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個激動的又是哭又是笑的，說了半天話，才漸漸的平緩了心情。

    周淑杰，聽著婆婆和郭嬸兒對話，聽著聽著就聽出了疑問。

    婆婆管郭嬸兒叫“蘭花”，郭嬸兒則是管婆婆叫“小姐”。

    周淑杰忍了一會，她還是沒忍住，就問了出來。“娘，郭嬸兒為什么管你叫“小姐”啊？”

    婆婆聽見兒媳婦如此問，她笑了笑看著郭嬸兒沒有說話。

    是郭嬸兒接過了話，笑著說道：“因為我們家以前是小姐家的傭人啊，從小我就跟在小姐身邊。一直到小姐嫁給了你公公，我們一家人也跟著過來東北。后來因為戰爭回到了山村。在這兒村里落戶時，小姐就不讓我們說是她家的傭人，只說是遠親，給我們單獨落了戶。所以這么多年來，外人都不知道我跟你婆婆的關系。”

    婆婆笑看著郭嬸說道：“說什么擁人，我一直都沒把你當傭人看，我們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

    說完，郭嬸兒和婆婆的眼睛里，都隱隱的泛起了淚花。

    周淑杰猜測，她們應該是。到了以前的往事。

    說著說著話，婆婆突然反應過來，看著周淑杰問的：“對了，我孫子，孫女吶？”

    周淑杰看了婆婆一眼，覺著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就說到：“今天馬奶奶來給你看病，就讓把孩子抱走說怕嚇到，我和郭嬸就抱過去讓她家三嫂給帶一晚，明天再抱回來。”

    周淑杰的婆婆點了點頭，說到：“是了，今天的情況孩子在家真得嚇著，幸好送走了。”

    郭嬸兒也在一旁笑著說道：“小姐……”

    “哎”郭嬸兒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婆婆打斷了。她說：“叫什么小姐，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們還按照以前說好那樣叫，你叫我嫂子，我叫你弟妹。現在雖然不像以前那么嚴，但是我們也要注意不能讓人說是資本家小姐啊！”

    “好，我記住了”郭嬸點點頭答應了婆婆。接著說她剛才沒說完的話，道：“老嫂子，你不用擔心孩子，我三兒媳婦一定能把它們照顧的。你要是真想見他們，就早點睡。等你睡醒一覺明天他們就回來了。”

    聽了郭嬸兒的話，周淑杰的婆婆笑著點點頭說。：“好”

    其實她早就感覺困乏了，只是沒有說。

    剛剛太激動，現在一放松心神就覺著渾身都是酸痛的。

    她畢竟是個六十多歲的人了，昨晚哭了半夜，今天又哭了好幾場，如今覺著腦仁兒都是疼的。

    心想，早點睡也好，等明天養足了精神在跟她們細說。

    周淑杰一聽婆婆要睡覺，就麻溜的上炕，把被子褥子給鋪上了。

    婆婆睡在炕頭，中間是郭嬸兒，最邊上是周淑杰，她們這一夜就是如此安排的位置。

    都脫了衣服，吹滅了蠟燭。

    躺下來沒一會兒，婆婆就睡著了。

    又等了一會兒，等婆婆睡實了。

    郭嬸兒才小聲地跟周淑杰說話。

    她說道：“你婆婆的娘家在南方，你公公家則是有一間布匹生意的鋪子，就是從你婆婆家那兒進的貨。他們就是如此，有了往來，到慢慢的熟悉。最后你婆婆嫁給了你公公，跟著他舍棄了家人，搬到了東北來。頭幾年還好，雖然沒有孩子卻也過的挺和美。”

    “那后來吶？”周淑杰問。

    “后來呀，后來就不那么太平了，戰爭的波及越來越大，就連城里的生意都不太好支撐了。那時你奶婆婆他們就決定處理了哈城的生意，搬回老家來貓起來。你奶婆婆老兩口就先回來打前站，城里就剩下了你公公和婆婆只應著好幾家鋪子，正巧這時候你婆婆也有了第一次身孕，在懷孕不到三個月時，接到了南方遠親給郵過來的一封信。信里說你婆婆的娘家人在那邊遭了難，死得死，逃的逃，老家人都失去了聯系。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人了。”

    聽到這里，周淑杰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天啊！”。

    心里想著，生存的希望可能不大，畢竟上輩子從沒聽說過有婆婆的娘家人找過來。

    當然，這話她是不敢往出說的。

    郭嬸兒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唉～這個消息，讓你婆婆她們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沒了，你婆婆自己也病了一場。等她病好了，大夫仔細一看，說她的身子已經被傷了，在想要孩子就要等好多年。所以我比你婆婆結婚晚，柱子卻跟我家你三哥一邊兒大。”

    “后來你奶婆婆他們把這邊安頓好了，就給你公公婆婆去信，他們兩個人就緊著處理了手中的生意。拖家帶口的趕了回來，那個時候路上也不安全。基本上是沒帶回來什么東西，就連你公公婆婆喜愛的那些擺設，也都沒有拿回來全扔在了哈城。”

    聽到這，周淑杰心里想著；看來那些金子和菜窖里那些東西，只有公公婆婆才知道。

    同時，也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出去說，誰都不可以。

    “搬到了這里，小姐就給我們單獨落的戶口，還分給了我們幾間房子，我們家就和你婆婆家做了鄰居。”

    “那時因為戰亂導致，這種深山里的小村莊都沒有幾戶人家，所以我們也就在這兒消消停停的貓了兩年。一直到國家解放了，那些去當兵打仗的，跑出去逃難的，陸陸續續的都返回了村里，這村里才漸漸有了人氣。再后來國家下派知青，慢慢的才形成了現在這二百來戶。你郭叔他們家也是逃難跑回來的，你公公聽說他們家會木匠手藝，請他回來打了兩個柜子”說到這兒郭嬸兒向地下抬了抬手，說的：“喏，就是你家地下那兩個柜子。我就是這樣認識的你郭叔，到后來他娘看中我，上我家提的親。我成親時，你婆婆還送了我很多嫁妝。”

    說到這兒，郭嬸兒嘆了口，氣拍了拍周淑杰露在外面的手臂，用鄭重的語氣說道：“淑杰呀！今天郭嬸兒這么多話，跟你說了這么多。不只是給你講這些往事，我還想告訴你，你的婆婆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也知道你以前把你婆婆照顧的很好。她現在清醒了過來，我也希望你們婆媳倆的關系能處好。”

    周淑杰從郭嬸兒的話里聽出了他的嚴肅，也聽出了她對婆婆的關心。

    她也不管，郭嬸兒能不能看見。

    鄭重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你放心郭嬸兒，我一定會和婆婆好好相處的。”

    聽到了周淑杰的承諾，郭嬸兒好像松了口氣似的。聲音中帶笑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有乘算的，我這個老太婆就不跟你墨跡了，我們也睡覺吧！呵呵！”

    “嗯”

    之后就沒有人再說話，慢慢的睡了過去。

    臨睡前周淑杰還想著，不知道柱子現在在哪？他如果知道他娘清醒了過來，肯定會很高興，可惜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他。嗯！那就給他留個驚喜吧。

    ……呼……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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