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西方大雪山靈鷲峰。
這雪山在西方的極寒之地,終年積雪,人跡罕至。這日,天上飄著小雪,燃燈道人在靈鷲峰圓覺洞前盤膝打坐,閉目養神,似乎對今日一戰頗有信心。畢竟自己近二十萬年的道行高出殷武庚不少,短短十天,殷武庚再天賦異稟又能有什么大的突破?
燃燈睜開眼看著遠方,自語道:“來吧,殷武庚,今天不會再有人打擾你我,你體內的無極金丹貧道要定了!”
風雪漸漸變大,只聽得一聲獸鳴,那紫麒麟憑空而降,落在了圓覺洞外。殷武庚如期而至。
“好!果然是守信之人!不枉貧道一早便在此等候。”燃燈捋了捋須站起身來。
殷武庚皂袍裹身,跳下麒麟,手提金鞭冷冷道:“新仇舊恨一并算清,豈能不來?”
“那就廢話休說了!”燃燈道人一揚手祭出乾坤尺,迫不及待的朝著殷武庚打去。殷武庚如飛鳥靈猿迎上,揮起金鞭便打在了一處。儼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連話都不愿意多說半句。
論武藝,燃燈道人那是殷武庚的對手?只見那金鞭恍如兩條蛟龍,忽高忽低,起伏不定,打的燃燈道人節節敗退,心中有些慌亂:‘這殷武庚勢如猛虎,招招狠辣,是想要貧道的老命啊!’燃燈將身子一扭,使個移形遁影閃躲到一旁,那金鞭所到之處打的巖石飛濺崩塌,整個山腰都晃了一晃。
“凡間有句話叫拳怕少壯!老匹夫這么快就沒勁兒了?”殷武庚出言諷刺道。
“少猖狂!貧道得道之時,你還沒有轉世投胎呢!”燃燈猛然將身一震,袖袍中飛出二十四顆定海珠,那白光一起晃人眼目,珠子已飛在半空劈頭朝殷武庚打下。燃燈料定殷武庚仙體未經錘煉,絕不敢硬接這法寶,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燃燈瞠目結舌:殷武庚竟然不閃不躲,如連珠炮般的白光打在殷武庚身上只打出一片金光,鐺鐺作響,仿佛打在了一塊鐵板上。
“這……這不可能!”燃燈嚇了一跳趕忙將定海珠收了回來。“你……你怎么會八九玄功?”燃燈雖然心術不正,但是畢竟道法高深,一眼就看出究竟。
“沒想到吧,燃燈老匹夫!”殷武庚得意的哈哈大笑,將手中金鞭一指,“你連壓箱底的絕技都不管用了,還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
燃燈此刻心中極不是滋味,當年他也曾上玉虛宮拜在元始天尊門下,為的就是一窺玉虛絕學。其中這《八九玄功》便是他最想修煉的功法之一。奈何元始天尊守口如瓶,不肯傳授,讓燃燈大失所望,后來轉投西方,又跟隨西方教兩位教主修習釋門功法。所以他雖有根器,奈何三心二意,遲遲未能突破大羅金仙的境界。
正發呆間,殷武庚手中金鞭已經落下,連頭帶肩吃了三五鞭,打的燃燈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上。堂堂仙界前輩竟然被打了個狗啃屎,燃燈面色通紅,顯然是動了真怒了,大罵道:“混賬!”剎那間青氣縈繞,燃燈左右開弓,用定海珠架住金鞭,隨即仙力全開如山洪暴發般,蛟龍雙鞭立刻被震得脫手而去。
定海珠傷不了殷武庚,燃燈突然朝著地上一通亂打,濺起了漫天的雪花,讓殷武庚看不清周圍。“這老匹夫又耍什么陰謀?”殷武庚只管警惕。
片刻之后風雪散去,只見燃燈手中多了一件東西,是一個仙匣!殷武庚不禁面色一變,扭頭看向坐騎,紫麒麟背上掛著的仙匣已然沒了蹤影。
‘誅仙劍……’殷武庚終于明白燃燈干嘛要使這一通障眼法,為的便是去拿誅仙劍。
“哈哈哈哈!”燃燈得意的大笑:“你這小子竟然把誅仙劍放在一旁而不用,真是浪費!你不用,正好便宜了貧道!就讓貧道試試看這上古寶劍能不能破你的八九玄功!”說罷一拍仙匣,一道金光飛出落在了手中。
這古劍古樸而不失霸氣,燃燈道人端詳了一番忍不住夸道:“不愧是先天靈寶,果然不同凡響!”但是燃燈開心了不到一秒,突然發現誅仙劍變得黯然無光,涌出的紅氣紛紛流回了劍身。
燃燈的心情瞬間從天上掉落到了地下,失魂落魄般叫喊道:“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殷武庚冷哼了一聲,幽幽道:“你應該知道先天靈寶自有靈性,認得主人。在你手里它不過是一柄普通的仙家兵器罷了,根本發揮不出誅仙斬神的殺伐之力。”
“胡說!難道它認定你是他的主人?”燃燈剛要吵嚷,突然想了起來,‘糟了,那小子吸納了通天教主的法力,難怪讓靈寶有了感應……這下糟了!’
“老匹夫,你終于明白了?你若不信盡管拿劍來砍我試試。”殷武庚說罷將脖子亮出來讓燃燈砍。
燃燈自然氣不過,揮起誅仙劍便朝著殷武庚脖子砍去,只砍出一道金光,反而被八九玄功彈開了。殷武庚一把奪過誅仙劍,再朝燃胸口一指,一道紅氣涌出立刻將燃燈裹住,讓他動彈不得。
燃燈又急又氣,怒目相視大罵道:“你……殷武庚,你敢殺我?殺戮上仙,你可擔得起這罪名?”
“還嘴硬!”殷武庚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將燃燈踏翻在地,隨即一腳踏住胸口,將誅仙劍橫在了頸上。性命就在一線之間,若動一寸,燃燈道人二十萬年的道行就要毀于一旦了。豆大的汗珠從燃燈的額頭冒出,燃燈不敢再叫囂,定了定神緩緩說道:“殷武庚,你不敢殺我!”說罷大叫一聲:“門人何在?”
只聽半空傳來一個聲音:“燃燈門下羽翼仙在此!殷武庚,休傷吾主,你看這是誰?”
殷武庚抬頭望去,只見半空中云頭上立著一個雷公嘴的道人,他的手中正押著一個青衣女子。“青兒!?”殷武庚不禁叫了出來,連日來都找不到的敖青原來落在了燃燈的手里?
只見敖青被縛龍索捆著,雙眼緊閉,毫無知覺,她的額頭上貼著一道仙家符印,顯然是燃燈所為。
“老匹夫!放人!”殷武庚怒不可遏,腳上的力道大了三分,恨不得將燃燈踩得五臟俱裂。
羽翼仙手握寶劍橫在敖青雪白的脖子上,沖著殷武庚叫道:“殷武庚,你先放人!”
殷武庚一時間騎虎難下,迅速思量著怎么辦。燃燈見殷武庚投鼠忌器,不禁冷笑道:“怎么樣,拿她的命換貧道的命,這個買賣做不做呢?你別想去擒住我這門人,他乃是大鵬鳥,一扇翅膀便是九萬里,你絕對追不上的。”
“閉嘴!”殷武庚罵了一聲,抬頭對羽翼仙說道:“你別傷害青兒姑娘,你我同時放人。”羽翼仙降下云頭,立在殷武庚三丈開外,說道:“我數一二三,同時放人。”
殷武庚松開了腳,讓燃燈站起身來,將誅仙劍抵在背門說道:“你若敢耍花樣,我可以用飛劍之術立刻要你的命。”
羽翼仙和殷武庚同時一推,燃燈朝著羽翼仙撞去,敖青朝著殷武庚飛來。就在殷武庚要上前接住敖青時,只見半個身子在空中的燃燈將手一指,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鐺’的一聲將殷武庚罩住。是燃燈的隨身之寶紫金缽盂!
“帶上敖青快走!這缽盂困不住他!”燃燈趕忙吩咐了羽翼仙一句,自己遁地而走。羽翼仙凌空飛起如麻鷹抓小雞將敖青一把抓了往九霄云外飛去。
“燃燈老匹夫!!”只聽一聲怒吼,那紫金缽盂被一道金光一分為二,殷武庚手持誅仙劍沖了出來,卻見不到半個人影了。
“可惡啊!”殷武庚一拳砸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來,悔恨的罵道:“中計了!青兒,我對不起你!不過我發誓,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說罷提劍追了上去。
五日之后,殷武庚再次來到了峨眉山羅浮洞尋找龍吉。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上門找來,龍吉心中有些欣喜,隨即請殷武庚入洞府敘談。
羅浮洞內別有洞天,洞中有流水潺潺,有石桌石椅,石瓢石碗;又分為十幾個小洞穴,天然的分成一個一個房間。二人進了洞府,找了張石桌對面坐了。少時,云霄端來一盤水果請二人品嘗。龍吉拿了一個水靈靈的桃子遞給殷武庚,“殷師兄來的正好,不知道前日與燃燈的約戰結果如何?我一直掛心呢。”
殷武庚道了聲謝,接過桃子嘆了口氣,“那燃燈老匹夫實在太狡猾,讓他跑了。更可惡的是青兒姑娘在他手里。”說著,狠狠的咬了一口桃子。
龍吉心中暗笑:‘以你的道行怎么能玩的過那個老狐貍?’嘴上卻說道:“是這樣啊?那這個燃燈真是有些過分了,好歹也是仙界中有名的上仙,怎么能挾持后輩?”
“龍吉姑娘。”殷武庚望著龍吉急切的說道:“我在那靈鷲峰潛藏了三日,以為他早晚會回洞府,哪知道一無所獲,我怕等下去青兒會有不測……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里,便來叨擾。姑娘神通廣大,可否幫我查探那燃燈的下落?殷武庚不勝感激!”
龍吉手中拿著一個桃子把玩著,心中暗自思量:‘燃燈必然是逃到了須彌山,找西方教庇護。那西方教二圣都是得道的圣人,若殷武庚沖撞了他們豈不是找死?燃燈一定是已經布好了局等殷武庚送上門去……不行,不能告訴他。’隨即輕皺眉頭說道:“這可就難了,大雪山遠在西方,西方地界我等都很少踏足,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
殷武庚一聽有些失望,他知道若龍吉都找不到的話,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了。他又想了想,神情懇切的說道:“姑娘若肯幫這個忙,我殷武庚感激不盡,若姑娘他日有事,殷武庚任憑差遣,絕無二話。”
見殷武庚說的字字誠懇,龍吉心中有些軟了,望著殷武庚清澈的眼神,她心中暗思:‘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我正好想把他收入麾下,此時不正是好機會?反正告訴他,他也不可能從西方教手中要來人,敖青是燃燈的護身符,他絕不會還給殷師兄的,只是怕殷師兄會有危險……’
經過了一番掙扎,龍吉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又豈能辜負殷師兄?只是殷師兄別忘了今天對我的承諾,若日后我有需要你幫我的時候,你可要記得。”
殷武庚隨即一拍胸膛,“龍吉姑娘放心,我殷武庚一言九鼎。”
龍吉這才幽幽道:“據我所知,那燃燈道人先投身闡教,后來轉投西方教,與西方教二位教主關系甚好。元始天尊不在玉虛宮,若他有難一定會去須彌山暫避,我想他應該在須彌山。那山在西方的盡頭,十分遙遠。”
“好!”殷武庚大喜,站起身說道:“多謝姑娘相告,我這就去須彌山走一趟。”
“等一等!”龍吉趕忙叫住殷武庚,“我還沒說完。你此去一定要小心,那兩位教主一個叫接引道人,一個叫準提道人,都是久修得道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你千萬不可跟他們起沖突,否則頃刻便沒命了。去了只管好言相求,若不答允也不要強求,日后再想辦法。”
殷武庚感激的看了龍吉一眼,‘這世上除了師父便只有這龍吉姑娘如此為我著想了……’不知不覺間,龍吉在殷武庚心中的地位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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