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之內,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在坐在白玉石凳上,手中拿著一枚棋子,在山河密布的棋局上,穩穩地下了一著,隨即從一側的拿起紙牌,打了出去。
紙牌用金箔包裹,顯得金貴異常,背面印著紫羅蘭花紋,正面卻印著一個手持刀劍的士兵。這牌剛打出去,婉轉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殺!”
棋盤之上,蜿蜒曲折的高山峽谷之處,正是白子所落方位,其下是零散黑子豎立,位于峽谷之下。棋盤上用語言描述著居于峽谷,隱秘性+2,防御力-5,而峽谷之上則描述居于高山,進攻力+3。
一時間仿佛時空變換,那白子如同活過來一般,朝著峽谷下的黑子發動箭雨,黑子死傷無數。
貴婦人出手,便將那幾枚黑子提走。隨著這幾枚黑子被取走,棋局上的黑子只能龜縮起來,而白子幾乎占據了大半個棋盤,白子已經基本已經獲勝了。
執黑子,和貴婦人對弈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老頭子身形健碩,每一寸肌肉都充滿著爆發力,但臉上卻有些菜色,衣服也是破舊的粗麻衣,看起來就像是那個鄉下里出來的莊稼老漢。假如葉秋玄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認得這個老頭是何許人,不錯,正是葉秋玄的授業恩師,雷克?西蒙斯。
雷克看著自己的黑子被提走,整張臉便垮了下來,嘴角抽了抽,便耍起了無賴。
“不下了,真是無趣,我一個糟老頭子,你也殺得那么狠!”
貴婦人掩著嘴,嬌笑出聲。
“老師可是堂堂的圣者,弟子不能不慎重對待。”
“圣者?”
雷克呢喃了一聲,心里滿是落寂。一個連兒子媳婦都保護不全的圣者,有個屁用?
“這里沒有什么圣者,只有糟老頭子。”
看到老人家落寂的表情,貴婦人心里也是一陣嘆息。老人的兒子,是自己的師兄,也是她的初戀情人,可惜身不由己,最終她嫁給了國王,這段緣分便也是了結了。原本她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在背后扶持那人,便也足夠了,誰曾想正是她的暗中扶持,導致對方身隕,也使得這師徒的情分徹底走向了冰點。
老人辭官而去,隱沒于山野之間,而她也滿是自責,只能一心投在政治之上,最終國王病死,而她以強硬手腕壓服眾人,正式走上舞臺,執掌國家,成為一世女王。雖然近十年來,她治下的王國越來越好,可政治上的敵人并沒有消失,他們還隱藏在暗地里,時時刻刻準備給她來上一刀。
隨著阿克蒙學院受襲,這些鬼東西,也慢慢浮出水面,準備宣言正統,動搖她的王座,有外敵,也有內鬼。
“老師可還是在怪我害了師兄?”
雷克聞言一怔,沉默了一會兒,兀自搖頭,“當時怪,現在看透了,也就不怪了。你對那小子的心意,我看得出來,你想幫他也沒有錯。只是做得太出格,否則......”
否則也不會引來先王的嫉妒,讓他獨自領軍北上,最終暗地里使絆子,讓他魂歸北地。這段話,雷克說不出口。因為她只是好心做了壞事,要怪也只能怪這段不該有的孽緣。
“再說,十多年過去了,就算有恨,也隨著時間而流逝了。老頭子看透了天命,自然不會為此再指責誰了。而且,你也做得夠多了。”
“做得再多,人也回不來了。”
復活死去的人,即便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人力可以辦到的,那是神的事兒。雖然有很多魔法和靈魂有關,可人死歸天,再用魔法去操縱靈魂,便是犯了禁。
兩人一言一語,全無遮攔,若是有人在場肯定會驚訝得連下巴都掉了。都說瓦羅蘭王是病死的,可真相只有少數人知道,而背后便是有著現今女王的背影。
雷克當初聽到先王病死的時候,也是詫異不已。但細想之后,便知道是自己的女弟子下的手,論才華能力,先王給她提鞋子都不配,所以她有這個心,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他當初知道自己兒子被國王害死,也不敢忤逆,只能灰心地躲起來,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弟子如此狠辣。
得知真相后的雷克,也漸漸解開了心結。只是那時他已經絕了當官的心,再加上孫女年幼,便真的隱居了起來。沒想到一個月前,這個女弟子居然派人找上了他。
不過他也不是很驚訝,畢竟自己的孫女和小弟子就在她眼皮底下,只要稍微注意就能知道。本著過來看看令他掛心的孫女和小弟子,也就應了她的邀請。
誰曾想,孫女還沒見著,就聽到自己心愛的小弟子被人追殺,下落不明,氣得他當場就想自己去德拉隆,找德拉隆王談談人生和理想。不過被自己的女弟子攔了下來等消息,這么一等,就過了一個月。
沒事就和對方下下棋,喝喝茶,生活倒也愜意,只是呆在王宮里,總有些不自在。
往事休提,他如今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和繼承他衣缽的小弟子,準孫女婿。
“以前的事,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我現在就想知道我那小弟子,你的師弟現在找到了嗎?再沒消息,我就自己去找德拉隆王,我看他給不給我幾分面子,把兇手交出來。”
他同意葉秋玄出來讀書,的確存著幾分讓他多歷練歷練的意思,可那不意味著,他就放心讓他去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也不意味著,他對對方不關心。
“你讓我等一個月,現在也是時候了吧,我想知道你的回復。”
貴婦人知道自己必須給一個交代了,可是她目前也不知道他那個小師弟怎么樣了。硬著頭皮,她招來了護衛,讓他去傳人。
沒過多久,一身白銀鎧甲加身,豐神如玉的護衛統領,女王身邊的貼身侍衛長安迪爾便出現在了花園之中。
安迪爾見到坐在白玉石凳上的女王,便連忙屈膝,單膝下跪道:“屬下參見女王陛下!見過圣師!”
雷克曾有“圣斗士”的稱號,國人也稱其為圣者,雖然他沒見過,但也聽過,重要的是,他居然是現今女王的老師,也就是王師。兩者結合,這一聲“圣師”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讓你留意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面對下屬,貴婦人卻是換了一張臉,冷冰冰的,語氣也沒多少熱枕,眉宇間更是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正要回稟陛下,那人三天前便已然平安歸來。”
“三天前?”
貴婦人微微蹙眉,看著單膝跪地,低頭不語的安迪爾,眼神越發冰冷。
“為什么不及時回稟?”
“屬下當時恰好發現伊思力大公和一伙神秘人秘密來往,當心會危及陛下安危,便先去探查消息。”
“我是問你,為什么不及時回稟?”
貴婦人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但眼里的寒光卻如同利刃一般直透對方的背脊。
侍衛長只覺得后背發涼,額頭的冷汗簌簌而下,他跟在女王身邊日久,對她的脾性自然了解,她如此鎮靜的發問正是她發怒的表現。
“那人安然無恙,我覺得晚一些回稟也無所謂,相較之下,女王陛下的安危才是首當其沖的要事。屬下身居侍衛長,當事事以陛下為先。”
“呵!”
貴婦人一聲冷笑,豁然起身,邁著步子走到他的跟前。
“你可真是盡忠職守啊!”
說著便一腳踹了過去,將侍衛長給踹得坐倒在地。安迪爾不敢反抗,只能受著這一腳,也不管肩頭的疼痛,連忙爬了起來,再度跪倒在地。
“說,他現在怎么樣了?人可是在阿克蒙學院里?”
“昨天一早,他便已經離開了學院。隨他離開的,還有他參加諸國大比時組建的‘斷罪之翼’的成員。”
“什么?離開了?他們去哪里了?”
貴婦人皺起了眉頭,自己這個小師弟,還真是風風火火,一刻都沒閑著。
“據說他已經提交了退學申請,這番離開,似乎是為了那個冷夜王國的公主,所以屬下估計,他們該是去了克博爾平原,那處戰場。”
“你該死!”
貴婦人是真的動怒了,那個小師弟雖然沒正式見過面,可畢竟是自己的師弟,而且想起在諸國大比上見到的他的眼神和樣子,讓她幾乎平靜了十多年的心都開始燃燒起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個初戀情人的子嗣,后來才清楚,原來是自己老師收來的孤兒,也是關門弟子。這個發現讓她的心思更加活絡起來,止不住的想去見對方一面。
可恨的是,她釣魚的事情,居然被那個小子給參和進來了,而且還被追殺,一個月來生死不知,她當初聽到這個消息都差點炸毛了,差點就真的不管不顧和德拉隆開戰。
雖然最終沒這么做,但她還是很關心他的消息的。
可她沒想到,自己再三吩咐的事情,這個該死的手下居然敢隱瞞不報。現在稟報有什么用?人都去了戰場,她能力再大,也不能輕易插手進去。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她必須慎重。
一方面是私情,一方面是公事,她無法兩頭兼顧,全是這個該死的家伙的責任,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安迪爾,你莫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安迪爾嚇得冷汗直流,驚恐道:“屬下不敢!”
“哼!”
雷克也是一肚子火,站起來看著伏在地上的安迪爾,冷聲道:“最好我那孫女和孫女婿沒事,否則,就是艾米麗爾不殺你,我也要取你了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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