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時間又過了幾天。
這一天,陽光溫和,帶著些不干不燥的空氣,書放早早出了門。
在藥老那兒學了大概幾周的醫學,一眨眼之間,就到了當初約定好的時間。
安始學園,走廊——
在一切事宜解決之后,書放就獨自一人,出了門去。
其間不乏被青兒糾纏住。自從幾天前開始,青兒好像也沒從前那么與書放作對了。這一點倒是有所好轉,可是相反的是,不知為何,她又黏上了他。
不過這一點,在最近發生了一場意外之后,她好像受到了一點莫名的傷害,書放還記得,她是默默地眼中帶著詢問的,想說的時候,自己已經走了。
過了這么久,青兒不會過來。
書放嘆了口氣,他不希望青兒過來,但是總感覺放心不下什么……會是什么呢?
在陽光比較溫暖的時候,書放走進了校園。
雨淋知道自己今天會回來參加他們畢業生或是留學生的活動,其實說是他們的活動,另外一些新生,暫時時間不著急的學弟學妹們,也會去湊熱鬧。
換言之就是,除了時間很緊的學生之外,這就是一個整個學園的大活動。
書放望了望遠方的“廣場”——操場已經被裝扮得不像操場。隱隱約約,他可以看到人的影子,他估計過不了多久,那兒就會被人潮所淹沒。
書放的嘴角動了一動,他記得,除此之外,從操場向外延伸,還有一些特別大的建筑,因該是圖書館之類,現在也可以想象得到,都被他們拿來做什么了。
漸漸地,開始有人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不一會兒,他就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書放大氣不敢喘一口,勉強地擠出人群,他身邊可沒引路人啊!人群流動,大家結幫成派的有說有笑的,一股嘈雜卻又歡樂的奇怪樂音籠罩了這個校園。
書放身邊的喇叭在響,那音樂刺激小草往上攀爬,不忍秋的來,夏的去,那綠油油的樹也好想在搖擺,想要高歌,想要繼續瘋狂。
書放揉了揉耳朵,走到一邊,走到高處,俯視。
這個校園,是在他的記憶里占了許許多多影子的地方。可是對他來說,這應該最是熟悉的地方卻這么陌生,陌生的地方就該沒有感情,可恍如夢一般的風吹過,驚起一些草屑,他陡然有一種說不上悲傷,也說不上快樂的一種心情。
書放看了看四周,他本來是想去找校長的,可是詩校長的辦公室……鎖著。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外面很熱鬧,而且越來越熱鬧,他躲在墻后,知道墻外有一大堆人往下走。他從走廊這頭走到那頭,他也不去那個熟悉的教室,他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不可能去外邊涼涼心,那樣不僅麻煩……也不知道算不算違背約定。他也不能和他們一起玩,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心思,更不知道的是,那樣做好不好。
他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喜歡他……
這個感覺,又來了。
書放又不知道該怎么做了,他需要再一次想一個理由——除了約定之外的,怎么去做的理由。
“嗯?”
書放精神力有些觸動。他看到了雨淋。他陡然意思到了時間,時間不會等他思考,活動的開始時間,已經到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時間,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抓緊時間,這個年紀的人好像最喜歡熱鬧,全校的人都集中在了活動的范圍圈之內。
書放收回了精神力,他剛才看到雨淋和銘三三了,她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好像很開心。
書放揉了揉腦袋,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煩躁了。應該是太空虛還是太安靜?
他一直很冷靜,內心一直很安靜,可是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想變得安靜,這是他頭一次和自己作對。
他走了,他不知不覺就走動了。因為沒了人,自然就可以走了。
走出了墻外,走到了空空的走廊,吹著不暖不冷的風,走進了教室。
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有人說話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來。他的聽力很好,他很快就感覺到了教室內的人。
教室內的人,沒有走完?
書放一時之間感到自己的失敗,他又失策了,他最近總是出錯,青兒那次是,這次也是!
他緊閉著嘴,心里很熱騰,那熱騰像九十九的水,不知道該干嘛去。
“書……書放?”
教室內不知五六人,以壬愛腮為首的四人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人,不過都是自己班的,也不是不認識。
書放推開了門的那一刻,就已經被他們注意到了。
書放輕呼了一口氣,朝他們笑了一笑。
只是,他們很沉默,在壬愛腮的身后,他們的影子越來越長,又變得均衡的短。
他們直立起身子來,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間的沉默。
這個當兒不可以持續太長時間,他們又繼續交流著。
只是,那聲音好像也沒有之前響亮。可是書放知道,這聲音是真的自然,是真的一成沒變。
他不知所措,呆在那兒。
過了許久,壬愛腮等人討論好了問題,準備去換籃球隊的衣服。
“書放,你有事嗎?如果是……她的話,你應該去下面,我們班的人才下去,你應該找得到的,嘿嘿。”壬愛腮看著書放一直發呆,先打發他們走,便笑著一邊說著,一邊朝書放走來。
書放知道壬愛腮指的“她”是誰,然而,他并不是向他想的一樣,目的是來找她的。
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問道:“你們籃球賽是最后一個節目?”
“你想多了!嗯……大概是中間的節目吧,”壬愛腮數學不太好,想想后說道,“你說最后一個節目也沒錯啊,差不多了。”
“嗯,木林……”
“對了,書放!”壬愛腮活動了活動筋骨,然后莫名的轉過身來朝他一笑,“以前很對不起,我一直想和你道歉的來著……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砰!”
門被關上了,壬愛腮很自然地拿著個籃球走了。他有些好奇地用精神力觀察了他一陣子,他卻是一秒鐘沒到就收了回來。
他有點受到驚嚇!
壬愛腮傷好了之后,就又開始打籃球。現在聽說這個全校的籃球聯賽,他特別高興,走路都在大笑。
書放心里放下了點什么,又提起來了點什么。他無法形容這些東西……也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深究。
可是,他還是感覺現在的自己很不對勁。
他感覺,從自己的那顆心中,產生了一種讓他有點暗自難受的情緒。
為什么?
他以前從不會這樣。
“意境圖……”
書放去看意境圖,意境圖依舊是那么安然得躺在那里,每當他的意念過去,就會發出些想要亮起來的光芒。
“我和它叫什么?”
書放自己都感覺有些傻了。意境圖的影響又不是開啟意境圖!
只是……
他不去想了。
他這才記起來,他剛才沒有看到木林。木林去哪兒了呢?
“等等!”書放臉色一白,他這才記起來,他是要去解決“球神”事件的影響的啊!
“我沒跟詩老師說這件事……只是說我自有辦法,可是,壬愛腮都已經走了,中間、中間……再拖下去,時間到了,我豈不是——”
書放咬了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他的理由,很簡單——
一個諾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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