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閉,輔門開。處處皆是儒門弟子忙碌的身影。
在禮部學官的帶領下或是打掃,或是布置桌椅,學子們不耐其煩一遍又一遍的忙碌著。
“教統要回來了,教統要回來了!比彘T學子心中是忐忑的,對于學子來說太學主太過于遙遠,教統便是學海無涯的信仰。
而另外一方面,教統要“棄儒歸佛”的風聲也是人人聽聞。
“不可能,教統怎么可能皈依佛門!
“吾聽說教統已經把頭發都剃了?”
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學海無涯最高領導教統弦知音棄儒歸佛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雖有各部執令壓制,但外界信誓旦旦的說辭卻讓學子們忐忑了。
“仁義禮智信”
“修生治國平天下”
“子曰:學而”經年求學,儒門早已經是自己的一切了,早已經貫穿了自己的身心。
心頭那壓抑著的不安唯有忙碌才能讓自己得到片刻安寧。
就在這暴風雨前的寧靜中,月江流走入了學海無涯。
宮帷漫飄,遠處亭臺匾額上“知樂”二字娟秀婉約,觀字及人,可見那作者心思之剔透。
往前走去,十二樂官正在入神演練。
編鐘醒神、笙鼓正心、簫笛相伴、瑟琴合鳴,聽之一股威嚴莊壯的氣勢撲面而來,此乃儒門正樂。
月江流正了正衣冠,對著看見自己進來的月靈犀點了點頭便在亭外坐了下來。
看著不遠處峨眉輕掃,一身盛裝的月靈犀散發著一種知性,更有著不遜色男兒的堅韌,月江流心中有悲有喜。突然覺得自己多年來對她的了解太少了,小月兒長大了!
“雪堂紅萼向人愁,赤壁江深雨雪流。天下悠悠兵馬里,晚來煮酒上黃樓。”禮部執令月靈犀,她的人生還是重回軌道到了這里。“有我無我,差別無他!
一曲完畢,月靈犀遣散了樂官:“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月江流笑了笑:“吾剛好回來,便直接過來了。”
月靈犀半是埋怨半是詢問道:“聽央師說,你有事兒要去辦?現在好了嗎?”
月江流道:“靈犀,吾知道你們是為了吾好?”
月靈犀突然打斷道:“哥哥,你叫吾什么?”
月江流道:“靈犀!怎么了!
月靈犀皺了皺可愛的眉頭:“你突然叫名字,吾感覺怪怪的!
月江流哈哈一聲:“靈犀,你現在都是執令了,再叫你“小月兒”讓你的那些學生聽了,還怎么教他們。”
月靈犀道:“話雖如此,但是哥哥不叫吾“小月兒”,感覺不習慣呢!
“對了,吾聽傳言說,教統要棄儒歸佛,哥哥,你對此時可有了解!比羰撬艘簿土T了,但是教統百年前便開始精研佛門典籍,漸漸放下了儒門圣典,這是月靈犀一早便知道的。
月江流嘆了口氣說道:“哎,端看教統之心了。”
月靈犀道:“懷殤曾說,教統”說道這里,月靈犀眼中一片憂愁。
月江流拍了拍月靈犀肩膀道:“靈犀,切勿多慮,一切有吾!
月靈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哥哥,你不知道,前幾日父親私下對吾說。若是”
“若是教統棄儒歸佛,那么他必然清理門戶!
“哦,太史侯如此說嗎?”月江流不由一凝。
百年來,學海六部明面上是央森執掌,但暗里卻是太史侯在盡心盡力。
太史侯看似古板,謀權重勢,事實上卻是最關心儒門盛衰的人。弦知音若以儒門學海無涯最高領導身份棄儒歸佛,那便是將儒門置于佛門之下,這是太史侯萬萬不能容忍的。
苦境歷來以三教為尊,平日雖說三教一家親,但是私底下卻是水火不容。在原本命運中,儒門圣司能心安禮得的設計殺了武林棟梁一頁書還不是因為那是佛門之人。三教有別,這才是三教中人真正的態度。
月靈犀點點頭道:“三教共存乃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教統若是歸了佛門,那必然分了高下打破這個平等!
“到時候,別說儒門中人。就算是道佛兩門,也必然容不下教統了。”月靈犀擔憂道。
“三教平橫如走懸絲!痹陆鼽c了點頭:“教統此舉的確差了!
月靈犀道:“父親已經差人四處尋找太學主,希望他能出面。”
百年前月江流遍灑探子,自己雖百面未出,但是暗中卻一直有人打理。太學主潛伏之地,月江流也有了大致推測但是這些都不能讓月靈犀知道:“太學主百年前曇花一現,而后便不知所終。這個希望渺茫啊!
月靈犀道:“哎,但愿能有結果,免了父親走上極端!
看著妹妹那憂愁面孔,月江流心疼撫平他的眉頭到:“靈犀,你放心吧,此時自有轉機!
看到哥哥的模樣,月靈犀勉強的笑了笑道:“倒是吾又讓哥哥擔心了。”
月江流道:“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呢?”
看著月江流溫柔眼神,月靈犀眼中仿佛又出現了百年前,那個倔強的少年面對千夫萬指替母親報仇。又看見在終日幽暗中,那刻骨的子午罡煞中勉強微笑的他,堅強的姑娘終于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哥哥,這么多年苦了你了?”
碧玄草堂,四周綠竹環繞,甚得林中靜趣。
這里本是伏龍先生曲懷觴隱居之所,但自從好友素還真上門后,這里便再難有安靜時候,而今日,更是高人頻至。
書童蘅蕪像一只小蜜蜂一般在眾多客人中添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南位之上,一道者含笑點頭。對坐之人身著云霓袈裟,捻指彈撥,忘情入神,沉入非想非非想的空境之中。
而在一旁,北窗伏龍曲懷觴也閉目入神,仿佛陷入無邊清樂之中。
而在一門之隔的庭院中,不二做一口干完茶水,大劍觸地,驚起一片塵埃:“吾說,你們在搞什么玄虛?”
不二做指著僧者面前的無弦琴說道:“這琴上弦都沒有一根,也聽不見什么曲子。你們偏偏一副聽得入神的樣子,不是在拍他馬屁那就奇了!
曲終,僧者手一按,仿佛是撫住琴弦一般。
伏龍先生回味著笑道:“不二做,大師無弦琴聲乃是絕世之音,你屏棄爭斗之心自能聽到!
不二做說道:“行走江湖,本來就是殺人和被人殺。要是沒了爭斗之心,那還不如出家當和尚呢!”
僧者輕輕睜開眼說道:“行走江湖是緣,出家清修也是緣,若是緣分到了,施主自然能聽到吾之琴聲!
不二做搖了搖手道:“免了免了,吾報恩報仇不二做,怎會去做你的小和尚!
道者左手握長蕭,右手撫摸著三尺美髯哈哈笑道:“哈哈,不二做你打打殺殺在行,讓你出家還不如殺了你呢?”
不二做一副知音的樣子,高興的一手摟過道者肩膀:“還是你這老鳳凰了解吾!
看到不二做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伏龍先生輕咳一聲道:“不二做,你不在家陪夜愁雨,怎么跑出來了!
不二做頓時尷尬,支支吾吾說道:“走跳江湖,當然是要光棍啦,吾和她分手了。而且那兩口子歪膩著,吾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來你這里躲兩天。”心中卻暗道,難道吾被逼婚,嚇得跑路這種沒面子的事也要告訴你嗎?
伏龍看到不二做神色,不由一樂。
就在此時,一背負刀劍手握羽扇面色青黃各異的男子走入。他面沉如鐵,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有客到了!”鳳凰鳴說道。
伏龍先生看到來人,驚喜地上前招呼:“是前輩,你終于走出小屋了嗎?”
來人對著鳳凰鳴一點頭,便對伏龍先生說道:“吾乃敗刀殘劍邪亦正,乃是正亦邪的胞弟!”
不二做看到來人面目,心頭便想起了獅子國大戰時候,被狼心狗肺的玉陽君扔在地上那與面前同樣面孔的頭顱。說道:“你說的正亦邪,可是和你同樣面目,只是顏色相反的人!
邪亦正點頭道:“是!”
自邪亦正進入滅境,便與鳳凰鳴解開前嫌。鳳凰鳴是大度之人,對邪亦正兩兄弟的遭遇在邪亦正也是知道了大概。兩人同出滅境,邪亦正便明言,要去尋找大哥,重續伯仲之情,只是想不到卻是天人永隔這個結果。
鳳凰鳴上前道:“節哀!”
邪亦正道:“師尊方城子屢次算計吾兄弟,如今更殺吾兄長,吾與他誓不兩立!闭f著,又對鳳凰鳴一禮道:“多謝道隱為吾收斂兄長遺體,修補神州支柱,請讓吾同行。”
邪亦正之語斬金截鐵,伏龍先生道:“有前輩之助,吾等更增戰力!
此時又聽門外腳步聲。
“華陽初上鴻門紅,疏樓更迭,龍麟不減風采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薄
詩號中儒門龍首瀟灑來到,一聲華麗錦袍將小院照得珠光寶氣。
而龍首身后,一不凡道影同身走入。眾人望去,只覺眼前之人遙遙渺渺,恍若未知之天,正是道境玄宗六弦之首蒼。
儒門龍首疏樓龍宿看見僧者,施了一禮道:“想不到大師也在這里!”
僧者微笑點點頭。
疏樓龍宿說道:“吾去查探神州支柱所在極封靈地時,遭遇邪靈伏殺,辛有蒼出手相助!
伏龍先生稽首謝道:“多謝弦首相助!
蒼一掃拂塵阻止道:“同為正道自當攜手,何況龍首與吾乃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蒼環視一周,但見眾人皆是氣機浩渺,能為深不可測之輩便接著說道:“修補神州支柱,吾本應同行,但吾卻放心不下吾之同修墨塵音,他之改變讓吾憂心!
千年同修之情,蒼深知墨塵音秉性,但是改換根基叛出玄宗卻是自己親眼所見!爱敵跛嫖岑焸蟊悴桓娑鴦e,吾必須明白其中變化原由!
蒼話語中滿是憂心。
曲懷觴說道:“修補神州支柱一事,前輩請勿憂心。”
蒼道:“諸多同道齊聚一堂當可無憂亦。”
就在此時,天上佛光點點,梵唱中一道身影伴隨清脆詩號:“苦海無返,欲醒還眠,前程如夢,一枕悠然!
佛光凝聚,只見蒲團上,一清秀俊朗的赤足佛者手杵著頭,嘴角淺笑,泛起淡淡的兩個酒窩。
他雙眼緊閉說道:“好友鳳凰鳴,你邀吾來此,是為了讓吾見見各位朋友嗎?”
佛眼開,輕起身,便是佛足染塵。
鳳凰鳴哈哈一笑:“吾請好友你來卻是有一場大功德要送你!
臥佛一枕眠眼光一掃定在了蒼的身上:“集苦滅道四境,想不到今日卻齊了大半!
蒼稽首道:“道境玄宗蒼見過滅境掌輪!
鳳凰鳴驚訝道:“喔,你認識好友一枕眠?”
蒼道:“吾不認識臥佛,但是吾認識滅境掌輪!
一枕眠也接著道:“吾也不認識蒼,但卻認得道境玄宗真氣!闭f罷,又回頭對著彈琴僧者道:“大師,你身上有一股讓吾熟悉的氣息。”
僧者正式雅僧佛公子,他回到:“你,吾也感覺很是熟悉。”
不二做看著兩位和尚目光匯聚,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了,說道:“真和尚見到假和尚,不熟悉那就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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