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會兒后,九羽便將他們領到了中軍大帳中。
“你們怎么都來了?”
九羽坐到主位上,明知故問道。
“幫助你是其一,其二就是為了和弗蘭算總賬。”
葉秋玄大大咧咧地坐到偏位上,沉聲說道。
“那家伙現在還不知道我活著的消息,我以有心算無心,應該能取到不錯的成效。不過事先聲明,我也沒有多少把握,畢竟這是戰爭,我也并不是很擅長的領域。”
知識歸知識,葉秋玄也只是知道,如何和實際結合,他也沒有多少信心。
“廢話就不多說了,我想知道現在的戰況,局勢如何?
這么快切入正題,也是合了九羽的心意,于是,她便將最近的戰況都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葉秋玄是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想的?以人少對人多,居然還想著硬碰硬。雖說設置了不少防御線作為緩沖帶,并以此削弱對方的進攻,可在他聽來,總覺得很有問題。
以守代攻,尋機反擊,葉秋玄對此并不反對。可是久守必失這一點,他們就不明白嗎?
他進入營地的時候,就一路觀察著,雖然目前來說,士氣似乎依舊高昂,可他也隱隱看到了潛藏在底下的不安。
葉秋玄聽完敘述之后,沒有立即給出評論,畢竟這些東西聽來也給不了太多實感,他說得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
他走到沙盤前面,仔細辨認這上面的標注和地形,同時和記憶了的地圖進行比較整合。越看,他就越覺得不對勁,冷夜公國的防御線布置,簡直就是為了把三國聯軍全部引到這個平原上做殊死搏殺。
“你們現在呢,接下來的仗,你們準備怎么打?”
“還能怎么打?我想也只能循著這防線繼續守下去了。”
一想到剛才在大帳里吵得不得開交的軍團長們,九羽就腦門兒疼。
“原本這就是古雷諾大元帥的布置,他是我們冷夜最優秀的統軍元帥,現在也只能繼續相信他的判斷了。”
葉秋玄不可置否,只不過他有不同的意見,“我不知道你們的大元帥究竟優秀不優秀,這和我無關。不過看他的布置,恐怕一開始就沒想過怎么贏下這場仗。”
他指著沙盤道:“堵截平原兩側的高地,設置關隘,逼迫三國聯軍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交戰,這就是他的戰略吧?雖然你們設置了不少防線,可你們人數終究少于對方,這種正面交鋒,和自尋死路沒什么兩樣。假如他不是叛國,那他的用心就很明顯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能贏得這場戰爭,他在豪賭,卻也只賭了一個同歸于盡的結果。他是寄希望于克博爾平原的傳說吧。”
九羽愣了愣,葉秋玄的話正是前些日子古雷諾親口向她承認的戰略。
“有那么明顯嗎?”
真的有那么明顯?如果是的話,為什么他們這些人都沒看出來?
“這很難猜?只要啃過幾本書,腦子又不算太笨的人,總該意識得到。我想不止我看出來了,以對面弗蘭的精明,恐怕也看出來了。”
九羽搖了搖頭,咬著嘴唇問道:“大元帥也是這么說的。可我很奇怪,既然弗蘭也能看出來,為什么還那么不留余力的和我們作戰?”
葉秋玄嘆了口氣,“為什么?很簡單,他也再賭,賭你們的打算落空。換做是我,也不會認為你們這種孤注一擲有什么作用。你確定你們的方法可以喚醒地下的怨靈?你確定在怨靈蘇醒之前可能抵得住對方的進攻?”
“很難。”
像是自問自答一般,葉秋玄給出了答案。
“你們的豪賭,只能依靠著極為渺茫的概率,贏面太低。而弗蘭則握著大贏面,他有什么理由不和你們賭。”
九羽一愣,過了好久方才慘然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我們雙方都進了一個無法回頭的賭局里了。只不過弗蘭握著絕大多數的贏面,而我們卻在豪賭,賭一個渺茫的可能,企圖一把翻盤。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賭徒。”
看著九羽失魂落泊的樣子,葉秋玄還不感覺什么,其他人卻看不下去了。比如塞爾莉亞,她就站了出來。
“葉,我們是來幫助九羽的,不是來打擊她的。”
“是啊,哥哥,怎么說也太過了。”
塞拉也看不過眼地嘟囔了一句。
“就是就是,葉這家伙就會欺負人家女孩子。”
杰特看到塞拉也數落葉秋玄的不是,也按耐不住跳了出來。
葉秋玄一頭黑線,怎么都是我的錯了?
“杰特,你丫的給我閉嘴。”
就你會落井下石,真是可惡至極。
“我也沒打擊人,我只是分析戰況,隨便讓九羽看清楚目前的形式而已。”
他還真是出于一片好心。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的就是要認清楚自身的形勢和實力,也要看清楚對方的實力,以此分析計劃,才能穩打穩扎。九羽對對方是否一無所知,我不清楚,但她對自己的軍隊卻是一無所知,甚至連基本的戰略都沒看明白。這仗還沒打,稀里糊涂的就已經失敗了一半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這句話,不過葉秋玄的解釋卻讓他們眼睛一亮,看清楚對方和自己,知道差距了,才知道如何去彌補。這是真理。
九羽也被葉秋玄的話激發出了斗志。她覺得太對了,她的確對自己的軍隊一無所知,連大元帥的戰略她也一知半解,這還談什么對敵。而且她說得最正確的莫過于,他們的應戰從一開始就想著輸,頂多就想著輸得不要太難看,輸得時候能把對方扯下水。卻從沒想過贏這回事兒。
“我來不是為了不讓你們輸,而是為了讓你們贏,這其中的差別,我希望你能明白。假如你們連贏的想法都沒有,我會覺得很可悲。”
就在九羽似有所悟的時候,葉秋玄有拋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那股子自信更是徹底轟開了九羽的心防。
是啊,為什么不敢想著去贏呢?連這點想法都沒有,還打什么仗?
她下定了決心,對葉秋玄恭敬地施了一禮,謙遜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幫幫我們,我不想輸,但我更想贏。”
葉秋玄收下了她的敬禮,之所以講那么多,為的就是這個,為了對方的依賴,對方的信任,如果沒有這個,他來到這里就會束手束腳,無法一展身手,也就不用提什么怎么指揮作戰了。
他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他也是新兵上陣。但他更清楚,如果他來這里只是旁觀的話,那么他來這里的意義就失去了。
“我會盡全力幫你的,假如你信得過我。”
葉秋玄說了這么一句有點推卸責任的鋪墊后,就開始講述自己的看法。
“這里是我軍的營地,離前線的防御線大概有四百米。敵軍則是在六十里開外,和我們遙遙相對。這里是西南面的穢土丘陵,上面有我軍搭建的防線關隘,西北邊則是賀迪斯山脈,上面也有我軍的防線,這兩邊都是據險而守,易守難攻,阻斷了敵方的進軍。”
葉秋玄指著沙盤,侃侃而談,自是有著一番氣度。
“之前的布置就是為了讓他們在克博爾這個腹地和我軍交戰,以守代攻。這一點很好。你們看,三國聯軍因為南北受阻,想要通過繞路進攻我軍,就必須翻過賀迪斯山脈,或者繞過穢土丘陵,行軍日久,得不償失。所以他們集中兵力在腹地和我軍交戰,連日來攻克我軍三道防線。”
他用手指在沙盤上劃了一道橫線。
“軍進數百里,來到了克博爾的中段,話句話說,他們是孤軍深入。”
葉秋玄說罷,便抬頭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看著沙盤的九羽,問道:“這段時間,可有聽到對方進攻南北關隘的消息?”
九羽搖了搖頭,“除了一開始進攻過,吃了一次大虧之后,就沒聽到他們再度進攻的消息,不過據傳回來的消息,兩側的關隘前,依舊有著軍隊在徘徊,不過就是沒有進攻的想法。”
“他們是真的軍隊?你們消息是怎么說的?是真的看到了人?還是依稀有人?”
“你是說,他們可能是在唬人?”
其他人還沒轉過彎來,但塞爾莉亞卻率先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疑兵之計?這是佯攻?”
霞之丘詩羽也跟著葉秋玄有段日子,陰謀詭計也見了不少,頓時便反應過來,附和著道。
葉秋玄攤了攤手,看向九羽,他畢竟是猜測,具體還得看九羽的答案。
“情報上沒有說得清楚,就是說有時候會看到有人在遠處徘徊,似乎要大舉進攻,但實際上卻沒看到,弄得他們人心惶惶。”
“果然是疑兵。”
塞爾莉亞和霞之丘詩羽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了出來,眼中有著對各自的欣賞。
“疑兵?很好。如此一來,倒是有了反擊的機會。”
一個計劃慢慢在心中成形,葉秋玄接著說道:“想要贏下這場仗,只靠守是不行的,既然你們大元帥教了你什么叫以守代攻,伺機反擊,那我就教你什么叫以攻代守,先聲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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