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亭中略帶著不安情緒來回踱步的青年,看向岸邊的目光不由一凝,走動著的身形旋即也停止了下來。
“你真的決定了!”
一道倩影快步走過廊橋,進(jìn)入了亭子之內(nèi),青年面上帶著憂色的迎了過來。
這道倩影不是別人,正是已經(jīng)長開了的葉真,比之少女時的她,此刻的她整個人都被一種冷冽的氣質(zhì)所環(huán)繞。
“那是她所希冀的!”
葉真抬眸,目光斜透過青年,望向遠(yuǎn)方朦朧卻又無限的風(fēng)景,語氣中帶著一種堅定的意味道:
“若自己的一生都被安排,豈能甘愿!換做是你,也不愿吧!”
感受著此刻面前人兒的那種決意,青年沉默了下來,連帶著略有雜亂不安的心緒也穩(wěn)定了下來。
從相遇再到相識相知,青年自然也知道了葉真的成長歷程,站在其母的立場意愿上,傾盡所能的想要將葉真培養(yǎng)成其繼承者,并沒有錯。
但有一點,卻是忽略了葉真自己的意愿,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兒的意愿。
所以這樣帶來的后果是顯而易見的,半月前,葉真忽然提出了要青年幫助她逃離這里,逃離她母親掌控的要求,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好!跟我走”
凝目望著葉真,那種恍惚有一個人與她重疊的感覺再現(xiàn),深吸了一口氣后,身形越過了她,朝著廊橋的另一邊走去。
然而青年身形忽的一頓,卻是葉真主動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著抓住自己手心的溫軟,青年心頭一陣悸動,恍惚間,眼前的世界出現(xiàn)了重重疊影,要顯露出它真正的面目一般,同時那種遺忘了什么的感覺空前的強烈了起來。
“怎么了?”
這剎那間,葉真同樣感覺到了從青年身上所傳出的異樣感,不知為何,心中竟是出現(xiàn)了一絲迷惘之意,不由得更加抓緊青年的手。
“沒什么,我們走吧!”
感受到手心被攥緊,青年強壓下了這忽然生出的不適應(yīng)感,盡管心頭感覺強烈,但這一刻的他并沒有選擇去尋究揭開什么,而是牽著葉真的手朝前走去。
湖中,那條黑魚依然還在,昂頭目送著兩道身影漸漸遠(yuǎn)去。
不同的是,此刻黑魚周圍的景象出現(xiàn)了扭曲跡象,甚至于隨著黑魚游向湖中深處時,連同這湖,以及湖心亭都變得有那么幾分虛幻不真實起來
又半月后,依然是這個湖心亭。
亭中,青年被人綁著,其面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似乎遭受過折磨一般,盡管如此,這時的他,雙眸清澈明亮之極,與其憔悴面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在青年的身側(cè),各自有一名壯碩家丁在看守著,亭中心則是擺了一張木椅,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閉目養(yǎng)神的端坐于上。
約莫盞茶功夫后,青年的目光一動,一道倩影自湖岸踏上廊橋,緩步朝著亭子這邊走來。
此刻在青年的目中,也唯有這道倩影,仿佛除了她之外,亭中其余之人皆是不存在的一般。
“在外面野夠,也是該回家了!”
聽到腳步聲停下,婦人緩睜開了眸子,神色淡漠的看著站在亭中的女兒。
“我跟您回去,放了他!”
看著面容憔悴了不少的青年,葉真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愧疚之意,但旋即恢復(fù)了面無表情之色。
對視了葉真片刻,婦人沒有說什么,朝著兩名看守著青年的家丁擺了擺手。
得到示意,兩名家丁動手松開了綁在青年身上的繩子。
緊接著,在青年猝不及防下,兩名家丁各自狠狠一腳踢在了青年的雙腿上,然而,青年雙腿只是屈了一屈而已,倔強的站立在原地。
見此,兩名家丁惱怒了,再次出腳,以更重的氣力踢向了青年,但這依然不能令青年屈腿下跪。
“夠了吧,今后您的所有安排我全部照做!”
眼看著這么會兒,青年已經(jīng)連連被重踢了數(shù)十下,葉真緊繃著臉,出言妥協(xié)道。
“回家吧!”
見到女兒妥協(xié)了,婦人再次朝著兩名家丁擺了擺手,隨后站起了身來。
兩名家丁接到停手的示意后,也徹底放開了青年,退后搬起了木椅,跟在婦人的身后走出了亭子。
“對不起!”
看著面容憔悴,頑強站在原地的青年,葉真目中愧意更甚,輕聲道出這三個字后,亦轉(zhuǎn)身跟上了已經(jīng)走出了亭子中的三人。
“你沒有錯,更加不用愧疚!”
看著轉(zhuǎn)身即將走出亭子的葉真,青年終于開口了:
“你不甘愿一生被安排,想要按自己的意愿走出自己的路,要我?guī)湍悖掖饝?yīng)了,我不后悔,但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卻后悔了!”
已經(jīng)走出亭子的葉真聽言,身形頓住了。
“你若甘愿一生都被安排,就繼續(xù)跟上前去,從此你不再是你,若不甘愿,就轉(zhuǎn)身回來,你還是你!”
面對著停下了腳步的背影,青年再次出聲了,而在他開口間,整個湖心亭,乃至之外的景象,都出現(xiàn)了重疊扭曲之象。
“我不想一生都被人安排,但我沒有選擇!”
停下了身形的葉真,雙目中盡是掙扎之意,若是她不管不顧青年,狠下心不回來,她還還有的選擇,但終究是狠不下心回來了,這也代表著她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不,你有的選擇,只要你轉(zhuǎn)過身來!”
聽出葉真話中的掙扎之意,青年擲地有聲的繼續(xù)出言道。
“我真的還有選擇嗎?”
聽著青年的話,再看前面停下腳步的母親,轉(zhuǎn)過身來那冷厲的目光,葉真迷惘了。
“有的選擇,轉(zhuǎn)過身來!”
感應(yīng)到葉真身上忽然出現(xiàn)的波動,青年目中露出一抹喜色,開口言語間,更是帶著一種絕對之意。
許是聽到了青年話中的絕對之意,雖然目中依然還有迷惘之色,葉真終于緩緩的轉(zhuǎn)過了身來。
“對,你過來!”
葉真轉(zhuǎn)過身的剎那,青年看到了湖心亭之外的景象開始出現(xiàn)了崩潰,并且向著這邊逐漸延伸過來,心中雖急,但不敢表現(xiàn)一絲,繼續(xù)引導(dǎo)著葉真。
直至葉真帶著迷惘之色重新走進(jìn)亭子中,青年伸手往前一個虛握,一根魚竿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中。
看著這一幕,葉真身軀一顫,雙目中的迷惘之色漸散,靈魂深處仿佛有什么覺醒了一般,跟著青年走到了護(hù)欄處。
青年手中魚竿往湖中一拋,湖中從頭到尾關(guān)注著一切的黑魚,這次猛地一個自愿咬鉤。
感受到魚二咬鉤,青年握著魚竿的手往上一提:
“這回終于釣到你了!”
看著被鉤住的黑魚,青年微微一笑,輕手為它解開了魚鉤,不過卻是換來了黑魚的一陣白眼。
此際,外界景象的崩潰已經(jīng)蔓延到了廊橋上,上面的三道身影逐一崩潰,眼看就要輪到湖心亭了。
不過青年卻是無半分驚慌之意,只見其手中抓著的黑魚,驟然有幽光擴(kuò)散,在湖心亭最后崩潰之際,將他以及葉真一起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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