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滅？”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匯報在了拉瑪穆賈姆的面前。而對于他來說，那個寺廟里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他手中整體戰局的一個縮影而已。以一隅窺全局，這一場突發性的打擊行動在最后來看可以說是失敗的，而且絕對是損失慘重。所以，即便是拉瑪穆賈姆已經對九頭蛇可能存在的反擊做好了足夠的心里準備，在這一刻他也是忍不住地驚呼了起來。

    而面對他這樣的驚呼，本來還想把事情往小了說的情報官心里一顫，立刻就把自己手里的情報完完整整地匯報了上去。

    “是的，將軍閣下。昨日凌晨至今我們一共對十六個邦內的人神教寺廟發動了突襲。而就結果來看，均未能起到預期的效果。除少數地區在呼叫智械支援的情況下完成了任務之外，其他的所有行動均以失敗告終。我們至此損失了警務機關成員一千四百二十二名，陸軍成員一千七百人。根據比較，這應該是建國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國內戰役了。”

    “最為慘重？”從聽到匯報開始，臉色都不是非常好看的拉瑪穆賈姆在這個時候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致。對于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指揮官來說，這樣的一個名頭掛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絕對是恥辱中的恥辱。而即便是以一個政客的身份來說，這也會是一個非常難看的污點。

    可以說，自從放下了自己內心里的那點堅持時開始，拉瑪穆賈姆的心里已經是偏向于那個作為政客的自己了。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更多的并不是在為那些犧牲了的士兵們而感到悲傷，而是在想方設法地想著，自己該怎么才能給自己掩過飾非。

    說真的，這的確是有些男的。不過，拉瑪穆賈姆在這方面總是有那么幾分特殊的急智。所以他只是想了一想，就對著自己面前的情報官這么問道。

    “你手里有對方損失的人數匯總嗎？”

    “什么？”聽到這個問題，情報官先是一愣，然后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打開了自己手里的文件，在細細地觀察了一番過后，才認真得對著拉瑪穆賈姆說道。“是的，將軍閣下。我這里有統計出來的敵方損失人數。一共是兩萬八千七百二十四人。還有一部分規定打擊地點之外的人數，暫時未計入統計之中。如果您需要的話......”

    “不用了，就這樣吧。”擺了擺手，拉瑪穆賈姆就這樣吩咐道。“你就這么去開新聞發布會，告訴那些媒體，我們在一夜之間取得了十倍戰損比的巨大勝利。人數上你自己稍微淡化一下，不要給出具體數據，明白嗎？”

    “是的，長官。我明白！”

    情報官非常上道地敬了個禮，轉身就走了出去。而看著他這樣的表現，拉瑪穆賈姆在滿意地點了點頭的同時，也是悄悄地心里松了一口氣出來。

    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和情報官達成一致，那么在外界媒體的風評上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言。畢竟，他沒有說謊話，這場突擊戰的確是打了個十倍戰損比出來。當然，真要是在明眼人眼中，這肯定不是一回事的。

    手里有槍，一個士兵就能鎮壓百十個手無寸鐵的平民。而即便是沒有武器，士兵和平民之間的正常戰損比也應該是在三到五個之間。他們是專業的戰士，當然和平民職業的家伙有所不同。所以，拿一對平民的損耗來計算什么戰損比的問題，根本就是扯犢子的事情。

    當然，這種事情在印度國情下是很少被計較的。能看清楚這一點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軍方，而軍方自然是會包庇他這個自己人。至于政府方面，一來沒有幾個人能管到自己的頭上。只要自己認定了這件事，就基本不可能被人翻案。而即便是有這個能力的人，例如黑格泰爾這個總理，他也不可能明白戰損比里面的貓膩。

    這也就是說，只要以后不再出現類似的問題，那么這一關就算是渡過去了。而以后該怎么做，拉瑪穆賈姆此時已經是在自己的心里盤算了起來。

    “北方的幾個邦的行動可以暫緩上一緩了。在這么下去，也不過只是把損失進一步擴大了而已。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可能給別人落下把柄。這種事情可不能做。但是，時間上又拖不了太久。黑格泰爾總理一直在關注著這個問題，如果我久久不行動的話，最后還是會在他的面前掉分的。而如果他一旦開始查，自己謊報軍情的事情恐怕也要被抖露出來。”

    盤算了一波利害關系，拉瑪穆賈姆就忍不住拉扯起了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么看來，到底還是要借助于那些智械的力量啊。可是，借住他們的力量也是會在總理閣下的面前掉分的。那會讓很多人以為我們的政府無能，只能依靠這個來自美國的高科技。那么動用重型武器，進行全方位的打擊？”

    “這樣也不行。先不說重火力夠不夠的問題。北方的幾個邦本身就不是很穩定，再加上和巴基斯坦接壤。一旦動用了重武器，很可能會引來連鎖的反應。到時候一旦情況向著最糟糕的地方開始變化，那么這個巨大的責任可就要落在我的身上了。而到了那個時候，就只能做一枚棄子了嗎？”

    思前想后，拉瑪穆賈姆還是覺得，利用智械才可能是比較靠譜一點的選擇。而當他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時候，他卻是愕然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指揮智械的權利。

    天錘局方面的指令說的很清楚，在這個特殊的行動面前。智械、天錘局和印度政府是三個相互獨立，又相輔相承的系統。當然，作為印度政府這一方，他們并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情況。所以直到如今，他們也一直是在以自身的努力來盡可能地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以黑格泰爾為首的印度政府所強力爭取的條件，也是被天錘局背后的各國政府所默認的事情。雖然口頭上大家都不信任印度政府能夠有這個實力，但是作為各個國家的首腦，誰也不想開那個先河，以天錘局為平臺強行得介入到他國的內政中去。

    這個先河一開，那么以后的人可能就會有理由把同樣的事情放到他們的國家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國家會不會淪落到有這樣的一天。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多給印度政府一些面子。

    這也是為什么名義上是三方聯動，但是主體上卻一直是印度政府在動作的原因。因為只要印度政府不表現出局勢失控，他們已經無能為力的意思。那么不論是智械還是天錘局，都不會行動放到明面上來對他們進行支援。這一點，包括之前智械對那些士兵們的援助，那一切其實也只是在私下里通過天錘局達成的協議而已。

    拉瑪穆賈姆沒有權利指揮智械，他最多也只能是通過天錘局這個平臺來和智械進行商議，從而達成某些協議。這是他以往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包括之前的那些也只是看在天錘局的面子上，所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得不去做那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為了利益，為了前途，為了野心。他很快就收斂了自己內心里的那些情緒，轉而撥通了一個專屬的電話。

    “我是拉瑪穆賈姆.森。榮譽顧問，等級八。我要求和智械方面的負責人進行事物商榷。”

    天錘局的情報員很快就把這個要求匯報了上去，而沒過上多久，拉瑪穆賈姆就聽到了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很是機械的電子聲。

    “你好，拉瑪穆賈姆.森上將。我是智械二代首腦賈維斯，請問你有什么是需要我提供服務的嗎？”

    智械最初的首腦奧創出了問題，在美國境內引發了一場小騷動，這是大部分政府高層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也知道美國方面很快就給智械換了第二個首腦，而因為智械在運行方面一直沒有出過什么問題，所以各國的政府也只是關注，而沒有叫停。也正是因為這樣，拉瑪穆賈姆才并沒有因為賈維斯的自稱而有任何的驚訝。他只是簡單的問候了一聲，然后就直接地對他說道。

    “閣下，我需要你提供支援，幫我鎮壓那些人神教的寺廟！”

    “將軍先生，我們已經給你們提供了相應的支援了！”

    賈維斯剛剛回復了一句，拉瑪穆賈姆就已經是打斷了他，并且更加直接地對他說道。

    “我知道，閣下。我要的是更加強力的支援，甚至更進一步地說，我希望你們智械能夠成為鎮壓人神教寺廟的主力！”

    “可是將軍，這樣是否會過于牽涉入貴國的內政。貴國政府愿意讓我們接手這一切嗎？”

    賈維斯這么回應道，而他的說法也是并無道理的。在眼下這個緊張的時節，如果智械按照拉瑪穆賈姆說的，大范圍的接手這樣的任務。那么很可能會給天錘局背后的國家們一個特殊的信號，那就是印度已經撐不住了。而這絕對不是印度政府所愿意看到的。

    而對此，拉瑪穆賈姆已經是有了自己的初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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