪獸從陰影中被細絲拽了出來。
張開翅膀,或是四肢按在地面上活動了一下筋骨,在機關(guān)連接之處發(fā)出怪異的聲響。
“沉溺在和平假象中的愚者!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
黑暗猛然間攪動了起來。
漆黑的猛禽傀儡號呼飛上了天空,漆黑的猛獸咆哮著突進。
身后,那誕生怪異的影子依然沒有消失,依然在不斷的扭曲變形,收縮城一團,像是門一樣的打開,在門后,無數(shù)的眼睛猛然睜開,連接上更多的紫色絲線。
敵人!和平的敵人!仿佛源源不絕一樣從黑暗中涌來。
黑暗,時隔多年之后再次降臨。
遠處,將一頭尖端為紅色的綠發(fā)束成高馬尾的少女心有所感的抬起頭。
一滴水滴降落到額頭,懵懂的少女有些奇怪的擦了擦額頭,看著一片晴朗的天空,樹上,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伸了伸懶腰。
“爺爺,您又流口水了?”
“啊?”老者迷迷糊糊的擦了擦嘴角,“怎么可能,我睡覺從來不打呼嚕。”
“……”少女氣鼓鼓的嘟起嘴巴,小聲的嘟囔,“我說的是流口水,而不是打呼嚕!”
“哈……意思都一樣……”說完,老者看向遠方的天空,那里,烏云正在緩緩的移動。
像是畫上了一道界限一樣,在烏云移動的同時,后方的天空也像是被污染了一樣,到處都是一片灰。
凝望許久,老者的表情也從隨性變成了嚴(yán)肅。
從來沒有見過爺爺這么嚴(yán)肅的皮莉嘉跳到樹上,順著他的視線方向看去,遠處,黑暗正在前進,有序的污染整片天空。
“那是什么?”皮莉嘉好奇的問道。
“戰(zhàn)爭,”老者表情嚴(yán)肅,“那個人,他好不容易給我們爭取了這么久的和平,現(xiàn)在,又被打破了。”
“他是誰?”
不懂得戰(zhàn)爭殘酷的少女懵懂的眨眨眼,好奇的問道。
……
“唔!”
游昊之的心中傳來一陣悸動,某種冰冷的感覺像是要脫離他的身體而去,并帶走些許的溫度,像是要抽空他全部的體力。
所幸外面一片漆黑,沒有人發(fā)現(xiàn)游昊之的異常。
黑色的紋路像是腐爛了一般,沿著紋路流出絲絲漆黑的液體,像是在宣告混沌的勝利一般沿著手臂滴落。
纏繞在揭露裝置上,隨著幾聲劇烈反應(yīng)的輕響,揭露裝置被腐蝕成碎片,掉落到地上。
“你在炫耀什么嗎?”
游昊之倒在地上,背后,從肋骨的位置猛然掙破了皮膚,大片的黑色液體不可抑制的沖了出來,又像是在空中被瞬間凍結(jié)一樣定型。
最后,變成了一對黑色的羽翼。
從喉嚨中爆發(fā)的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野獸的咆哮。
猛然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三輪明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地板上,將影子映成三重,門外,巡邏人員的腳步有節(jié)奏的靠近,又有節(jié)奏的遠去。
一切都是那么平靜。
剛剛那是做夢嗎?
不。
背后,衣服上被腐蝕出的兩個破洞告訴游昊之,警告,提醒,在他體內(nèi),某個不屬于他的力量和他相遇,但是不相知。
擼起袖子,手腕上原本帶著的揭露裝置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了,而地上,一堆被黑色糊狀物包裹的零件像是耀武揚威一般,在月色下隨著嘶嘶的響動升騰起縷縷白煙。
一腳將揭露裝置零件踢進床下,撕下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游昊之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教士服。
啊,是之前那個買西裝的瞎老頭免費制作的。
既然是免費的,游昊之就沒有必要節(jié)省。
二話不說將衣服穿在身上,直到衣料貼到身體,游昊之才想起來這是那個老人量身給年幼的自己做的。
現(xiàn)在穿上還合適嗎?
看向一旁的碎鏡子,卻發(fā)現(xiàn),不大不小,整理一下剛剛好能穿上,還不影響行動。
活動了一圈,感覺這老頭真是神了……
嗯!?
游昊之忽然間感覺到校內(nèi)有一股異常能量在流動,還沒等細想就被打斷了。
一聲尖叫忽然間打破了夜的寧靜,深夜寧靜的樓道被奔跑的腳步聲所充斥,整個樓道都熱鬧起來。
游昊之迅速推門跑了出去。
是入魔病毒的關(guān)系,讓自己的直覺都開始遲緩了嗎?
可惡!
聲音是從樓道的方向傳來的,我不是說過所有人睡覺都必須在場館的嗎!?
又雙叒叕不聽命令!!?
直覺告訴游昊之,陽奉陰違鬧出事情的絕對有游城十代極其周邊人存在,到達現(xiàn)場,果然預(yù)感應(yīng)驗了。
早乙女麗倒在游城十代懷里,手臂上的巨大創(chuàng)傷把游昊之的責(zé)問全都塞回了了肚子。
“老師!麗她……”
“十代sama……”早乙女麗拽著游城十代的衣袖,“馬爾科……一年級的馬爾科他被一個怪人帶走了……”
說完,麗就暈倒了。
“馬爾科!”
拿破侖教頭驚呼一聲,瞬間擠到了十代面前,對著早乙女麗,“你剛剛說什么!?馬爾科被人帶走了?”
庫洛諾斯費力的把拿破侖教頭拉開,“現(xiàn)在先不要打擾麗同學(xué)諾內(nèi)!拿破侖教頭你不要添亂了諾內(nèi)!”
末末看著麗,臉上的表情忽然間古怪了起來,“大半夜的你和馬爾科跑出來干嘛?”
再看看游城十代的水母頭……褐水母變綠水母了?
剛在心里嘀咕完頭上就被游昊之敲了一下,別思考一下不合時宜的東西啊。
看著麗手臂上的那個巨大傷口,游昊之皺起眉頭,那不是一般的創(chuàng)傷,像是精靈造成的……怪人?
游昊之心中猛然一跳。
疏忽了!自己幾乎忘記了那個存在……
“我不是說過所有人都要在體育館睡覺的嗎?誰讓他們隨便亂跑的!?”
“額……”一個巡邏隊長走出來,滿臉尷尬,“因為……他們說體育館里太擁擠了,而且人太多,睡起來沒有安全感,所以他們就去找其他地方睡覺了。”
游昊之眼角抽搐了一下,一肚子無語最后憋成了一個問題,“你知道在電影里最不能立的flag是哪句話嗎?”
“?”
那個隊員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一旁的末末就陰陽怪氣的模仿起來,“我不要和你們在一起!誰知道你們當(dāng)中有沒有犯人!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間!”
說罷,腦袋上又挨了一下。
“所以說!”游昊之的情緒已經(jīng)到達爆發(fā)邊緣了,“避免flag!給我把所有人集中到體育館!如果有人不好意思就分給他們一頂帳篷或是用屏風(fēng)擋住!給我避免有人或是群體漏單的情況!聽明白了嗎!?”
“是!”
MDZZ!
“老師!麗她怎么辦?”
“先送到醫(yī)務(wù)室去!”游昊之說道,“那里暫時聚集了全學(xué)院的醫(yī)療物資。”
現(xiàn)在資源最緊缺的還是醫(yī)務(wù)室,但是所幸有鲇川老師這個保健醫(yī)生在,也能讓大家安心不少。
“奧布萊茵!你也在啊!”游城十代看到了某個身影,說道。
“……”躺在病床上的奧布萊茵表示不想理他。
“幸好鲇川老師在這里諾內(nèi),麗得救了吧?”庫洛諾斯一副慶幸的表情。
而拿破侖教頭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讓游昊之有些懷疑。
“別高興的太早,”在麗額頭上貼上熱毛巾,鲇川老師轉(zhuǎn)過身來,“傷口雖然在愈合,但是麗同學(xué)卻發(fā)燒了,醫(yī)務(wù)室的清單里剛好用完了了最重要的幾味藥……”
各種意義上的資源緊缺,床位甚至是萬丈目讓出來的。
“十代!”躺在后面的三澤忽然間喊道,“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潛水艇!如果是那上面的話,肯定有需要的常備藥物!”
“不行!外面太危險了你們不能出去!”庫洛諾斯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
“麗在生病!”游城十代喊道,“我總不能看著麗這樣一直病著吧!?”
“但是如果我們在這獲得救援的話……”庫洛諾斯為難的說道。
“我同意十代的觀點,”游昊之忽然間開口道,“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們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所謂的救援什么時候來,如果只是單純的留在這里,無異于坐以待斃。”
“那么……”十代的臉上燃起了希望。
“不過要去的人,就由w……”游昊之剛想說讓自己去冒險,卻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了躲在門后扒頭探腦的某個人,“我們臨時組成一個特別行動小隊,選擇決斗技術(shù)最強的幾個人去潛艇。”
“太好了!”
就在游城十代興高采烈的去準(zhǔn)備的時候,游昊之看向門外,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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