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魂海翻滾不休，似欲掀起驚濤駭浪。
莫洛此時的靈魂劇烈顫動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塌，那并不是萊茵菲爾想看到的。
他盯著那潛藏在魂海中銀色巨龍，沉聲道：“這只是你的靈魂碎片吧？留在這里，是了什么？巨龍血脈果然和你有關嗎？”
銀色巨龍直直盯著萊茵菲爾，仍然沒有說話，仿佛根本就不會說話一般。
但萊茵菲爾知道那都是假象，這魂海中的巨龍雙目如此炯炯有神，絕對不是普通的靈魂碎片。
它有自己的意識！
它或許只是在思索，思索如何應對當前的局面。
許久，魂海中響起一個悠悠蕩蕩的聲音，“‘萬道之手’萊茵菲爾.梅爾斯，不愧是繼承了法則之神稱號的人，光是靈魂就有如此的造詣……”
那聲音清朗方正，細膩柔和，讓萊茵菲爾的靈魂都有種舒坦的感覺。
“你沉默了這么久，該不會是去找我的資料吧？”萊茵菲爾凝眸道。
“我只是在想，該不該和你對話。”
“你說了，所以是決定要告訴我真相嗎？”萊茵菲爾道：“你真是那傳說中能駕馭時間法則的巨龍？”
“駕馭時間法則？”銀龍目光一斂，“呵……”
它輕聲笑嘆，悠遠滄桑。
萊茵菲爾雙眸微闔，不知道它在嘆些什么。
“十年前你就已經觸摸到了時間法則的邊緣，到如今，你對時間了解有多深？”銀龍問到。
“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你也必須回答我的問題。”萊茵菲爾道。
“……”銀龍默然半晌，方道：“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所以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的問題。”
萊茵菲爾神色微變，“那你選擇和我對話，是為了什么。”
“為了告訴你，不要再追尋諸神往事，那段歷史，沒有必要再被提及。”
“諸神往事嗎？”萊茵菲爾道：“數千年前的那段歷史空白，果然掌握在你的手里嗎？”
“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銀龍的話語模棱兩可，“重要的是，追溯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理由？”萊茵菲爾淡淡道。
“你是不是認為，理由就是真相？”
“如果你說不出理由，那我認為那應該就是真相。”
“……”銀龍又沉默了一會，“你和梅吉思一樣……人類的天才，都這般自負狂妄嗎？”
萊茵菲爾目光一動。
梅吉思，那是法則之神的名諱，必將永留千古的名字。
“我有要知道真相的理由。”萊茵菲爾道：“不是因為自負，也不是為了狂妄。”
“雪莉雅.萊恩。”銀龍吐露出讓萊茵菲爾靈魂一顫的名字，“就是你的理由？”
“是的。”萊茵菲爾直言不諱。
“拯救她，未必需要真相。”
“你有辦法？”
“……”銀龍搖頭，“暫時沒有。”
“所以你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終究還是沒有理由勸服我。”萊茵菲爾搖頭，“既然如此，我還是會竭盡全力去探索。”
“我會阻止你。”銀龍道。
“我倒希望你親自來阻止我。”萊茵菲爾目光一凝，絲毫沒有懼色。
“你真的，要與我巨龍族舉族為敵嗎？”銀龍沉聲問到。
“我沒有這個打算，有這個打算的是你。”萊茵菲爾同樣沉聲，“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救雪莉雅，就算是巨龍族也不可以。”
“……”銀龍再次沉默，這一次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看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它緩緩搖頭，眼中有失望，“既然如此……”
它說話間，眸中神光迸射，如烈陽光輝，灑在莫洛的魂海中。
萊茵菲爾只覺靈魂一陣熱浪襲來，仿佛被烙印了一般，魂體上覆蓋了一層銀色。
“靈魂印記？”萊茵菲爾見怪不怪，不以為然，“這是要鎖定我嗎？”
“有了梅吉思的前車之鑒，巨龍族本不應再重蹈覆轍。”
銀龍之言夾雜著一些無奈，當年‘五族戰爭’時，人族因為暗武器觸犯眾怒，被其余四族圍攻，巨龍族出力猶甚，卻被梅吉思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不得不低頭重新締結盟約。
“但是……”銀龍話鋒一轉，聲音陡轉沉厲，“事關巨龍族的未來，我不得不這么做……”
“上升到族群高度嗎？”萊茵菲爾淡淡道：“你有你的固守，我也有我的執著。”
“萊茵菲爾.梅爾斯，我代表巨龍族在此正式警告你！”銀龍聲色俱厲，語氣不再平緩舒坦，反而帶著莫大威壓，“巨龍族將傾盡全力阻止你，不死不休！”
磅礴威勢似能讓天地崩裂，俱朝萊茵菲爾壓去。
這驚世宣言若是傳去外界，必然會掀起驚天狂瀾。
就算在五族戰爭最為激烈的時候，巨龍族也未曾以全族的名義向人類傳達‘不死不休’之語，而此時，這神秘的銀龍竟然代表整個巨龍族向僅僅一個魔導師發出如此宣言，或許將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而面對如此宣言，萊茵菲爾并沒有顯露畏懼之色。他既然能斷然拒絕銀龍的要求，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你不僅沒有讓我退卻，反而讓我更感興趣了。”他道：“能讓巨龍族不死不休也要守護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一定會找出來的！你可要藏好了，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會直接入侵你的魂海，找出那歷史的真相！”
“你不會見到我的。”銀龍對于萊茵菲爾的挑釁并沒有惱怒，語氣反而漸轉低沉，“萊茵菲爾.梅爾斯，好自為之吧。”
他說話間，莫洛的魂海深處猛然顫動，這一次，是真的有崩塌之態。
萊茵菲爾神色一變，靈魂之力猛然散出，欲支撐起這一片魂海。
這里是莫洛記憶的最深處，藏著關鍵的記憶信息，而此時銀龍顯然打算將它摧毀。
“你阻止不了的。”銀龍淡淡道：“破壞永遠比支撐容易。”
萊茵菲爾目光一凝，銀龍所言非虛！
“你的執念讓人心悸，或許有一天也會讓你后悔。”銀龍身影漸漸虛化，“萊茵菲爾.梅爾斯，你真的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了嗎？也許有一天，你會遇到比巨龍族更可怕的敵人。”
“我說過，沒有誰可以阻止我救雪莉雅。”萊茵菲爾沉聲道：“巨龍族不可以，就算是神族，也不可以。”
*
周二第三更？emmmmm……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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