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伙計過來”曾絮大模大樣的走到柜臺旁,粗聲粗氣的喊道,只見她一副男兒打扮卻掩不住精致的面容,頭上束著發,里衣白色錦緞,外披一件薄紗黑袍,銀色鑲邊腰帶,白色長筒靴。
正在一旁擦拭桌椅的伙計聽到來人這么不客氣的打擾自己做事,一邊將沾滿水漬的雙手在自己土黃色的麻布衣服上擦拭著,一邊回過身,語氣略帶惱怒的說“唉?我說你怎...”話說到一半,當看清來人身著不凡之后,立馬改口堆笑道“您怎么這么有空光臨我們小店呢,小爺,有什么看重的就說,就憑著您這老主顧的身份,我給您打八折,不,七折!”
曾絮楞了一下,滿心疑惑,唉?我好像是第一次來這里...管他呢,反正我來這是買東西的。
想到這,也懶得計較,隨手指到“這支玉簪多少錢?”伙計熱情的轉過臉去看了一眼,頓時面露為難之色。
“怎么?”曾絮不解。“這支簪子不賣”伙計抱歉的說。
“不賣你們擺出來干嘛?不是想趁機抬高價格敲我們一筆吧?跟你說,這樣的花招我見得多了,別給我耍小聰明”門外的秦銘見曾絮皺著眉頭跟伙計糾纏,快步走到兩人身邊,聽到爭執內容不客氣的斥道。
“客官,就算您這樣說,我也不能賣給您啊,我還沒來得及把它收起來,這小爺就看到了,我也是沒辦法啊”伙計哭喪著臉解釋。
“怎么了?一大早就在外面吵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隨后一頭戴褐色鑲著金邊帽子,身著褐色長袍的微胖男子,挺著大肚腩從門后走來,他掀開門簾滿臉不耐。
秦銘也沒出聲,只是挑著眉毛看著他,“掌柜,這些人想...”,
“哎呀,原來是秦爺,您怎么有空來我們這啊,上次的事,多虧你們醫館,不然我兒子和內人現在只怕都...,我內人昨天還說要找個機會登門向曾伯道謝,這不您今天就來了。”曹掌柜見是救命恩人秦銘,不待店里伙計說完,直接打斷,快步走到其面前,躬身一禮,滿臉堆笑。
一句話畢,見眼前之人并無反應,隨即明白過來,轉過頭對著身后的伙計怒喝到“你怎么回事,惹得秦爺不高興,還不快賠禮!”
“您有什么吩咐直接開口,只要我曹某人能做到,絕無二話。”訓斥了伙計又回過頭來,滿臉恭敬的向著對方抱拳道。
“也沒什么大事,賠禮就不必了,只是我們館主的孫女看中了你店里的一只玉簪,伙計死活不賣,還想敲我門一筆”秦銘不咸不淡的說著,看了一看那只淡紫色鑲著銀邊的玉簪。
“啊?有這...”說著曹掌柜順著秦銘的目光看去,然后楞了一下,面露尷尬之色,結結巴巴的答道“確...確實,是...是我給他交代的,這...這東西不能賣。”
這回換秦銘愣住了,難道是自己誤會伙計了,這支玉簪確實是非賣品?可是看起來,也并不是什么特別貴重之物,難道還有什么其他原因不成。
曾絮看到兩邊神色都不太對勁,深怕自己看中的玉簪就這樣沒了找落,伸出小手緊緊抓著銘哥哥的衣角扯了扯。
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動,低頭撇了一眼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師妹,是又好氣又好笑,師妹倒是什么時候都不忘自己的東西,也罷。
隨即便向掌柜投去疑惑的目光,曹掌柜見恩人這樣看著自己,也是左右為難,低下頭沉默不語,秦銘也不急站在一旁;許久,曹掌柜像想通了什么,一咬牙,退到一邊伸手作出把秦明讓進店后的樣子“唉,也罷,我就告訴您,到后院說話吧”,然后指了指伙計“你,去把門關上,然后沏一壺好茶到后院廂房,再來前門看著,不許其他人進來。”“唉”伙計答應道。
曹掌柜吩咐完,走到柜臺邊,掏出一塊精致絲綢帕子,用帕子從玻璃櫥窗中拿出玉簪包好,放入銀制小盒子中,再套上一個桃木盒,才安心揣入懷中。
秦銘雖然滿肚子疑惑,但還是拉著少年打扮的曾絮進了店鋪后院,掀開厚重的灰色棉布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別致的四合院,明黃色的琉璃瓦使整個建筑蓬蓽生輝,院子中央一棵半人高,只有手臂粗細的光禿禿的樹干籠罩在薄薄的霧氣中,時隱時現。
看到這奇怪的一幕,曾絮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一步跨出,就往庭院中央跑去...“小爺,等等,那個地方...”從柜臺邊進來的曹掌柜看到,不自覺的出聲阻止,剛說到一半,便止住了話語,因為他想起來,這個小少爺是跟秦銘一起來的,那就也是來自醫館的恩人,如果是外人,自己絕對不會領進后院,就算是貴客來到后院也絕不會允許靠近那根樹干的,至于是恩人,那就算了,去了也就去了。
秦銘也沒走動、也沒勸阻,只是看到曹掌柜這神態,便忍不住問道“請問,剛才你為何如此緊張,庭院中央的樹干是有什么不尋常?而且為何已經正午,還有如此濃郁的霧氣圍繞?”
“秦爺有所不知,這樹并不是普通的樹,而是魔霧樹”
“難道是魔霧森林中的魔霧樹!?”此時秦銘終于有些動容了。
“不錯,正是此樹,傳說魔霧森林是神州十大秘境之一,雖然不是最兇險的秘境,卻是眾多秘境中最神秘也最難尋找的,而就算是在魔霧森林中,此樹也并非隨處可見。”曹掌柜看著眼前的樹干眼里閃爍著光芒。
“那...”
“呵呵,您是想問,那我是如何得到這支樹干的對嗎?”
“正是。”
“您別看我現在這幅模樣,我年輕時候也是走南闖北,哪里有危險有機遇就往哪里鉆,從不考慮后果的,眼界自然不是問題,還結識了一幫生死朋友,不僅如此當初我還跟著狩妖小隊進入過格里瑪特城,學過兩年魔法”曹掌柜一邊回憶著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一邊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胸中滿是自豪。
“至于如何得到這樹干,那是多年前的一個清晨,在魔法荒原深處,那時還是少年的我”曹掌柜神情變得古怪肅然。
“你說魔霧森林在魔法荒原深處?”秦銘忍不住插話道。
曹掌柜仿佛并沒有聽到身旁之人的提問,依舊訴說著“還是少年的我,和我父親還有一隊獵妖者、商旅一齊上路,準備去格里瑪特城,那應該是我第二次去這個龐大城市旅途中發生的事,當時的我依舊如第一次那么興奮,因為我父親要用多年來在狩妖聯盟積攢的功勛給我換取一個入駐學堂學習的機會。可是現在回憶起來也不知是福是禍...”
中年人眼眸低垂,嘴角上揚著,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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