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你干什么?”
金牌,全稱“誥命金牌”,原本的金字牌僅是用來通傳朝廷公文而使用的,雖然帶著,在秦朝大搞網(wǎng)絡(luò)之后,一度退出了歷史舞臺。但三國鼎立后,宋國飽受西方影響,聽聞了當(dāng)時的羅馬帝國對面大陸魔族之王有個“絕對命令”的能力,當(dāng)時的宋主為了維護自己的君權(quán),幾經(jīng)考慮,選擇不采納“重文輕武”政策,取而代之是鑄造了這個可以命令所有臣子的金牌。
沿襲使用金牌是為了借助其名氣,而其內(nèi)核是利用了河圖洛書系統(tǒng)認(rèn)證的君臣關(guān)系,只要國一日沒易主,其國主就能使用金牌束縛臣子。
當(dāng)然,臣子謀反的話效力會下降,但是如果多幾面金牌的話,就算臣子有強者的實力也無法抵擋。
不過由于心蘭是圣者,哪怕魔力不多,也具備了強者都不如的對系統(tǒng)抵抗能力,所以在兩面金牌的力量加持下,心蘭還能站在原地不去執(zhí)行皇帝下的命令。
“我啊,一直在派人去調(diào)查……不對,應(yīng)該說,早在大宋立國之初我的祖先們就開始調(diào)查光明派,并想將之徹底鏟除……這件事你一定要告訴隆基和世民。”說著司馬棣又取出一道金牌讓其發(fā)揮效力。
但之后他僅是笑了笑,用自嘲的笑容。
“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最近在高文龍那幾個家伙的調(diào)查下,我發(fā)現(xiàn)了地球志其實是那群光明派的人弄的,估計他們是想借助名氣來大批制造帝具甚至圣物,雖然不知道他們圖謀什么……啊,又說偏了,我想說的是,我看了他們的地球志,那個明朝的家伙原型是我吧?”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心蘭忍不住叫道。
“這倒是提醒了我,不要把這次發(fā)生的事告訴人們。”司馬棣取出第四面金牌激活,然后繼續(xù)自說自話,“不,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那本書把我美化得太夸張了,或者說,只采取了我好的方面,其他部分都是復(fù)制黏貼了古代王者的事跡……好吧,我不吹噓了,我好像完全比不上那家伙,至少我無法讓大宋四方來賀。”
司馬棣露出有些遺憾的表情。
“但我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他這樣偉大的皇帝,也有個不好的事跡,那就是奪了自己侄子的皇位……嗯,沒錯,我應(yīng)該早就想到的,現(xiàn)在的事件,光明派早有預(yù)謀,然而問題是,搶了侄子皇位的那家伙,最終成為了明君,得到了后世的美譽,換而言之,道德的淪喪百姓們并不關(guān)心,只要那個皇帝能讓國家富強,別的都沒關(guān)系。”
司馬棣望著東方,眼神悲傷之余,居然還有些欣喜。
“光明派的人……還有紅,都認(rèn)為世民比我更適合當(dāng)這個國家的皇帝吧。”
“那種事誰能預(yù)知,而且那不是你的皇位嗎?”心蘭喊道,她看出了司馬棣的心態(tài)和之前發(fā)生了變化,但她不容許那樣的事發(fā)生。
“的確,正因為我坐在這個位置,我才得以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我也無法預(yù)知世民會不會成為一個出色的皇帝,但他是我最愛的兒子,我相信他能做到。”
說這話時,司馬棣的臉上居然綻放出了會心的笑容。
“我沒想過自己居然能有一個那么棒的兒子,是的,聽見他要奪位時,我是很生氣的,但是生氣過后,哭泣過后,我也想明白了,是我擋住了他的路吧。”
司馬棣抬起頭,掃視著空蕩蕩的大殿。
“我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皇帝并不合格,我也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這一次,我想當(dāng)個好皇帝,好父親。”
司馬棣取出第五面金牌。
“和我替隆基說對不起……謝心蘭,我命令你不能反對司馬世民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帝。”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留在這里啊!”
心蘭用嘶啞的聲音吼道。
司馬棣沒有忘記過自己夢想,因此為了大宋的和平他選擇了放棄皇位,但心蘭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自尋短見——
“不,你明白的。”司馬棣笑得,這不是他頭一回看穿心蘭的心思,或者說,是世人自然而然把心蘭想得太復(fù)雜了,但他不一樣,“我的確可是選擇讓位,但我做不到。”
司馬棣臉上的慈父表情徹底消失了。
是的,名為司馬棣的男人始終在自己的夢想之路上奔馳,哪怕親情讓他遲疑了那么一會,但他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來。
“我不介意把皇位交給他,但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需二君!”
司馬棣看向心蘭。
“我若是就這樣逃了,那我一直以來追逐夢想的行為就徹底變成了笑話!是的,我舍不得皇位,我重視親情,但我活著的理由不是這些!”
而是實現(xiàn)夢想!
盡管司馬棣沒有說出,心蘭心中卻響起了這樣的聲音,淚水一下子就從她眼中涌了出來。
司馬棣見狀也忍不住邊流淚邊笑。
“既然他選擇了這種手段,既然他認(rèn)為自己能做得比我更好,那就必須給我展示出應(yīng)有的才能!”
司馬棣一抹淚水,取出第六面金牌。
“我命令你,謝心蘭,代替我,去見證世民的一切,去看看他是否適合成為這個國家的皇!”
“不……要……啊……”心蘭如何不明白心中有信念的人是何等的倔強,但她不想要這樣的結(jié)局,“明明是你讓我走出那片天地啊!”
想起過往的事,司馬棣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說不盡的懷念之色。
“是啊,但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用為了實現(xiàn)我的夢想活下去了,也不用說什么只為了我而活下去了,你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理由。”
“但讓我擁有這一切的是你啊。”
司馬棣感動地輕搖頭。
“你這說法不對,讓你擁有一切的是你父母,就算真如你說的那樣,你也沒必要回報我什么。”司馬棣摸了摸心蘭的頭,“即使是神明,在創(chuàng)造了萬物之后,也沒有一直束縛萬物的意思,為此我們才擁有了獨自的思維……不是很多小孩都喜歡說‘最討厭父母指手畫腳’了嗎?我覺得這很正確,養(yǎng)孩子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活得自由,所以你只需要為了自己的夢想活下去就好。”
心蘭艱難地挪動腦袋想要搖頭。
司馬棣見狀不由笑了。
“你果然如我想的那樣厲害啊,即使六道金牌也無法讓你離去……接下來這個不算命令,僅是拜托,隆基就交給你了,那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他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我相信自己這次絕對不會看走眼。”
沒等心蘭說出讓他自己去說之類的話,司馬棣就把剩下的六面金牌取出。
“謝心蘭,我命令你,帶上玉璽和書信離開洛陽。”
“謝心蘭,不要為我報仇。”
“謝心蘭,請讓這個國家永保和平。”
“謝心蘭,請讓百姓過得更好。”
“謝心蘭,請好好保重身體。”
“謝心蘭,請不要為我悲傷,開開心心地為自己而活著。”
量變引起質(zhì)變,在第十二道金牌的光芒沒入心蘭的體內(nèi)之后,本已黯淡的金牌們再一次發(fā)出耀眼的光輝,光輝匯聚成一片,然后朝心蘭射出一道光柱。
“能與你相遇,我很高興。”司馬棣微笑又不失嚴(yán)肅地說道,這大概是他這一生最正經(jīng)的時刻了。
心蘭消失了,被那道光柱帶走了,光柱洞穿了內(nèi)外兩重結(jié)界,輕易把射日弓再一次射來的箭矢彈開,一路往南邊飛去。
“那么,剩下就是……”
司馬棣平靜坐龍椅上,等待著某人到來。
你問龍椅不是壞了?
的確是壞了,但這種東西,替換品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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