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床上睜開眼,看到的模糊的天花板。頭部一陣一陣地疼痛阻止她去回想到底發生了什么,耳中還有輕微耳鳴聲在回蕩著,吃力地想要去觀察周圍的環境,脖子緊接而來的劇痛阻止了她的行為。
用盡全力地摸上脖子,用力地拗過去,痛苦才變得有些緩解,麻痹的身體也重新感覺到力量的恢復。觀察著,意識到所在是之前出發的村落,詫異地走下床,耳朵卻開始劇烈地鳴響,不禁捂著太陽穴。
突然的劇烈運動導致的嗎……?似乎又不像是那樣?伸出手向前摸索著地面,腦部的劇痛讓她無聲地張口,不停地喘息著。神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有這么夸張的反應?
強行忍耐著劇痛,爬上面前的桌面,大口大口地喘息。全身上下的肌肉像是經歷了劇烈的運動以后酸痛萬分,又像是極度缺乏能夠補充能量的物質一般無力,顯得不自然的蒼白色。
用力地甩頭,然而如此的行為并不能夠讓痛楚從腦中甩出,只是加重了其中的昏沉的感覺。神經的劇痛阻礙了她去感知身體的異樣,從手部的血管流動情況下應該是缺乏養分,至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進食。
如此重要的調理和身體整備行為竟然會被自己無視,到底是因為昏迷太久沒有補充,亦或者是因為太久的時間沒有補充能量而導致的昏迷?無法分辨而出,只能輕輕地敲著太陽穴,等待著耳鳴的緩解。
視覺的一角捕捉到一個黑色的物件,吃力地轉過頭,那里躺著一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的狙擊步槍。對于她來說那應該是稀松平常的事物,卻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對了,這好像是那個藍發的小孩和她打賭后的遺留物,原本只是刁難性質的賭局,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正好壓著時間將其完成,如果是他的全盛時期,想必這樣的行為連一半的時間都不需要。
手一點一點地伸過去,將比她矮上些許的狙擊步槍挪動到面前,手不停地動作著,完整的狙擊步槍在她的動作之下拆分為了細小的零件。如果是外行人看到如此數量的零件,哪怕是手把手地教導其去組裝,也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將其不完美的復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斷地確認著手部的靈活性,以吐氣為信號,撿起零件嫻熟地將其組裝。速度極快,對于每一個零件應該在哪應該以什么樣的順序編排已經形成了肌肉的記憶,無需回想每一步的步驟手指便將其組合。
這把巴雷特公司生產的警用狙擊步槍她已經反復地組合、拆分了數年的時光,對這把槍的每一處機關都記憶得一清二楚,只需要手指觸摸便能夠清晰地回答出那個零件應該放在哪里,有著什么樣的作用,失去它會導致如何的后果,應該如何補救。
盡管如此,她還是花費了二十多秒的時間才將其組裝完成。二十多秒的時間的確不是她的巔峰記錄,然而就算是巔峰記錄,也無法超越那個藍發的少年在身體還未恢復完全的成績。
組合好的狙擊步槍上面泛著淡淡的烏黑色光澤,哪怕是經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內部的裝置仍舊能夠正常運作,只要裝填入專用的前北約NATO彈藥也能夠立刻開火,射出足以擊穿裝甲的彈藥。
也只有這種威力夸張的反器材步槍,才能夠對于那些怪物產生傷害,甚至在其中的佼佼者,連機關炮導彈都能夠輕易地將其抵御,單兵能夠攜帶的威力最大的槍械在那樣的神的面前甚至連微風拂面都算不上。
隨著大腦的回復運轉,明白自己不僅僅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進食,而是在這之間連飲水也沒有進行,維持著高度的精神集中狀態,對于腦部神經和肌肉的損傷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連續一個星期沒有補充水分和能量,維持著精神的高度集中,現在自己僅僅只是感到不適的劇痛而已,并沒有達到休克的臨界值,也能夠感覺到身體力量尚未完全消耗。
這是怎么回事……?她從9歲左右就開始接受野外訓練和野外事物辨認的認識,同時接受著輕微計量的毒藥抗性培養,在這樣嚴苛的環境成長起來的她具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堅毅、身體力量與強度以及免疫能力,卻也沒有達到可以不飲水不進食集中精神一個星期沒有休眠的程度。
就算是人類中最為精銳的成年狙擊手,在如此極限的條件之下也不過是不到一個星期,她一個區區十二不到的小女孩是怎么做到的?
一個答案從腦中浮現起來,那就是對于身體的追求的極限,也是龍家一直在監視追蹤的密修者。那些人經過正常人無法想象的訓練,肉體重重地鍛煉,甚至可以在連續半年無需進食飲水還能夠保持巔峰的戰斗力。他們的身體如同怪物一般,看似枯瘦的力量甚至可以舉起一頭成年的棕熊,瞬間爆發而出的力量可以與正面沖撞而來的犀牛相提并論。
然而她能夠明確地告訴自己,不可能。僅僅經過2年的特種式訓練,哪怕是最基礎入門的密修者,依照龍家掌握的情報,也至少需要進行超過5年的修煉,并且還無法做到之前所說的那些行為。
那也只剩下一個可能性——神。
那些事物有著瘋狂的精神,從人類之中誕生卻又超越人類,只是最低級的D級神也有著在人類眼中和超人無異的能力,而人類構成的軍隊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夠殺死一個C級的神。哪怕是龍家最精銳的神對策的特種部隊,經過縝密的計劃和配合,也僅僅是能夠在偷襲的情況下殺死一名B級的神,一旦失敗正面對抗完全不可能勝利。
據說質能轉換的終極武器——核武器也無法傷害到A級的神的神格,一旦被其察覺并將身體神格化連一點的傷害都無法留下。蘇聯曾經在通古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去轟擊一位A級神,直接讓其大搖大擺地離開,因為政府顏面無光的關系現在通古斯大爆炸在隱約的輿論引導之下也沒有將其與核爆聯系起來。
對于那樣的怪物來說,只是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不睡完全不成問題,難道說自己也成為了那種事物?然而并沒有感覺到那被稱為“神格”的謎一樣的結晶物質存在于腦干中,也沒有一種瘋狂的精神在腦中涌動著,還是能夠進行理性的思考。
頭部忽然傳來一陣裂開般的疼痛,不禁捂著腦袋直接摔下椅子,巨大的碰撞聲回響在空蕩而簡陋的房間。
不對,一定有什么事物我沒有想起來……一定!她再度爬起身,扶著桌面站起,隨后看到了,刻在墻面上的冰霜。那些冰霜似乎形成了一個規則的紋路,交錯組合重疊著。
眼前因為神經的劇痛而顯得有些模糊,卻仍然能夠看到冰霜構成的片翼的模樣。瞬間冷靜了下來,神經的劇痛也從腦海中揮散而去,留下的只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冰霜構成的片翼,這是那個在暗網中被稱為100%任務完成率的殺手,冰翼在完成任務之后留下的標志性象征。一開始她在瀏覽那樣的論壇的時候本來因為那只是都市傳說,冰翼之所以能夠維持100%的任務成功率不過是一個組織以那樣的名義去完成罷了。單人行動不論如何都會有諸多的破綻,哪怕是名氣僅次于他的JOKER也只有96%的任務完成率,這個100%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那是冰翼的標志,而且這個地區除非是有人特意引導,是絕對無法進入的,密修者圣地。唯一可行的推斷,只有那個能夠操縱冰霜的少年,他完全能夠操作冰霜在墻上留下如此的標志。
可是為什么會留下這個標志?對于冰翼來說完成了什么嗎?記憶逐漸地復蘇,那個藍發的少年似乎受到了自己的突襲,被迅速地制服……直到這里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就近身格斗術(CloseQuartersCombat)的精通程度來說,她連成年人都能夠戰勝,更何況一個看起來瘦削的少年?
然而接下來,自己竟然已經要將他殺死?明明達成了協議,他去發掘圣地的秘密,而她去通知龍家情況,現在竟然要殺了他?對于自己要這么做的理由完全無法回想,感覺就像是在那個時候自己有一種直覺,促使著她一定要將那個少年殺死。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清晰的能夠記得,原本已經占有了絕對上風的自己竟然會接受來自于少年的狙擊對決,更加可怕的還是,經過一個星期的對峙,自己還是失敗了。
總算是明白她為何會經歷了一個星期的不吃不喝不睡,卻無法露出絲毫興奮的神情。那時候的她,絕對不是她,到底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么才會變成如此……?那個時候那個少年的表情,他一定知道什么?
支撐著身體,從床下取出儲存的能量棒,攝入體內補充能量,清點數量攜帶者,再補充了些許的水分,整理要帶的裝備,邁步走出房間。這個小型的村落一點人氣都無法見到,原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就像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在一瞬之間蒸發了一般。
這些人都是“光軍”的后代,留在此處守護者先輩們的遺產,她也是費了不少的手段才混入了其中,沒想到什么都沒有來得及套出便徹底地失去了機會。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來也只有他能夠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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