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牢，佛恩斯仰頭看著頭頂依稀可見的點點星空！
身后那座腐臭味熏天，哀嚎聲遍地的黑洞再次被鋼鐵大門封閉在正常世界之下。
深吸一口平時完全沒任何感覺的空氣，卻仿佛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甘甜！
接著，佛恩斯并沒有休息，下一站，灰燼大鐘樓！
夜晚的大鐘樓，雖然已經悄悄褪掉白天的雄偉與樸素！但在黑夜的襯托下卻越發顯得厚重威嚴了幾分！
五樓，老教宗最后所看的《摩根國王游記》依舊放在桌上，只是看書的人卻從一位耄耋老者，換成了一身黑袍的拉爾！
或許是有意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在這里，所以除了書桌上一盞小燈遺落的微弱亮光，剩下的就只有窗外透進來伽耶城夜晚的熱鬧景象了！
“末日與希望皆在我等心中！”
“北方來客！”
“毀滅之海！”
“希望之林！”
“當中洲醒來，萬物必將做出選擇！”
“世界與我等同在！”
隨著發黃的紙張被拉爾一頁頁翻過，斷斷續續在最頂部的空白處，清晰看到老教宗不知何時寫下的字跡！
隨口念誦完這些完全無從理解的只言片語，拉爾抬頭望向窗外伽耶城依舊熱鬧非凡的夜景陷入了沉思！
從字跡上看，這幾段文字都是最近一年內寫上去的！只是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如同尋常老者時斷時續的癲狂病一般毫無頭緒！
右手食指撫摸著書籍最后一頁上，那已經帶著絲絲顫抖的筆跡嘆了口氣！
接著，樓下響起了開門聲！
佛恩斯城主到了！
合上書頁，拉爾一手提著手燈將書籍重新放回架子上擺好。再次回到位置坐下時，佛恩斯也來到了五層！
走到拉爾兩米距離撫胸一禮:“代教宗大人！”
要成為正式的代理教宗，拉爾還需等到老教宗葬禮以后國王的親自授權。不過這種板上釘釘的事對于伽耶城軍政負責人佛恩斯來說，從老教宗死亡的那一刻，隨著國王的一聲“兄弟”就已經確定了！
拉爾微微點頭算是回應，調亮了小燈的光線:“所有灰山教眾已經得到了傳訊，將全力配合抓捕兇手的任務！經過多名大牧師對尸體的檢查，那位東洲刺客自殺所用的毒藥已經找到了！”
剛剛坐下的佛恩斯聞言有些驚訝，毒藥這種東西種類有許多，除了某些特殊的可以根據死亡后尸體的特征來辨別之外！
像能夠導致刺客水腫和嚴重內出血的，沒有五十種也有三十種！
“是月石島附近所特有的紅斑魚卵巢！能夠溶解大多數動物器官，但是對于蛙類無效！”拉爾始終保持著習慣性的嚴肅樣子解釋到。
“翡翠公國？”佛恩斯對于月石島的名字很是熟悉。
那是翡翠公國北方最大海島，依靠著盛產品質極佳的藍水晶，和只在這附近才能打撈的紅斑魚聞名世界！
骨頭比肉多，卵巢劇毒，面目丑陋，兇猛異常，發育緩慢，腥臭難聞！
種種缺點雖然讓所有人望而卻步，但是只要擁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夠了！
紅斑魚的幼生期為兩年，成年后再經過至少兩年時間，在雄性紅斑魚腹中，就有可能長出一種無色透明且堅固異常的“魚晶”！
這種杏仁大小的“魚晶”不只能起到裝飾美麗的作用，同時貼身放置還能如萬能藥一般緩解治療許多慢性疾病！
甚至女性長期佩戴由魚晶制作的首飾，還能起到明顯延緩衰老的效果！
雌魚成年后，卵巢中所帶有的毒素，只需要一滴！二十秒內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最主要的是，這種生物毒素至今都是無解的！
可是紅斑魚太少了，就現在來說，任何一條成年兩年以上的紅斑魚，在價值上都可以比擬同等重量的黃金！可是依舊有價無市！
據傳說，月石島下完美無瑕的大量藍水晶，就是由無數年間紅斑魚的尸體日積月累演變而來的！
刺殺！
紅斑魚毒素！
美容養顏！
治病！
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最終依舊是沒有頭緒，佛恩斯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種死循環當中！
拉爾的聲音再次響起:“佛恩斯大人，從結果上看，教宗死亡最大的受益者在北方！不過，如果他們速度不夠快的話，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拉爾這段話很容易理解，他現在是新任代理教宗，如果給自己一段過渡期，肯定能夠彌補老教宗突然死亡給民眾精神上造成的信仰創傷！
雖然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和老教宗沒有什么可比性。但是作為多年司職審判的第一大主教，只是守成的話還是綽綽有余的！
佛恩斯當然也想過這種可能，可是刺殺者真的會用這么簡單的邏輯嗎？
拉爾見佛恩斯思考完，再次恢復和自己對視以后繼續道:“北方人雖然野蠻好戰，但是他們并不愚蠢，雖然老教宗的死亡能對楓葉國產生劇烈的影響！不過時間太短了，對于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益處！”
“至于南方！”拉爾微微瞇起眼睛:“十一個各自為政的城邦，自保有余！”
“東洲嗎？”佛恩斯接過話頭:“難道真是為了那位于先生？”
“不知道！”拉爾搖了搖頭:“東洲和翡翠公國都有可能！”
司職審判庭一把手的拉爾，思維果然夠嚴謹！只用了這么幾天就把毒素找出來，并且還明確排除了西洲各國的嫌疑！
如此一來，就可以節省下許多人力用來做別的事情了！
目視得到結果的佛恩斯下樓離開，拉爾再次走到書架前:“大人到底想說什么呢？”
距離高山城越近，也代表著山林和溪流就越多！大水雖然已經退去，可是到處仍可以看到各種家庭用品，半遮半掩的散落在許多低洼角落里、泥土中！
此刻的小馬碩并沒有到達高山城范圍，或者說他已經從本能上排斥那片區域了！
恐懼與大牧師等人完全不知道結果的碰面也好，還是一直都沒從老于慘死的打擊中走出來也罷！
總之，經過傾盆大雨淋了個通透以后，不知不覺走到北方某座山林中。
如若不是偶然碰到一處不知何時生成的山洞，或許此時孩子已經成為某些野獸的糞便了吧！
饑餓！寒冷！發熱！噩夢！
雖然身體已經處在一片相對安全的環境里，但是其他各個方面的折磨卻才剛開始而已！
渾渾噩噩中，馬碩看到不遠處依稀出現一個人形黑影向自己緩步走來！
走到近處才發現這個黑影除了和自己身高體型相仿，其他的就像真的影子一般，只能看到一面漆黑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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