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近身纏斗了百余回合,上官霽月好不容易占了上風,趁柳霆露出破綻之時,手中長槍閃著寒光,如猛虎下山直刺對方咽喉。
眼看柳霆性命不保,斜地里卻射來一只飛箭,箭羽破空疾鳴之聲呼嘯而來,直逼上官霽月后心。
無奈之下,她只得微轉身形,槍鋒斜刺,堪堪躲過了這致命一箭,鋒利的箭矢劃破了她手臂的衣衫,浸出一道血色。同時手中長槍刺進了柳霆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染紅了他的鎧甲。
柳霆吃痛后退兩步,借機單手抓住了上官霽月的槍柄,刀光一閃,上官霽月手中的長槍便一分為二,逼得她后退好幾步,差點兒從戰車上摔落。
抬眼望去,那斷了的長槍把柄一半握在上官霽月手中,另外一半兒還插在柳霆的左肩上微顫著。
而這時,柳霆似乎殺紅了眼,竟一把抽出肩頭的槍鋒,任鮮血噴射而出也毫不在意,揮刀又向上官霽月砍來。
上官霽月此時手中沒有了兵器,不免落于下乘,眼看就要被刀鋒所傷,這時,斜刺里伸出另一柄長槍,架住了柳霆揮下的大刀。
“墨一!”上官霽月順著槍柄向上望去,就看見墨一的那張俊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凝重之色,好看的桃花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慍怒。
“你怎么來了?”
說話間,上官霽月揮出一掌,打在一名欲偷襲她的士兵的胸口,那名士兵便口吐鮮血,向后飛出去一丈遠,從半空中重重落下,壓倒了一片撲上來的士兵。
“小爺再不來,自己的兄長就要被砍傷了!”墨一說話間也不耽誤手下的動作,提氣運力挑開了柳霆的大刀。
只見眼前衣袂翻飛,兩人快速纏斗在一起,上官霽月不僅有些擔心,朝他大喊小心。
按理說墨一的修為定不是柳霆的對手,可是柳霆畢竟受了傷,而墨一正值精壯少年,體力上占了優勢,再加上這幾天槍法又有所精進,竟一時也不分上下,平分秋色。而上官霽月也和沖上戰車的士兵混戰成一團。
大約五十個回合后,墨一竟然使出了飛云槍的最后一招——飛云奪命,槍鋒所指,快若流星,震如雷霆,直刺向柳霆心脈。
柳霆睜大雙眸,口吐鮮血,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身上穿心而過的長槍,抬起手指著墨一斷斷續續的說道:“飛云……槍……”,便氣絕身亡,慢慢的倒了下去,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周圍的士兵見自家主帥身亡,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立刻扔掉手中兵器,一哄而散,反方向向城門外跑去。
墨一嗤笑一聲,瀟灑的收槍而立,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悅之情,看著上官霽月的那雙眸子更是亮若寒星,連連說:“齊大哥!我學會了!我學會了!”
上官霽月看墨一驚喜莫名的樣子,就像個孩子一般,不由得被她的情緒感染,扯起唇角,望著他淺笑吟吟。
這一幕,被小樓上的宇文靖全部看在眼里,他不禁虎眉一挑,欺身向前快走了幾步,一雙虎目精光四射,定定的看向墨一的方向。
他絕對沒有看看錯,真的是飛云槍!心里不由得思緒難平,九年了,他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飛云槍的這一殺招,難道那個孩子跟上官家有什么淵源不成?
黑色的“柳”字帥旗,被墨一齊齊砍斷,破敗的摔倒在雪地里,柳霆大軍兵敗如山倒,紛紛扔下手中兵器向城門涌去,逃命去了。
卻沒想到剛跑到城門外,正好宇文逸從松濤嶺救援回城,那神采飛揚的少將軍在大軍前勒馬而停,茫茫雪色中俯視著倉皇而逃的南遲士兵,不怒自威。
這一戰,淮陽城除了內城完好無損之外,四顧所及,皆是一片焦土,城墻破敗,血流成河,尸體堆積如山,無比慘烈。
北滄將士折損八千,殲滅南遲大軍七萬余人,俘虜兩萬余人,繳獲戰車千輛,兵器糧草若干,大獲全勝。
此戰之后,齊雨之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宇文靖破格提升她為三軍參領,只等任命詔書一到,便已是將軍之尊。
墨一也斬殺敵軍主帥立下大功,晉升校尉。全軍將士連升三級,記錄在冊,只等年關回朝一并嘉賞晉升。
自古以來,戰爭最是無情,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變成冰涼的尸體,熱血流干,埋骨他鄉,無碑無銘,成為荒野孤墳,風侵雨蝕,無人拜祭,多年以后,甚至不會有人再記得他們,不會想起他們曾經在這浴血奮戰,保家衛國。
上官霽月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沐雪而立,任憑寒雪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去管,頭頂如墨青絲已經盡染蒙蒙霜色,兩點眸眺望茫茫雪野,久久都未動一下身子,似是變成了一尊雕像。
“你說什么?老將軍找我?”營房內,傳出墨一不敢置信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
老將軍在他心里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現在竟然點名要見他,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的,墨校尉。”單膝跪地的一名年輕士兵對著墨一拱手行禮,恭敬回答道。
“起來,起來,別動不動就跪,小爺最討厭這些繁節俗禮!”
“謝謝莫校尉!”年輕的士兵起身,立在一旁,身子繃的僵直。
“你確定沒有聽錯?老將軍叫的是小爺的名字?”墨一搓著手在屋中來回渡步,來來回回走了兩圈,一雙桃花眼亮的嚇人,死死盯著來傳信的士兵,再次問道。
“是,老將軍說讓屬下請莫校尉過去。”那士兵一板一眼的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站在那里如木頭一樣不動了。
“那還等什么?!走吧!”聲未落,人已經如一陣風一般飄出了營房,直奔主帥營帳而去。
走到宇文靖的帥帳外,墨一只覺自己的心砰砰亂跳不停,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自己并不散亂的上衣,這才大步跨進帳內。
斂衣行禮之后,墨一才發現大帳中只有老將軍宇文靖一人,他正端坐在上方長案之內的一把太師椅上,目光炯炯,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了好一會兒,宇文靖在心頭嘆息一聲,目光慢慢暗了下去,這孩子的容貌跟沛澤兄沒有半點相似,難道是他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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