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玄和杰特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或者說在這番激斗之中,他們沒有心神去在意這種小事。于是乎,他們的對話自然就落到了一眾圍觀者的耳朵里。
這樣的對話實在太令人吃驚了些,這兩個人的實力絕對是他們學院里的佼佼者,可聽他們的意思,似乎還不是全力施展。
就在眾人疑云滿面之際,葉秋玄和杰特卻如觸電般,飛速退開。
葉秋玄腳步輕點,向后飛退,隨即舉起右手,立掌如刀,一身斗勢在瞬間凝聚。
他的斗勢本來就借鑒亞歷克斯那一道刀光而來的,雖說斗勢無有定型,無有高低,但他的斗勢,終究需要用刀來作為媒介,才可以發揮到極致。
葉秋玄自然沒有帶刀,但他單手而立,五指并攏如刀,卻是把手掌當做了刀,足夠將他的勢發揮到極致的地步。
這一刻,他的手掌就是一把刀,而那刀上鋒銳之氣纏繞,鋒芒一斂,似乎有閃電游離,人未動,勢已至。
杰特見狀,雙眼之中也是迸發出耀眼的紅光,渾身的斗勢也在同一時刻展露出來,激蕩的紅色氣息向四周噴射,仿佛在他的身上裹上一層紅色的光焰。四周的空氣被壓得噼里啪啦,狂風更是肆虐不止。
“見鬼,我看到什么了?”
“我感覺到了,那是一把刀。好可怕的刀!”
位于三樓的一名觀眾,眼睜睜地看著葉秋玄那單豎而起的掌刀,只覺得金光耀眼,雙目生疼。再看了一會兒,便渾身顫抖,額頭上更是不自覺的滲出冷汗。
他沒有正面面對這一刀,但他依舊感覺到這一刀的可怕,那種鋒銳之氣直刺心靈,那種氣勢更是給人難以抵擋的感覺。
“杰特也好可怕,我仿佛看到了狂怒的巨人在發泄著心中的不忿,那股戰意,好像要把整個天地都給掀翻了一般。”
“我的天,這還不是真正的斗勢強者,那真正的斗勢強者得多么可怕!
斗氣階段不過是小孩子的過家家,只有踏足斗勢,才算是合格的強者。倒不是他們沒有見到過斗勢強者出手,但很多時候都不是那么直面觀賞的,而且也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戰斗給他們看。
停留在思想上的強大和感官上直面的強大,是截然不同的東西,而這種東西,他們提前感受到了,在兩個同齡人身上。
葉秋玄也看到了杰特的勢,那是一尊巨人,沾染上了狂氣巨人,舉手投足間都有著狂野無敵的力量,他們戰意滔天,不服天地,不服管束,他們是打破規則的狂人。
他是第二次在別人身上感覺到如此真實的勢,亞歷克斯給他的感覺是一尊頂天立地的偉岸神明,他的刀充滿著無懈可擊的霸道,無論什么擋在他面前,他都可以一刀砍斷。他的刀,已經幾乎近于道了。
杰特自然遠遠不及亞歷克斯,更不用提借用天地之勢,調動天地力量為己所用。但對于斗勢,杰特的確十分出色的控制了起來,遠比他做得更好。
葉秋玄暗自佩服,同時也將自己對戰斗的理解,完完全全地融入這一刀之中,這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最巔峰的一擊。
若是其他時候,葉秋玄不會有這個時間做這種事,但杰特想看葉秋玄的全力,所以率先準備好的他沒有出手干擾。他想知道,葉秋玄全力以赴的一擊,有多強。
葉秋玄不負所望,就在他斗勢凝聚到最巔峰的瞬間,單手向著杰特劈落。
杰特眼瞳一縮,身體頓時僵直起來,葉秋玄斬落的一刀,不但氣勢逼人,更是在一瞬間壓制了他的心靈,讓他生出無可阻擋的心思,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喝!”
杰特破開心中禁錮,奮力大吼出聲,紅色的光焰再度噴射,他雙目迸發出炙熱的火光,旋即對著那斬落的刀光,徑直轟出一拳。
拳力破空,拳勢席卷四面八方,氣浪翻騰,炙熱的氣息仿佛點燃了整個空間,使得周圍的景色開始扭曲起來。
然而在刀光和拳勢接觸瞬間,一切都靜止了。
下一刻,靜止的虛空再度活動了起來,狂風向兩側席卷,虛空之中更是響起一聲刀鳴,刀鳴之聲響徹不休,連綿不絕,隨即,杰特便覺得左肩一疼,似乎被什么鋒銳的東西砍了一下,衣衫破碎,肌膚上出現一道刀痕,刀痕上滲出絲絲鮮血。肩骨更是被什么給重擊了一般,有種散架了的感覺。
受到這一刀的力道影響,他整個挺人更是跌飛而出,倒在地上一蹶不振,地面更是出現了一刀深達一尺的溝壑,觸目驚心。
葉秋玄也沒好到那里去,杰特的拳勢被他一刀斬斷,可那狂野的力量卻沒有消融,依舊隔空擊中了他的胸腹,他胸口一悶,便是噴出一口鮮血,后退了好幾步,踩碎了地面,這才堪堪站穩。
雖然是必殺的一招,但兩個人都沒有動用斗氣,因為他們深知斗氣加上斗勢之后的破壞力多強,打壞了學院的建筑暫且不提,那也是分生死才用到的手段,不適合現在使用。
他的一刀不僅僅是一刀,其中還有他隱藏其中的后續變化,可是都被杰特一拳打破,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初的一刀,斬斷了他的拳勢。雖然最終斬傷了對方,可他同樣被拳勢蘊含的力量打中。這場比試,他贏了,可僅僅只贏了半招。
“咳咳!”
葉秋玄捂著胸口,走到杰特躺著的地方,問道:“你沒事吧?”
杰特出神地看著天空,臉上沒有失落,只有些許不甘。
“輸了,哎,又輸了!
“也只贏了半招而已!
“那也是贏了!
葉秋玄伸出手,杰特毫不客氣的抓住,然后一用力,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我下次一定能贏你!”
錘了一下葉秋玄的胸口,杰特再度爽朗地笑了起來。
“不會有那么一天的!
葉秋玄毫不客氣地說道。
“吼.......”
隨著歡呼聲,熱烈的鼓掌聲,也在宿舍樓上回蕩。無論孰勝孰負,對他們而言,都是觀摩了一場值得他們學習的戰斗教學。
杰特很無腦地揮著手,一臉燦爛的笑容,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葉秋玄搖了搖頭,趁著杰特和他們的互動,使用魔法,修復四周被破壞的地方。
修復了場地之后,葉秋玄就和杰特分別了,杰特要趕回去洗澡,待會兒還要上課,而他也需要休息。不過比起風風火火的杰特,他明顯要優哉游哉得多。
回房間的道上,雖然不乏有人探聽他的底細,不過葉秋玄都微笑不語。在他眼里,這種虛榮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給他來幾千枚圭瓦里來得實在。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回到房間后,布蘭德也湊上了熱鬧,一邊抹著那頭金色的短發,一邊掬著笑容。
“才多久不見,你又變強了。諸國大比之后,杰特可是被我們譽為新生第一的人,沒想到今天敗在你的手上。真不愧是斷罪之翼的隊長!
葉秋玄抿了抿嘴,對此不怎么在意。事實上他也只贏了半招,假如不是杰特篤定要見他的殺招,恐怕誰輸誰贏還很難說。當然,假如葉秋玄將自己多變的戰斗風格徹底發揮出來,加上對杰特的知根知底,到最后,可能還會是他勝出。
不過,對于勝負,葉秋玄和杰特一樣,都不怎么看重,他們看重的是壓力,只有在彼此身上才找得到的那種壓力,對方就像是一面鏡子,通過交手,他們都能發現自己的不足點,然后改進。
這種相互促進,不是誰都可能給得了的,至少葉秋玄很難再同齡人身上找到,杰特也是如此,所以杰特才會那么糾纏不休,每一次有了進步,就會找他打一場。只不過這一點,別人不了解而已。
“沒那么了不起,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不比我們差。”
布蘭德很少和人來往,而且一向笑臉迎人,既不會讓人感到太疏遠,也不會然令人感到太親近。他的實力,更是一個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不堪,但在他眼里卻很少看到驚訝的神色。
這種特性一般只會出現在強者身上,再或者就是見識廣博的人身上。就比如現在,看起來的確在為了他的實力而震驚,可總有點不自然的地方。
葉秋玄好歹也稱得上是個合格的演員,所以他多少能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怎么會?我哪里比得了你們!
布蘭德瞪著眼睛,夸張地擺著手。
“誰知道呢?”
葉秋玄搖了搖頭,不可置否,“布蘭德,我是不清楚你在隱瞞什么,不過不要把人想得太簡單的好。我對你的隱私不感興趣,不過別人可不一定。這里是阿克蒙學院,瓦羅蘭最好的學府,你覺得呢?”
布蘭德稍微收斂了笑容,既沒有承認什么,也沒有否認什么,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弗蘭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原本我還有點懷疑,現在我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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