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誰？”
無長一怔，看向云飛揚。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只覺得這小白臉面目可憎，并沒有熟悉的感覺，無長搖搖頭：“我看不出像誰。”
“看不出來！哈哈，你居然看不出來！”龍思羽仰天，目中淚光粼粼，“他像原來的龍飛！像我自小一起長大的婚侶！”
無長呆住，他保留的龍飛的記憶并不多，又是念體，哪還記得龍飛原來是什么氣質(zhì)，只知道龍飛原本是我行我素，似乎放得很開，難道就是這小白臉這個樣子？
眾賓客又是一陣嘀咕，這才明白龍家的公主下嫁給一個云家不出名的低階弟子，竟然只是氣質(zhì)上像她前婚侶，真是個情種。
看來這一場鬧劇，很快就要收場了，正主來了，替代品就要讓位。
無長嘆了口氣，看來又是天意弄人，他想了一下，問：“黑鷹帝國是怎么回事？”
“還不是想逼你出來！”龍思羽道：“我以為你沒有去外域，而是躲了起來。”
無長一皺眉：“那為什么一定要滅黑鷹帝國？”
“我這么逼你，你都沒現(xiàn)身，我相信你一定是去了外域，我絕望了。”龍思羽搖了搖頭：“我就要大婚了，我想徹底割斷與你的關系，我要徹底抹去與你有關的一切。”
“我恨你！”她咬牙道：“也要讓你恨我！”
孽緣啊！眾人唏嚅的同時，又疑惑起來，難道龍飛原本是黑鷹帝國的人？
無長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后慢慢地道：“幸好我回來的及時，你還沒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現(xiàn)在，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愿意跟我走嗎？”
龍思羽一僵，臉上神情變幻。
云飛揚眉毛一揚，卻慢慢地平復下來，沒有開口，作勢向前的步子也沒邁出。
“沒用的種！”無長暗自冷笑：“這哪里像龍飛！”
龍思羽臉上慚慚現(xiàn)出憧憬的神色，目中發(fā)光，她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一件極可怕的事情，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她挽住云飛揚的胳膊，看著無長，緩緩道：“我們的婚禮已成，已經(jīng)是夫妻，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我不能跟你走。”
無長覺得自己心底深處突然有根弦斷了。
他輕輕點點頭，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眾賓客原以為婚禮會出現(xiàn)重大轉折，龍家大小姐會跟他的前婚侶走，哪料到竟然波瀾不驚，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小插曲就這樣輕輕過去了。
“婚禮繼續(xù)進行。”龍巖大聲宣布。
“不！”
龍思羽松開云飛揚的手臂，一把扯下身上的大紅喜服，兩手一分，撕成兩半，隨手扔到空中。
然后大聲道：“我龍思羽沒有嫁人，今后也不會嫁人，你們請回吧。”
說著轉身向圣殿大步走去。
眾人大愕。
云飛揚緊走幾步，拉住龍思羽的胳膊，道：“思羽！”
龍思羽霍然回頭，冷冷地道：“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滾，別逼我殺你！”
云飛揚愕然松手，灑脫的氣質(zhì)不再，代之以氣急敗壞的神情，看著龍思羽遠處的背影，眼中閃過陰沉的恨意。
云光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云如意嘆了口氣，道：“師兄，咱們回云白星向掌門師兄回報吧。”
其他賓客見此情形，紛紛告辭而去。
一場隆重的婚禮，不歡而散。
圣殿里，龍思羽軟軟地坐倒在蒲團上，身子不停地哆嗦：“二十年了，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域外，誰知道他竟然回來了，還變得這么強大，幽蘭沒有跟他在一起，想必是被幽倪族帶走了，如果他知道與我有關，絕對不會饒了我的，我沒有害他妹妹，他都能拋棄我，如果知道是我害了他妻子，不知他會干出什么事來，圣祖啊，你教教我，我該怎么辦？”
任性的女人很可怕，也很可悲。
無長并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他沒有停留，也沒有立即離開龍星，而是飛到中洲大陸東邊的那個小島上。
這里曾經(jīng)是龍飛的住處，也是龍飛與龍思羽兩心相悅的地方。
小島的中間原本有一個二層的閣樓，但現(xiàn)在只剩一片瓦礫。
無長靜靜站在瓦礫上，不思不想，仿佛一尊雕像。
此時，他心中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許久。
他緩緩抬頭。
“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空中突然閃出一人，慢慢降落，落在無長對面。
龍印。
星際聯(lián)盟唯一的新晉六級圣人。
龍印的相貌倒沒什么變化，但氣質(zhì)變了許多，給人一種空虛而自在的感覺。
“我只是不想打擾你。”龍印微微一笑。
無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圣體！”
“你居然能看出我這是圣體。”龍印驚訝地道，他仔細審視了一遍無長，更是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你竟然也修成了圣體！”
“圣體有什么了不起。”無長淡淡地道。
龍印對著無長左看右看，好一會兒才道：“剛才我為你算了一卦，發(fā)現(xiàn)你的運格出現(xiàn)了重大的轉變，所以才來見你。”
“哦？”無長饒有興趣地道：“我洗耳恭聽。”
龍印道：“你原來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血池，所到之處，無不血光連連，血流成河，來填充你這血池。”
無長原來聽過這套說辭，并不怎么相信，但事實證明龍印說的竟然是對的，他就象是一個煞星，不管到了哪里，總是死傷無數(shù)。
他都麻木了。
“就在剛才，我以為我龍星又要死很多人，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龍印嘖嘖地道：“我急忙為你算了一卦，卻發(fā)現(xiàn)你的血池還在，但是竟然已經(jīng)滿了，不再需要更多的血液。”
“滿了？”
“是啊，這太奇怪了，這得死多少人才能填滿血池啊，當初，我星際聯(lián)盟死了那么多人都不見你的血池有什么動靜。”龍印贊道：“幸好你去禍害外域，贊，太贊了。”
無長一怔，前園星和后海星并沒有死多少人，與喬家星堡上千萬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難道死的這些人不僅要看數(shù)量，更要看實力？
聽倪皇說二十多個神人和近百圣人幾乎死絕，被倪皇以倪花所殺，后來連倪皇都被擒，難道是他們的血灌滿了血池？
要知道，星際聯(lián)盟數(shù)百個星系億兆人口上百萬年才出了一個龍圣人，培養(yǎng)出這么多圣人和神人，得需要多少資源和時間的沉淀。
無長心驚肉跳：“難道那些神人和圣人是因我而死？”
“可是，我哪有那么大的力量？”
他望著龍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龍印興奮地道：“來，跟我說說，你是不是去禍害光明圣人的地盤了？”
“光明神我倒是見過了，不知他死沒死。”無長麻木地道。
“光明神！”龍印大吃一驚，“還有七級神人！”
“他下邊有七個弟子，上次來的是排名第七的弟子，叫圣七。”
“什么？有七個光明圣人。”龍印張大了口。
無長漫不經(jīng)心地道：“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死絕，我估計死得差不多了。”
“這么說，你真的去禍害他們了！”龍印驚喜地道：“上次的光明圣人死了，這我知道，思羽告訴了我，莫非其他光明圣人甚至光明神都被你害死，是他們的血灌滿了血池？”
無長看了他一眼，心道：“如果我說死了十幾個神人和上百圣人，不知你會不會跳起來。”
他淡淡地道：“你來見我，應該不只是給我算卦的吧。”
“不錯，我卜完卦之后，就想過來把你殺了，只是沒想到你實力增長得這么快。”龍印毫不諱言地道。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龍印笑道：“我還想試試！”
他一抬胳膊，右手突然離體飛出，急速變大，化為一個巨大的手掌向無長抓去。
他的獨門圣器，大手印。
無長搖了搖頭。
一點劍光乍現(xiàn)，巨手從中斷開，然后淡化，散于無形。
青劍。
偽神器。
“啊！你毀了我的圣手！”龍印慘叫。
“一個圣器，有什么了不起。”無長不在意地道，仿佛只是打碎了一個破磚碎瓦。
“你！”龍印驚恐地看著他，“別殺我，我只是試試你的實力而已。”
他出手確實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能殺就殺了，殺不了也無所謂，他不認為無長對他有什么威脅。
他的圣體只是個樣子貨，也就一張皮，二十年的時間根本不足以凝成完整的圣體，而且他把大多數(shù)時間都放在圣手上，有了圣器，他就是的的道道的圣人，就有了絞殺一切不服的力量。
他的圣手也還是不完整的圣器，需要時時維護，更像一個堅持的久一些的法術。
嚴格來說，他還不是圣人，但為了壓服星際聯(lián)盟各方勢力，更威懾外域凱覷之人，他宣稱已經(jīng)進級圣人。
但龍印更不相信無長也成了圣人，雖然看起來似乎也像圣體，但他能清楚地感應到那與圣體有著很大的區(qū)別，更像一個法偶。
二十年從一個內(nèi)門弟子修成圣人，開玩笑，怎么可能！
因此他想試一試無長到底用了什么幻術，反正那個擁有劍意的可怕女人沒跟來。
他絕沒想到，對面并不是紙老虎，比真老虎還老虎。
他都沒看清是怎么回事，他的圣手就被破了。
撞石頭上了。
正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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