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lán)的夜空失去了月光的皎潔,在云霧中掛上一點時隱時現(xiàn)的蒼柔的白。
如今黑云漸漸散去,空氣中開始可以感覺到?jīng)鏊狻?br />
夜晚的道路上盡是些橘黃的燈光,使得那光線黯淡地潛入擋風(fēng)玻璃,劃出一條散而凝實的線條。
書放看了一會兒窗外,便靠在了前座位的靠背上,一只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打著哈哈。
白月出奇的沉默,她只顧著開車,就像來時的一樣。書放可是記得,一會兒時間之前,她還在笑的。
不過書放稍稍注意一下,也沒有說些什么。白月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了。只因為這個舉動,書放是輕松了太多。
當(dāng)外面的燈光更加的散漫,側(cè)窗也有光線透入的時候,概是時間過了許久了。
書放注意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現(xiàn)在是在車內(nèi),哪里來的目光?不是直接來自白月的——那是一面十分清晰的反光鏡。
通過反光鏡,二人的目光合并為一。
書放順著這道目光,微微沉凝。
“你就這么不愿意當(dāng)個孩子嗎?”當(dāng)車內(nèi)的光線緩緩變?nèi)酰闹艿墓饩也弱,整個環(huán)境相較于之前來說,更幽更靜。當(dāng)燈火重新亮起,迷蒙之際,白月終究按耐不住發(fā)問,此刻便是挪開目光,帶笑問道。
書放微微笑了笑,搖搖頭。他知道白月不會做不到“不恥下問”,只是畢竟才剛剛認(rèn)識,哪里會像云或者是雨淋她們那樣和他這么熟悉,至少該如青兒那種性格才會有所彌補。
因此書放明白她到現(xiàn)在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很不可思議。況且,她現(xiàn)在絲毫不提及自己的事情,書放也只能默然不語。
書放靠在身后這軟軟的座位上,她也不再說話。書放心里明白,他為什么要幫她,他也很清楚,為什么要表現(xiàn)得像老朋友似的。
“這才是我吧。”書放心里喃喃低語,望送著燈火一路相迎。這一個夜晚,書放說了許多,白月聽了許多,他們也去了好幾個地方。
與書放走在路上,白月偶爾會看一眼書放,書放說了這么多,卻沒有一句是廢話,她很意外。她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少年是不是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看得這么客觀,又或者說這是天賦?
白月不相信后者,她更相信前者。
一邊走著,一邊交流。白月的臉上愁苦之色竟然奇跡般地消退大半,之前那種一眼就看得出來隱隱約約的傷感,變成了一種恬淡的快樂。
如果不是書放的年齡擺在那里,她都有種感覺,是在和一個比她大些的年輕前輩在交流心得。
這種變化在外在是很難由幾個數(shù)據(jù)幾件事情看出來的,那是一種自然的感覺,自然之中,書放察覺到了她明顯的變化。
這一點和雨淋有些相像,那就是即使她們碰到了如何能依靠的對象,她們都不會毫無思考的直接尋求幫助,而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去摸索,不希望過分地依賴他人。
書放很欣賞這種品質(zhì)。
書放沒有為她們多做些什么。他只不過為她們提供了一個條件,一個死的客觀條件。因為她們需要一個勇氣,需要一個看透這個局面的條件。在這種基礎(chǔ)之上,她們就會奮發(fā),就會用著自己的方法嘗試解決這個問題,即使希望是那么渺茫,她們還會笑著前進(jìn)。
書放告訴了白月這件事情的客觀經(jīng)過。他相信,在此基礎(chǔ)之上,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方法。
走了有一會兒,白月頓下了腳步,雖然四周光線暗淡,但是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回首的那個立著的少年。
“甲叔叔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私情就能做到綁架他人的地步……”白月親眼看到他二話不說對書放動用私行的,因此對甲恩仁做出綁架這件事來,也沒有太大的疑惑,她說著揉了揉眼睛,道,“自從妹妹搬走后,我身邊除了一些每天來正常工作的傭人之外,就只剩下從小教導(dǎo)我的甲叔叔,可是他……他竟然騙我說——父親最后留下來的東西是非法的!”
白月終于說出了她內(nèi)心真正隱藏著的話,那也是她真正的心情了。她的眼睛變得濕紅,一直憂心惙惙的她終于說出了內(nèi)心的話,終于落下了意料之中的發(fā)泄的清淚。
書放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就如她所說,甲恩仁應(yīng)該是她身邊除了妹妹之外,還有可能死去的父親……最親近的人了。
古人有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告訴他說生父生前留下來的東西即將被拆毀,理由是違法。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物質(zhì)上的東西被奪去那么簡單了。
外表看上去堅強,充斥著源源不絕傻勁的白月,絕對不是甲恩仁所想的那樣真的沒有一點感覺。
她早就傷透了心!
否則現(xiàn)在,也不會哭得梨花帶雨,傳來幽幽那讓書放都不忍直視的啜泣之聲。
“甲恩仁從李天啟那里拿到了一筆不小的報酬,這些報酬也就是最近突然上漲的資金來源了,難怪,難怪那個大叔會對甲恩仁早有警惕,看來重點并非是平日里的關(guān)注啊。”書放聯(lián)系過關(guān)雷之,關(guān)雷之雖然容易沖動,但是他天賦很高,人也很聰明,注意到了甲恩仁的資金動向以及平日行蹤的端倪之處。
書放想到白天攔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中年人,他并沒有估計錯誤,如果說關(guān)雷之那個中年人認(rèn)識的話,那么早就注意到甲恩仁了——這是關(guān)雷之的聰明之處,他留下了一個日常的伏筆,很高明。
在書放與他的里應(yīng)外合之下,甲恩仁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
書放想到李牛逼,也是微微一笑。李牛逼既然能查到甲恩仁的證據(jù),還能查處事情的真相——那個保安的母親被甲恩仁綁架走作為威脅,也難怪被周圍大媽都給夸獎的年輕保安會做出這等兩種極端的表現(xiàn)來。
畢竟不是每一個年輕人都很冷靜,有的……便是如此,像那個保安一般,做出外人看上去不明智的事情,這也就是無可奈何的違心。
所以書放當(dāng)初不去處理這件事,甚至討厭……除了自己不愿意找麻煩之外,更是隱隱約約猜到了其中一絲端倪,從可能性的排列中看,怎么他都是一個情感大喜大悲的人物……他不想過多的摻和。
不過,書放也肯定,雖然違心的行為對那個保安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但是,在當(dāng)時對于保安個人來說,一定是最大的慰藉了。
“甲恩仁,肯定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隨隨便便事后來這里走一遭的突然之舉所坑害吧。”書放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感覺這件事情水又變得深了——因為一個謎團的解開。
“李天啟和甲恩仁做了什么交易呢?李天啟為何要花大代價從甲恩仁手中收購你這……額,‘遺產(chǎn)’,然后甲恩仁為何又要把你這比生命還重要的遺產(chǎn)送給他人?僅僅是因為他單純的想害你,或者說是控制你嗎?我覺得不是。”書放覺得白月情緒差不多穩(wěn)定之后,繼續(xù)說道。
白月用衣袖抹去了眼淚,此刻臉上還有被淚水打濕的痕跡,她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歉意一笑:“其實現(xiàn)在更深的內(nèi)幕到底是怎樣的我已經(jīng)無心了解了……書放同學(xué),你愿意聽一聽……我的事嗎?”
不知不覺之中,又有風(fēng)聲響起。
書放微微一笑,即使是他,也能感覺到她與自己的距離變得不一樣,他也會感覺自己的愉快,道:“樂意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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