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你還真困難。”
一間酒吧中,酒保擦干凈手中的杯子,將其杯口朝下放在架子上。
酒吧裝飾華麗,燈光散發(fā)出冰冷的色調(diào),不論是墻壁還是遍布的裝飾都是一等一級別的藝術品。中央華麗的雕塑,鑲嵌在上面宛如明燈的寶石,四周則掛著無數(shù)知名的畫作,很難想象身份多么高貴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這間酒吧,而實際上,酒吧沒有一個人,只有酒吧和吧臺上的一位來客。
來客用手托著腮,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沒想到我們的第三次見面會以這種的形式。”
紅發(fā)紅瞳的酒保不算地搖動著手中的調(diào)酒壺,在燈光的殘影下劃出一道道的軌跡。將調(diào)好的酒倒入杯子中,在加入青檸汁,杯沿撒上白糖裝飾,只不過這次酒保并沒有向里面放入櫻桃,而是掛了一片青白的檸檬在杯沿。
“比起上次,我新學到一種yukiguni的調(diào)制法。”酒保將酒杯推給來客。
蘇星極瞟了一眼,理所當然地接下。
“人的一生就像調(diào)酒一樣,不同的經(jīng)歷和見聞匯聚,哪怕只是一個人的一生,也有百般的滋味。”酒保微笑著清洗著手中的調(diào)酒壺。
如果光看酒保的容貌無疑是能夠迷倒萬千少女的女性殺手,可惜要了解一個人不能只去了解他的外表。帥氣的容貌下隱藏的是一個極為扭曲的心靈,以引導出一個人的黑暗面并看著那個人自取滅亡為樂,在關鍵的時候還會進行延緩滅亡的速度以讓那個人感到更大的痛苦,毫無疑問是一個完全的瘋子。
“不過沒想到,那么強大的奧丁竟然會被‘人心之膿’所影響,我對于你會來到這里可是沒有一點準備喲?”酒保放下手中的調(diào)酒壺,再度開始擦拭起新的杯子。
“原來那些黑色的液體叫做這個啊。”蘇星極輕啜著杯中的酒水。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著比我的引導還要簡單粗暴的方式將人心的陰暗誘導出的能力。”
“那個碓井貞光,也是因為那些黑色的玩意變成這樣的?”
酒保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笑意止不住,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蒼蠅不叮無縫蛋,她會這樣可是自己選擇的,我可是一點多余的手段都沒有做。”
蘇星極沒有繼續(xù)接話,品嘗著手中的酒水。酒保見到氛圍再度沉寂下來,打了一個響指。酒吧一角的鋼琴自動掀起蓋子,琴鍵毫無征兆地下沉,開始演奏出一曲華麗的鋼琴曲。
這里是哪里蘇星極并不能確定,但是已知的是,一定是某人的精神世界。這里的某人可以是任何人,不單單是指酒吞童子,因為以酒吞童子的能力,侵入并改寫一個能力在他之下的人的精神世界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如果說蘇星極沒有預見到自己被人心之膿所影響是不可能的,為了預防他特地叮囑了龍瀟雨要是不能將他用和平手法安分下來,哪怕動用暴力也不足惜。不過對于自己被影響后精神所看到的事物他完全沒有預見到也沒辦法預見,酒吞童子似乎也是如此,之前看見進來的人是蘇星極他的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絕倫。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毫無準備的兩人之間要說的話非常之少,交談到現(xiàn)在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像這樣各自沉默著。
“客人,現(xiàn)在可不是心急的時候,酒水還是慢慢品嘗為妙。”
見到蘇星極杯中的酒水已經(jīng)見底,酒保出聲提醒道。話是如此,手中卻拿出一個干凈的調(diào)酒壺,想要放入酒水,被蘇星極出言打斷。
“莫斯科騾子,謝謝。”
酒保的動作僵住了,有點尷尬地看著身后的酒柜。
“很抱歉客人,伏特加已經(jīng)用完了。”
“你不是這間酒吧的主管嘛,什么酒水隨手變就能變出來。”蘇星極刻意裝傻。
“我也想這么說,畢竟做服務業(yè)顧客就是上帝,不論是給病人服務還是給酒客服務。不過很抱歉的是,這個精神世界的主人的思想中,凝聚不出伏特加的暴烈和豪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草食系上班族。”
“沒想到那個出色到嘆為觀止的心理醫(yī)生也有解決不了的精神問題。”
“我只是能夠引導和改變,是基于原來的主人的精神世界的,可是你說的內(nèi)容是創(chuàng)造,這可就觸及到了我的能力極限。”
“那么作為你服務不周的補償,回答我?guī)讉微小的問題如何?”
蘇星極將杯中雪白的酒水一飲而盡,高腳杯輕輕地放在吧臺上,推給酒保。紅發(fā)紅瞳酒保似乎早就預料到蘇星極會如此,接過酒杯,不斷地沖洗著。
“事先聲明,如果你要問我伊邪那美命去哪里了,有什么目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恕我無法回答。”
“這句話從酒吞童子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奇妙,放心,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么,請吧。酒保將已經(jīng)洗凈的酒杯拿出,輕輕地甩去上面的水珠,取來一面干凈的布不斷地擦拭著。
“告訴我,將這座城市毀于一旦對你有什么樣的好處?”
“好處嗎……如果我說沒有的話,你會不會生氣?”
“我是那種人嗎,雖然你說的話我不一定會完全相信。”蘇星極敲了敲吧臺光滑的大理石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我就這么和你說吧,‘摧毀東京甚至摧毀這個國家’對我們來說,并不重要,我們要的僅僅只是這個過程而已。”
酒保將擦拭干凈的酒杯放回架子,拉來一張與蘇星極所坐差不多高的高腳椅子,坐在上面。
以酒吞童子的身高,坐在椅子上還是明顯地與蘇星極差了一截。如此的身高差酒吞童子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是蘇星極感到了些許的滑稽。
“那么下一個問題。”
蘇星極揮揮手,鋼琴聲音調(diào)一轉(zhuǎn),變得低沉而柔和,燈光的亮度也隨之降低了一點,使得周圍的光線沒有那么的晃眼。這個動作可以說是對酒吞童子的一種挑釁行為,而紅發(fā)紅瞳的酒保仍然不為所動,等待著蘇星極的下文。
“還有幾個像碓井貞光這樣的人?”
藍發(fā)的青年雖然現(xiàn)在只能感覺到精神,但是依照奧丁所給予的預知,他還是看見了,會有一個陰陽師過來通報千代田區(qū)的狀況惡化,鬼的一方領頭的正是明治神宮曾經(jīng)的巫女——碓井貞光。
“哎呀哎呀。你這可是刺探軍情的級別了,想想在曾經(jīng)的中國,有個叫做孫子的人可是非常重視情報的管理。”
“好吧,這個就此揭過,雖然我也大概猜出有幾個了。”
“《御加草子》可是很傳統(tǒng)的傳說,不過我看著也有點痛苦就是了。”
《御加草子》是極東古代記載著傳說中的殺鬼者的英雄傳說故事,其中最為典型就是“源賴光”帶領著手下效忠于他的“賴光四天王”討伐惡鬼“酒吞童子”的故事了,名刀中的童子切安綱和蜘蛛切也是來源于源賴光的故事。
而現(xiàn)在傳說中的“賴光四天王”中的“卜部季武”,“碓井貞光”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源賴光”本人也以“酒吞童子”的身份現(xiàn)身,不難猜出剩下的只有“坂田金時”和源賴光的家臣“渡邊綱”。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的名字和賴光四天王一模一樣,難道沒有人覺得奇怪嗎?”蘇星極忍不住繼續(xù)敲起了大理石臺面。
“覺得奇怪的人都是有的,不過最覺得奇怪的還是我的名字。”酒吞童子笑道。
“一之賴光?不過一之這個姓氏也只有遠東地區(qū)的人才會覺得奇怪吧,這邊也是這樣?”
“嗯……發(fā)音的時候其實還沒有感覺,我寫出來的時候他們都會露出奇怪的神色,大概是一之瀨這個姓氏遠比一之出名,而我的名字又不巧叫做賴光。”
聳了聳肩,話語中帶著一點的遺憾,卻沒辦法從臉上看到一點的神色。
“嘛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
看來酒吞童子明確地想要在這個問題上裝傻了,蘇星極也不是窮追不舍的人。畢竟這里怎么說也是酒吞童子掌握的精神世界,以蘇星極的力量也只能簡單地進行影響,如果讓酒吞童子感到不快他手里可以用來反制的牌實在是少得可憐。
“人總是會走這樣或者那樣的先入為主,就這一點上我其實還是挺喜歡高天原的,他們很多人的名字比我的還要怪異。”
隨手拿來一只杯子,向里面倒入半杯水,推給蘇星極。后者點了點頭,接過。
“我雖然能夠預料到你會被影響,但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淺薄,把我的酒吧反而變成了談話室。”
“不能這么說,你這一手畢竟還是把草薙家的天照給嚇到了,我醒來以后還要向她好好地道歉。”
“你們之間的同盟關系這么牢固了嘛?我還以為之間會有更多的爾虞我詐坑蒙拐騙。”酒保露出了些許失望的表情。這正是酒吞童子身為高超心理醫(yī)生的談話技巧,不知不覺之中你就會把他當做熟人,和他談論著各種各種各樣的情報。不過這件情報其實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蘇星極也就順著他的話。
“這就是你的調(diào)查不周了,我們之間也就比你說的好一點,不過人活在世上總是要點偽裝和演技的。”
“哈哈哈哈。”酒吞童子輕聲笑道,抬頭望了一樣時鐘,“時候不早了,我們酒吧要打烊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盡快吧。”
蘇星極順著酒吞童子的視線望向時鐘,上面的表盤飛快地旋轉(zhuǎn)著,完全無法看清現(xiàn)在是幾點。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蘇星極再度將杯中的水飲盡,“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的選擇,我選擇了作壁上觀,那么,那件事放到你的身上,你的選擇又是如何?”
酒吞童子的笑容凝固住了,頓時又轉(zhuǎn)變成了更加營業(yè)性的笑意:“哎呀這位客人你在說什么呢——”
“裝傻可是沒有用的。”蘇星極的手中出現(xiàn)一把冰藍色的長槍,隔著一個吧臺都能感覺到長槍上面凝重的寒意。酒吞童子似乎訝異于為何蘇星極還能召喚出昆古尼爾,不過并沒有直接提問。
“好吧,就算是打烊大酬賓了。”酒吞童子的臉上笑意轉(zhuǎn)瞬消失,“我的選擇就是,同時為兩邊加油打氣,享受兩邊掙扎的全過程,好讓我無聊的人生中看到一點可以說是有趣的部分。”
果然如此嗎。蘇星極對于酒吞童子的回答絲毫不感到以外。
“那么,客人我們下一次有緣再見了。”
酒保拍了拍手,蘇星極周圍的事物頓時化為了虛無,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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