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沮喪極了,她雖然是個樂觀派,但頭腦還是清醒的,明茂官的一席話打破了她的幻想,尤其刺中她內心的是明茂官的那句話,“在你沒有發掘到自己的客戶之前,你這樣盲目地制作”,的確,她還沒有想到找到自己顧客的方法。她原本抱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法,覺得只要自己東西好就不怕沒人賞識,可是現在她有危機感了,一是和杜‘玉’清比較之下她的成績實在太難看了,二是她擔心,衣服這樣的東西畢竟存在應季之說,當季沒有賣出去,壓倒明年就是一大筆的利息損失,她又是和杜‘玉’清一起合作,她怕自己拖累了整個店的生意,心里十分內疚。
“那怎么辦呀?”婉娘難過的都快哭了,明茂官心里一下軟了下來,這個從來笑瞇瞇的姑娘如今已是愁容滿面,顯得格外脆弱,他心疼極了,她是他未來的妻子,他不幫她誰幫她?
明茂官‘摸’了‘摸’婉娘的頭,寬慰道:“你呀,捧著金飯碗在要飯呢。你還不趕緊找杜小姐商量一下怎么辦,她本身就是那個階層的人,主意又多,興許她就有解決辦法呢。”
婉娘一下臉紅起來,明茂官對她這么親昵還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俗話說患難見真情是不是就是說的是他們?一時愁云煙消云散,心里充滿了甜蜜滋味。
杜‘玉’清聽到婉娘的來意倒也不意外,她原來考慮約期有三個月,還早著呢,這期間就隨便她折騰吧。現在看婉娘虛心求教的樣子倒是難得,婉娘從來是自信的,像陽光一樣爽朗。她也心軟了,不由地大笑起來,指著桌上一碟又大又甜的黑紫‘色’楊梅說:“好吧,看在這些好吃楊梅的份上我就給你想想法子。”
阿眉她們都笑了。婉娘也笑了,她故作嗔怪地拍了杜‘玉’清胳膊一巴掌,“作死噢,我的面子還沒有楊梅大。快點想,不然以后我就專‘門’撿了最酸的梅子來,酸掉你的大牙。”
杜‘玉’清立刻配合地瞇縫起眼睛,做出被酸掉牙齒滑稽的鬼臉。
眾人又笑成一團。她們都很喜歡婉娘,她‘性’子直率,說話又風趣,她也是真心對杜家姐妹好,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到她們,也不拘粗細,都會給她們送一份來。只要她來,杜‘玉’清也變得輕松愉快許多,不再那么嚴肅,沉默寡言。
說笑一陣,杜‘玉’清的眼睛瞟到桌上幾張畫稿,那是阿眉按照自己的喜好畫的衣服圖樣,她覺得式樣雖然好但制作太繁瑣,不適應眼下商鋪里的風格,便決定暫時擱下。她靈機一動,她想到了一個主意,也許利用的時機到了。
杜‘玉’清說:“要售賣高檔的成衣我覺得不是不可以,不過最好是分開經營,不宜‘混’在一起,不然相互影響,高檔衣裳的價格就賣不上去。目前我們沒有條件另開一家店,只能利用現有的條件了。”
婉娘眼巴巴地望著杜‘玉’清,原來她不是不想開高檔成衣,而是覺得時機未到。“我原來想著先開這家店實驗一下,積蓄經驗和資金,然后在東西南北再各開幾家分店,讓杭州府里的人接受和習慣成衣,市場形成規模后再開一兩家高檔成衣店就順理成章了。要知道高檔店畢竟需求量小,權貴人家又有自己約定俗成的規矩,外人要打破他們的習慣和界限是很難的。”
婉娘有些不安了,她沒有想到杜‘玉’清原來站的那么高,想得那么遠。然后才把整個事情都按階段分步驟統籌逐步實施。相比較之下,自己明顯太隨意了,想到那里做到哪里,根本沒有清晰的長遠計劃。“那我們還是暫時去掉高檔的成衣,按你說的步驟來吧。”
杜‘玉’清拍了拍婉娘的手,笑道:“也不用那么緊張,既然這家店是作為實驗地,高檔衣服也不妨試試。不過規模實在不宜過大。這樣,你把二樓的貴賓室再好好地安排一下,布置成專‘門’接待高檔客戶的專‘門’房間。把旁邊的賬房和掌柜的房間都挪到后院,把兩間房間布置成大家夫人和小姐的會客室樣子,衣樣一定不要擺放太多,挑幾件‘精’貴的擺放就行。把那綾絹裱糊的屏風換上嵌八寶朱漆木雕屏風,再擺上一對玫瑰椅子,放一兩盆蘭‘花’,還要再掛上一兩幅字畫。嗯,字畫我這里給你。”
婉娘喜不自禁,到底是讀書人家,幾句話就把房間的品位給完全改變了,比較原來堆著滿滿的衣服,她想想就覺得好,她打量著杜‘玉’清姐妹的這間會客室,原來雅致不在于多,而在于少,在于‘精’。這樣那些官小姐看到時也會覺得適意吧。她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杜‘玉’清,生怕錯過一個字。
杜‘玉’清繼續說:“過些日子我會在府里招待杭州府里一些官員家的小姐。我會給她們每個人都下一張帖子,請她們畫出自己喜歡的衣樣‘交’給‘鳳羽’,由‘鳳羽’提供布料并且免費幫忙制作,以十五天為限,時間應該夠了吧?嗯,十六天,也就是四月二十八日那天就請她們就穿著做好的衣裳到杜府赴宴,到時由所有的小姐們進行評比,看誰的衣裳式樣最好最漂亮,最后獲勝的人再獎勵‘鳳羽’的一套衣裳和以后‘鳳羽’所有衣裳的一成優惠,你看如何?到時你作為‘鳳羽’的‘女’掌柜也要參加的,這樣方便你以后和她們打好‘交’道。”
婉娘大喜過望,杜‘玉’清這是為“鳳羽”和這些官宦小姐們之間搭起了橋梁,這些小姐們要想做出漂亮的衣裳,就必須到店里選布料,找他們商量合適的款式,這樣來來去去的溝通她就就不愁和她們建立不了密切的聯系。不過,她還有些不解,“十六天會不會太緊張了。如果要有繡‘花’,或者什么復雜的式樣時間是不夠的。要不要放寬一些時間?還有既然我們已經出血,為什么我們不索‘性’大方一些,給所有這些小姐們都提供一成的優惠,吸引以后她們都成為了我們的客人?”
杜‘玉’清笑著否定了延長時間的建議,“我就是要時間緊張,不然她們這也覺得好,那也想要,越搞越復雜,越搞越講究,會‘花’費掉我們太多的人工和材料錢。”她做出苦臉相,“你也說我們出血了,我們很窮呢,不得不‘精’打細算過日子呢。”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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