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就是掩飾?”
上官霽月蹙眉重復(fù)著秋明緋的話,一時間愣在當(dāng)場,情不自禁的向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幽深無波的眸子浮現(xiàn)出一絲慌亂,胸口那快了半拍的心跳讓她措手不及。
秋明緋走到門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瓶搖頭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哪里是什么千金不賣的神藥?只是普通的金瘡藥而已!你。∫虻湹酶A耍
這時,一對巡邏的士兵從眼前經(jīng)過,秋明緋擺擺手叫住了其中一人,隨手就把手中的玉瓶塞到那個士兵手里:“金創(chuàng)藥,送你了!”
士兵望著自己手中多出的小小瓶子,呆愣片刻,臉上頓時現(xiàn)出驚喜之色,心情激動的對著秋明緋的早就走遠(yuǎn)的背影,伸長脖子大聲喊道:“多謝秋神醫(yī)贈藥!”
也不知道秋明緋到底聽見了沒有,毫無反應(yīng)的繼續(xù)甩著寬大的袖袍,大步轉(zhuǎn)過前面營房的拐角,素色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冬日的夜,雪光瑩白,寂靜無聲。
房門緊閉,棉簾低垂的營房內(nèi)依然燭光溫黃,映照在白色的窗欞上,染成一片橘紅的暖色。
房內(nèi),溫黃的燭光下,上官霽月身披深藍(lán)夾衣,雙手托腮,趴在床榻邊上。長長的羽睫不停的瞌下又張開,那雙幽深如潭的眸子明明已經(jīng)目光渙散,困倦盡顯,但卻倔強(qiáng)的不愿合上去休息,時刻注意著床榻上那星眸禁閉的俊朗容顏。
床上的男子側(cè)顏如玉,輪廓深邃,他呼吸平穩(wěn),卻沒有絲毫要醒轉(zhuǎn)的痕跡。
心里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和彷徨,上官霽月伸手?jǐn)n了攏滑落肩頭的素色夾衣,再次托腮撐于榻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中光線一暗,燭臺上的蠟燭已然燃盡,只剩下角落里那一盞清油燈,還散發(fā)著昏黃朦朧的光。
久久不見床榻上的人影起身重新點燃新燭,仔細(xì)看去,原來,上官霽月趴在床邊竟然睡著了。
她羽睫輕垂,在下眼瞼投下一片濃濃的陰影,散落的青絲垂于臉側(cè),遮住了大半邊臉,鼻翼間的呼吸均勻輕緩,纖瘦的肩膀微微起伏著。
就在這時,床榻上的男子卻忽然在黑暗中輕眨了幾下眼睫之后,緩緩睜開了雙眼。
皇甫宸看著頭頂熟悉的帳幔,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全身一陣劇痛傳來,令他長眉一皺,又虛弱無力的躺了回去。
他側(cè)過頭來張了張干澀的嘴唇,剛想喊人,卻發(fā)現(xiàn)了趴在床榻邊上睡著的那纖弱身形。
只一眼,他便覺心頭一緊,雙眸之中立刻涌上復(fù)雜情緒:驚喜,欣慰,溫暖,滿足,還有那胸膛之中早就已經(jīng)不受控制,砰砰跳亂的一顆心。
輕輕的側(cè)過身子,皇甫宸抬起酸痛的手臂,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撥開散落在上官霽月頰邊的發(fā)絲,輕柔的挽到她的耳后。望著燈光下那嬌美的容顏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浮現(xiàn)一絲溫柔笑意。
微涼的指腹輕輕劃過女子細(xì)滑的臉頰。真好!她沒事,他也還活著。
月兒,我早已經(jīng)對你傾心相許。等你大仇得報,你可愿為我挽起長發(fā),穿上那大紅新衣,嫁我為妻?
忽然,那纖弱的身形微微動了一下,皇甫宸像是觸電一般立刻縮回了手指,重新躺好,閉眼假寐。
上官霽月睜開惺忪的眼眸,看向床榻上依然雙眸緊閉的男子,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次把目光投注在皇甫宸那俊朗的容顏上。
“皇甫宸,你一定要快點兒醒過來……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要如何才能回報一二?你的愛重之心,讓我誠惶誠恐,更讓我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你為我做的一切,讓我感動莫名。我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重來一世,絕不再輕易動情,定要尋得傾心相對之人,不負(fù)韶華,不負(fù)癡心,不負(fù)此生。我從來沒想過,你就這樣突然的出現(xiàn),我連一絲準(zhǔn)備都沒有,就為你亂了分寸!
皇甫宸躺在床榻上,把上官霽月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一字字,一句句,都重重敲在他的心頭,讓他激動莫名。
當(dāng)他聽到上官霽月親口承認(rèn)自己對他動了情之時,他的心跳的狂亂異常,似要破膛而出。心神激蕩之余,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他的月兒竟然親口承認(rèn)她對他動了情?!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張開雙臂把她擁進(jìn)自己的懷中,告訴她,他喜歡了她九年,尋了她九年,也思念了九年。她是他此生唯一摯愛之人……
當(dāng)他想睜開雙眸之時,突然又聽見上官霽月自嘲的笑了一聲,接著道,“可是,你是北滄皇子,身份貴重,你可能還不知道,圣旨已下,你已經(jīng)貴為宸王,馬上就能開衙建府,娶妻納妾。而我,身負(fù)血海深仇,前途迷茫,你與我終歸是殊途……,若有來世,定不負(fù)君心……”
皇甫宸聞言,只覺心頭一窒,似被人狠狠敲了一錘,沉痛難當(dāng)。心間剛剛?cè)计鸬男苄芰已姹划?dāng)頭一盆冷水澆滅,落差之大,讓他有種從天堂掉進(jìn)地獄的錯覺。
什么宸王,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她只聽見上官霽月緩緩?fù)鲁龅摹笆馔尽倍帧?br />
殊途?為何是殊途?月兒,你難道從未想過要嫁我為妻?哪怕是在你對我動了情之后,也還是想自己獨(dú)自一人背負(fù)嗎?你對我還真是狠心,對自己更狠。什么來生,只不過是世人自己蒙騙自己的謊話罷了,若真有生死輪回,那本殿愿用生生世世只換你今生廝守。
上官霽月說完,便羽睫低垂,掩去了眸中痛楚,半晌過去,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青色的棉被下,皇甫宸雙手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被角,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和肩頭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殷紅了潔白的中衣。傷再痛,也痛不過他此時的心。
此時,饒是像他這般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錚錚男兒,浴血沙場的鐵骨漢子,竟然沒有勇氣睜開那緊閉的雙眸,不知如何面對榻前那個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堅毅女子。
月兒,我們還沒開始,你就這樣先放棄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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