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已經消失不見。

    東方關元伸手到貼身口袋里，摸了摸那枚半白半黑的巨幣，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相比價值千億的陰陽幣，百萬錢一枚的還神丹和回陽丹實在已經算不了什么。

    望著面前出現的光門，東方關元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呼喚道：“如夢，能聽到我嗎？這里很安全，你出來吧。”

    什么也沒有出現。

    模擬空間不允許同時出現兩個玩家。

    東方關元嘆了口氣，走向光門。

    門外，不再是模擬空間，而是一個密閉的房間，

    房間不是太大，也就一個客棧的客廳一般，卻空無一物，只有一個人，女人。

    靈動的雙眸，潔白的肌膚，完美的五官，略帶古典的氣質，身材修長，卻并不顯瘦弱。

    情如夢！

    東方關元大喜：“如夢，你剛才聽到我呼喚了？”

    但笑容凝結在他臉上，那女子用手一指，他的全身便失去了控制。

    “這不是如夢，她不會對我這樣！”東方關元又驚又怒。

    “嘻嘻，這個呆瓜。”女子笑道：“真把我當你的意中人了？我只是根據你的記憶模擬出來的，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心神，是這一關卡的關主。”

    心神！

    又是一個神級老怪。

    東方關元心中大涼，現在他落入敵手，怕是已經無力回天了。

    只是這老怪太可恨了，不知是男是女，竟然冒充情如夢。

    哪知心神卻遲遲不下手，對他微笑，眨眼，撩撩頭發，整理一下衣角，完完全全一幅情如夢的模樣，也明明顯顯看得出來，這是在故意模仿。

    東方關元的身體正在緩慢地恢復知覺，避邪項鏈正在起作用，只是比較緩慢。

    避邪項鏈畢竟只是千萬級的輔助物品。

    心神格格一笑：“別裝了，你已經恢復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我是心神，不是戰神，不是殺神，我不會殺人，只會傷人心，你只能解開你的心結才能過我這一關，否則就是失敗，不過，你可以選擇從你身后進來的門退出，下次再來。”

    東方關元原本已經恢復了對身體的基本控制，但還沒完全恢復，只能先裝著被定身，準備隨時發動反攻，聞言一愕，他想什么對方都知道，這還怎么玩？

    他慢慢地問道：“怎么才算是解開心結？”

    “殺了我！”心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殺了我你就能過關，能到我這里，說明你的實力已經過關，有足夠殺我的實力，來吧，殺我吧。”

    東方關元輕輕搖了搖頭，望著眼前這個與情如夢一模一樣的美人，如何下得了手。

    “還有沒有別的方式？”

    “沒有！”心神嫣然一笑：“人的心最復雜，我是心神，要過我這一關，就必須快刀斬亂麻，殺了我。”

    東方關元看了看她，轉身就走，只是步履還是有些蹣跚。

    “慢！”心神叫道：“你是不是看我像你的心上人，心中不忍？其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為什么還舍不得動手？我不妨告訴你，我是心神，是不會真死的，你殺我只是斬斷你自己的心結，男子漢大丈夫，哪能這么婆婆媽媽的！”

    東方關元停了一下，聽完，沒有回答，沒有回頭，邁步走入進來時的光門。

    就算心神不是情如夢，但至少是她的模樣，他怎么可能對他的女人動手！

    就算心神是另外的樣子，明明可以輕松地殺他，卻沒有動手，他怎么可能反殺對方。

    他不是那種隨意殺人的人。

    過不了關就過不了，反正還有下一次。

    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輕松再過戰神這一關，賭神屬于專門針對他的特殊關口，既然系統嘗試接受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說明不會再特意阻止他到勇士之城，其他的關口難不倒他。

    他要回平安客棧好好想想下次怎么過心神這一關。

    門外，突然暗下來。

    沒有任何光亮，仿佛突然從白晝進入黑夜。

    東方關元立即發動太息盾球把自己全方位保護住，暗自思量：“按說沒有死亡，我不會退出這個混亂場景，而是退回到平安客棧才是，難道是時間沒到，這里是等待區？只是為什么這么黑？”

    等待區一般都是安全區，見并沒有受到攻擊，東方關元解除太息盾球，發出一個火球術，閃亮周圍。

    除了他自己，周圍空無一物，連腳下也是，仿佛置身于無盡的虛空。

    又是一個虛擬空間！

    只是沒有光。

    東方關元熄滅火球，發動探視術，仍然感應不到任何事物。

    那就等吧。

    東方關元準備繼續修煉他的移動太息盾，嘗試能不能進行改進，閑著不能白閑著。

    這時，一個深沉的聲音仿佛從亙古的深處傳來：“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東方關元一愣，等待區怎么會有系統的聲音？

    他想了想，自己不是普通的玩家，總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經不足為奇，他答道：“我的一個朋友曾經問過我一個類似的問題，她問我，人為什么活著？我當時回答，活著就是活著，人活著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現在如果有人問我，我仍然這樣回答，我想，存在的意義就在于存在本身。”

    他說的那個朋友是燕青青，是除幽蘭外最親近的女人，二人在南湖長橋首次相遇時，燕青青向他問了這樣的問題。

    那聲音沉寂了一會兒，又道：“同樣的問題，如果一個人有數次答不上來，是因為什么？”

    “嗯？”

    東方關元腦子里莫名其妙地就閃過一個孤傲的男人凝眉抬頭望天的畫面，這種可能性雖然很低，但他還是希望能為他的朋友開脫：“我剛才說的也可以說是白說，這個問題其實根本沒有答案，存在就是存在，與虛無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因此，我覺得這個問題可以說沒有答案，答不上來也正常，說明他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次沉寂的時間更長，那聲音才道：“如果給你無盡的時間，生存和生活無憂，你會怎么做？或者做什么？”

    東方關元這一次真的有些發呆，系統為什么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聯想起之前賭神說的，系統正在嘗試接受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或許指的并非只是賭局，更象是在為讓他進入真實世界作準備，這些問題似乎在對他進行一些試探。

    東方關元不知不覺心跳加速，他腦子急轉了一會兒，答道：“人是群居動物，單獨一個人存在沒有意義，如果是我，我會呼朋喚友，結伴游歷世界每個角落，如果有可能回到過去，游歷世界的歷史和人類的歷史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如果不能回到過去，可以通過模擬或游戲的方式，來體驗這個世界，不過，我覺得這個問題的假設不存在，沒有絕對的事情，不可能有無盡的時間，生存也不可能永遠無憂，我想我會一直為相對地實現它們而努力。”

    他說的是他的心里話，對于系統，撒謊沒有任何必要。

    這個答案來自他一生的閱歷，濃縮了他對世界對自我的認識，當然，只針對這個命題。

    說完，東方關元繼續思考系統的意圖。

    他已經闖關失敗，沒過心神這一關，正在等待回平安客棧，就算系統有放水讓他進入真實世界的可能，也只能等下一次再闖關。

    如果系統真想放水，下次闖關可能就沒有心神這關，或者換成其他難關，也或許心神不再化成情如夢的樣子，東方關元甚至惡意地想像，如果心神化成真言的模樣，他會毫不猶豫地斬下他的狗頭！

    他正胡思亂想，那聲音再次傳來：“最后一個問題，可以用你的生命換放逐世界的續存，你會怎么選擇？”

    東方關元呆住。

    這是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

    在他和放逐世界之間，只能二選一，如何去選？

    “系統顯然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想去拯救放逐世界，可是，為什么會有這個問題？”東方關元沉思，“只是試探？還是系統確實有能力重新連接放逐世界？”

    但這似乎已經不重要，問題是他愿不愿意為放逐世界而放棄他自己的生命！

    他絕不想死，不想無識無覺地永寂。

    可能受諦生的影響，他生來就極度怕死，可以說為了生存極盡所能。

    但也不是說為了生存不顧一切，他曾經數度為了救愛妻闖必死之局，為了他的親友勇于赴難，也不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而犧牲他人的性命。

    那是不同的，就算必死之局畢竟還有求生的希望，還是可以努力的，并非就是真的是拿命去換。

    想了一會兒，東方關元的心逐漸堅硬起來，他平靜地答道：“我想拯救放逐世界，是因為那里有我的親人和朋友，以及我的無數同類，為此，我會盡我的一切力量，包括我的生命，但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去做，如果我盡了一切的努力，卻還是不能拯救放逐世界，就讓我與放逐世界一起崩潰好了，但是，讓我直接用我的生命交換放逐世界，我不換！”

    就算系統有能力接回放逐世界，拯救放逐世界也并非只有這一條途徑。

    如果讓他選擇，他寧愿與德爾和昔如以及昊天等人一起努力，將放逐世界改造成一個獨立于混亂時空的存在，不再依附于真實世界，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又是長長的沉寂，深沉的聲音傳來：“我是創世神，你只需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即可，后面的問題是我代別人問的，你已經過關，可以進入勇士之城，但在這之前，有個人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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