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幾天的時間各界都在自己的駐地做著最后的調整。
森林界來的最晚,大地界的抽簽安排其后,等到全部抽簽的結果公開已經是第三天下午的事情了。各界開始做起情報工作,畢竟多了解一分你的對手,獲勝的希望就增加一分。
對于滄海界一行來說,每個人的神經都開始緊張起來,而這份緊張感是實實在在寫在眾人臉上的。
雖然滄海界的參賽者在對戰名單中散的很開,但是個個對手實力強勁,出線形勢依然不容樂觀。
本來大家聚在一起還喜歡互相之間開開玩笑,這幾天卻是各自蒙頭抓緊修煉。前一日玄沽和幾位長老已經把每個人的對手都分析了一遍。每個人的表情都略顯凝重。
這幾日除了四峰的人前來慰問之外,各界之間的互相拜訪大多被婉拒。界選對于各界來說實在太過重要,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四峰上最先來的是南宮君昊。掌門的大弟子齊鴻飛常年在外執行任務,作為二弟子的南宮君昊目前接替著門內的大小事務,此次也是作為掌門的代表前來。
后來的是龍乾的大弟子皇甫尹,由于龍乾目前正和掌門一起閉關,他自然作為龍乾的代表前來。
另外兩位首座伏念大師和曉云道人也在界選開始前抵達了原界。
界選正式開始前一天,玄沽意外地給眾人放了一個假。本來準備躺一天的念陽,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扶桑樹處走一圈。
此行不為別的,他只是想去看看沈夢幽日夜思念的師父蕭莫生生前最后待過的地方。
巨大的扶桑樹,在這次界選東南西北四個角落都能望見,只是越走近越凸顯它的高大。
這棵樹的歷史比整個天極宗來的更久遠。盤根錯節的兩棵分木,環抱于一處,讓念陽站在其前感到自己無比渺小。
滄海桑田,自己不過孤獨一粟。
念陽找了好久才發現那兩塊傳說中的無字玉碑。只是經過百余年時間,玉碑已經被扶桑樹伸出的枝杈覆蓋,沾滿了塵土。
念陽抽出火龍劍砍斷了那些多余的枝條,又伸出袖子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兩塊玉碑,其中一塊已經從當中折斷,可以看出明顯破壞后的痕跡。
雖然有人曾經試圖修復,卻屢屢遭到破壞。原本光潔的玉碑,此刻卻也顯得斑駁陳舊。念陽輕輕撫摸上面的一層層凹陷,那是道原上那些弟子的憤怒和不滿,同時也是亡人的眼淚和心酸。
念陽撫摸著那塊尚且完整的玉碑輕聲道:“她還活著。現在離開天極宗了。不知道她還想不想要報仇。”
念陽突然覺得手里的玉碑顫抖起來,仔細去看,才發現是自己的一雙手正在不住地顫抖。
“這個結果,對你來說,是好是壞?”
現在的天極宗可能只記得對魔女的仇恨,而那個被稱作蕭莫生的名字可能少有人記得了。
人總是這樣,記得那些痛徹心扉的感受,卻忘記了事情的因果始末,或許是因為原因從來不重要,而疼痛雖厲,卻是良藥苦口。
他突然為蕭莫生的死而感到不值。
念陽掏出懷里用荷葉包好的一只雞腿,擺在玉碑前說到:“前輩,中午這只雞腿就當晚輩孝敬您的。聽說您愛喝酒,沒給您找來實在對不住了。”
念陽嘆了口氣,撫摸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心念微動間,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只是這把劍已斷成兩節,劍身也黯淡無光,劍柄上用小篆刻著兩字––飛燕。
“我在查看這枚戒指的時候,發現了這柄斷劍,我猜應該是她刻意放進去的吧,她想把它帶給你很久了吧。”念陽嘆了口氣,雙眼無神地說道,“被封印前,她就是用這把劍和那些最厲害的人爭斗的,只是她輸了,被封印在那種地方。這些事你都知道么?”
念陽看了看玉碑,玉碑悄無聲息地半掩在樹叉下,靜謐又孤獨。
“有劍靈的劍是不能放在墟中的。她被封印的時候又什么也帶不了,她是怎么護住這把劍的呢?有那么一段時間,我的腦袋里老是會冒出這個問題,呵呵。”念陽苦笑道。
“后來一些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但是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以致于最后都不敢承認那么一個無法爭議的事實。”念陽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她僅憑血肉之軀,將劍插入自己的身體,硬生生得護住了這柄劍啊。”念陽大聲道,“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那種地步么,前輩?”
沒有回答。
“我聽說血瀾劍被融掉后已經注入這塊玉碑之中。現在飛燕劍也回來了。我的能力不足以修復這柄劍,但想想,斷了或許更好,很多執念可能也會因此消散吧。”
念陽一字一頓地說道:“前輩,你可曾想她。”
念陽捧起塵土將飛燕掩埋,玉碑依舊無聲無息,猶如眼前古木滄桑。
念陽對著玉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抬頭遙望扶桑巨木。
兩棵巨大桑樹層層環抱,巨大的傘蓋籠罩著念陽頭頂的天空,它們已經分不清彼此。
歲月的長河中它們最終合二為一,有了唯一的名字,彼此不再分離。
而人世間無數的分分離離卻依舊上演,永不停歇。
念陽雙手合十,低頭禱告。
這一次,血瀾飛燕再也不能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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