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見元南王的次數很少,便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認識的。
他遠遠地就躬身,保持基本的禮儀。
雖然有養育之恩,但父子之間并沒有太多的情分,元南王雖然權勢滔天,但無長并不怕他,他知道自己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對這投生之地雖然戒備,卻沒有太多敬畏之心。
舒妃欣喜地迎上前去:“王爺,你來啦!”
“哼!”元南王卻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不理舒妃,徑直走向無長。
舒妃愕然變色,有些慌恐地蹲身請安。
王爺雖然不喜兒子十一郎,但一向對她和顏悅色,從未如此冷淡。
元南王走到無長面前,見十一郎也不上前拜見也不請安,更是惱怒,冷冷地道:“靈草呢?”
無長平靜地答道:“離得遠,沒有采來,準備明日去采。”
為了彩翼,他必須咬死這件事。
元南王掃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阿誠,冷哼道:“沒用的奴才,連小主子都看護不好,要你何用!你且回去,等著受罰。”
阿誠渾身一抖,哆嗦著磕頭:“是,王上。”
他匆匆起身離開月茗園。
無長微微皺眉,卻沒有為阿誠開脫,有了彩翼,他已經準備離開元南王府,自不能再留阿誠在身邊,到時多補償他一些錢財就是。
元南王面無表情,問道:“靈草在什么位置?”
無長心中一凌,他今天做的事與往常大異,又悖于常理,已經受到猜疑,他必須將自己的行為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且不能再失去彩翼,為此他必須坐實彩翼就是探靈鳥。
他答道:“我從望曦橋前面入山,大約一個時辰,在左側山峰的對面,有一面峭壁,靈草就在那里。”
元南王略一皺眉,說道:“舟之,你看看它是不是探靈鳥。”
“是,王爺。”元南王身后的一隨從斜前一步,盯住無長肩上的翠鳥。
彩翼左右晃著腦袋,渾不在意,強者他見得多了,異域強者的威壓宛如清風拂面,它怕猛獸,卻不怕人。
隨從抱拳稟告:“王爺,這只翠鳥確實不尋常,但我不能肯定它是否探靈鳥。”
“哦?”元南王目中閃過異彩,說道:“那就勞舟之一趟,去那峭壁看一看。”
“王爺客氣。”那舟之一躬身,騰空而起,斜斜向北飛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能夠御空飛行!
無長張大了口,呆望著天空,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內心中產生一種渴望,自己什么時候也能在空中自由來去,可是,內心深處似乎又覺得也沒什么了不起,飛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能耐。
他有一種明悟,在另外一個世界,自己肯定也會飛,冥神應該是一個很強大的存在,能接觸到神主天五和異域尊主,自己曾經也是一個絕世強者。
然后,他就平靜下來,只是心中暗自禱告:“峭壁上那只魂力強的猛獸,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元南王看著他的神色變化,露出嘉許之色,口氣也緩和下來,問:“你怎么知道探靈鳥?”
無長早已經想好,答道:“當然是在書上看到的。”
“你說謊!”元南王叱道:“我可沒聽說你讀過書。”
無長一昂頭:“我只是不愛讀書,又不是不讀書。”
這時,舒妃也打圓場,說道:“十一郎的書房有不少書呢。”
元南王看了看她,神色更顯緩和,說道:“你不要替他說話,今天這事我必須問清楚了。”
“是,王爺。”舒妃輕輕舒了口氣,對無長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兒子對父王服軟。
無長只作沒看見,現在不是服軟的事,而是如何把事情揭過去。
元南王眉頭微皺,看向無長肩頭的翠鳥,問:“你怎么就認出來它是探靈鳥?”
“它是有靈性的。”無長答道:“我看到它的時候,它向我求救。”
元南王鎖眉回頭,這時,另一隨從上前半步,小聲道:“據屬下了解,當時這只翠鳥確實對十一世子尖叫了一聲。”
元南王點點頭,說道:“這不足以說明它就是探靈鳥。”
無長辯解道:“當時我肯定它是一只靈鳥,才想方設法把它弄到手,后來它認主之后,我才確定它就是探靈鳥。”
“認主?”元南王再次看向無長肩頭。
“對,認主之后即可心意相通。”無長為自己圓謊:“它想的我就能大概猜到。”
元南王再次回頭,問:“是這樣嗎?”
那隨從答道:“有關探靈鳥的記載極少,倒是有探靈蟲和探靈鼠的記載,據屬下所知,似乎是有這么回事。”
元南王頓時露出一絲微笑,嘉許地道:“沒想到,十一郎倒長了一雙慧眼。”
舒妃又是欣喜又是慈愛地看著無長。
元南王微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年,我對你關心的較少,那也是你自己不爭氣,你既然有能力,我自不會讓你荒廢,說說看,你還有其他什么本事?”
舒妃走到無長身邊,輕推了他一下,小聲道:“兒啊,還不趕快謝謝父王,有什么就說什么。”
無長想了想,以后還要仰仗元南王,而且也該顯露出一些能力,以改變人們對他的印象,便順勢躬身施禮,說道:“謝謝父王,我還有武藝傍身,才敢入山,此事怪不得阿誠。”
“哦,你還會武藝?你不是不喜歡學武么?”元南王露出驚訝的神色。
“不喜學武并不代表我不能學武。”無長一幅自傲的樣子。
元南王再次上下打量無長,驚喜地道:“令中,你去試試十一郎的武藝。”
那隨從抱拳道:“遵命。”
他向旁邊寬闊處走了幾步,對無長抱拳道:“世子,請。”
無長對肩頭的彩翼說道:“你去樹上啄蟲吃,等我招喚。”
彩翼應聲飛起,落到旁邊的桂樹上,卻并不啄蟲,而是站在枝頭,晃著腦袋看著下面。
元南王目中神彩一閃,微微點頭,他基本上相信了兒子的說法,就算舟之取不回靈草,他也不會繼續責難。
舒妃又是驚喜又是擔心地看著無長。
她雖然溺愛自己的兒子,卻也希望兒子有本事,能出人頭地,可她擔心兒子會在比武中受傷,但她也知道令中肯定能掌握好力度,不會真傷了世子,因此并不出言勸阻。
無長緩步走到令中的對面。
令中是一個消瘦的中年人,不僅腿長,手臂也長,臉也是尖的,眼睛不大,卻神韻內斂,一身隨從的長袍,看起來并不強壯,卻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氣勢。
他伸左手,擺出請的姿勢,說道:“十一少盡管放開手腳,我這把骨頭還吃得住。”
無長施禮道:“世叔,得罪。”
他知道能做元南王的貼身隨從,絕不是泛泛之輩,而且與剛才那飛來飛去的舟之并齊,肯定也是大有身份,連元南王對他們都很客氣。
無長擺開架式向令中攻擊,卻是直拳直取對方肩頭。
既然是比武,就不能對準對方要害。
令中聽他稱呼和見他拳式,面含微笑,從容格擋。
令中聽說過十一郎,都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混混,沒想到這一見面,大出他的意外,看來王爺家的世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畢竟流著皇家的血脈。
無長把學過的拳法,一招招使出,擊﹑劈﹑刺﹑踢﹑拿﹑摔﹑跌,越來越快。
令中見十一郎出招生澀,而且都是簡單的單勢,卻也暗含拳法精髓,力起于腿,生于腰,發于臂,達于拳,一招一式很正統,明顯是練過,并非胡亂出拳,于是一邊招架,一邊微微點頭。
元南王撫須微笑,他的十一子沒有對他說謊。
更令他欣慰的是,這個被他厭棄的兒子絕非傳言中那樣不堪,只要好好培養,一樣是可造之才。
他的兒子沒一個孬種!
舒妃見元南王如此,更是歡喜,輕輕靠在元南王的胳膊上。
元南王并不避讓,但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表現出太過親昵的動作,只是微笑看著場中比武的二人。
十一子爭氣,舒妃也必將更加受寵。
元南王并不在乎十一郎有多高的武藝,只要證明他確實會武藝即可,可是,他看著看著,漸漸變了顏色。
比武場上,令中也慢慢凝重起來,十一世子的拳法悄悄地發生了改變,漸漸變得圓渾,也變得犀利,又穩又準又狠,而且不再是簡單的單勢,出招越來越連貫,轉折也更加自然。
令中知道,十一世子的拳法沒作假,他能看得出來,但從一上手的生疏,到現在的老辣,似乎根本不是一個人,如果說世子的武藝真的只是在這比武的時候提升的,那只能說明一個事實:
十一郎是學武的天才!
令中看向元南王,元南王對他點頭示意,比試可以結束了。
沒有必要再比下去了。
僅從學武的天分,十一郎比元南王府其他的世子更優秀!
令中明白了,他招式一變,使了暗勁,準備把兩人分開,哪知對方似乎猛地受到驚嚇,突然一閃身,一只小手順勢推出,搭在他的拳頭上,那暗勁向一旁泄了開去。
令中大吃一驚,這反應速度和應對的招式已經不是正常武藝,也絕非能用武藝來解釋,只能說是天分,極為罕見的應變天分,也就是可以自創招式的宗師天分。
令中兀自不敢相信,再次變招,但十一郎似乎也意識到什么,用拳一格,隨著暗勁向后蹬蹬退了兩步,然后從容地施禮:“多謝世叔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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