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白飛去張月清的住處探訪了一下,寬慰了她幾句。出來后他和林家兄弟幾人商量了一下,準備讓他們?nèi)バ菹ⅲ砩嫌伤麃韨刹槭匾埂?br />
但林家兄弟和啞巴死活不愿意,白飛只好作罷,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外面情況,做好交接班。
半夜時分,白飛聽到一陣陣低沉的嗚咽哭泣聲來,他明白這是洞里的眾人在為白天慘死的親人而哭泣。
該死的小鬼子啊!
悲傷的情緒整整延續(xù)了一整夜。白飛整晚都沒睡著覺,靜靜的夜里總能聽到有人默默哭泣的抽噎聲。白飛心里暗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讓大家振作起來,化悲憤為動力才行。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白飛先讓林家兄弟將繳獲來的槍支彈藥鋪了一地,這才將大伙召集到一起。
白飛站在一個大石頭上,掃視一圈下面三十幾個雙眼紅腫的漢子,咳嗽一聲,冷著臉沉聲道:“眾位鄉(xiāng)親,既然大家伙決定跟著我白飛,我就有義務對大家負責。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絕對服從命令!如果有人做不到,請現(xiàn)在往前走一步。”
眾人面面相覷,但是沒有人挪動半步。
白飛掃視一圈,抬高聲調(diào)道:“有沒有?”
仍沒有人站出來。
白飛緩喝道:“很好!這說明大家為親人報仇的意志很堅定!”
眾人咬牙切齒地騷動起來,有幾個眼淚立馬又下來了。
白飛又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悲傷!可是,眼下我們正處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guān)頭,我不是危言聳聽,我們在張家堡殺了那些鬼子,城里的鬼子絕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很快就會來找我們進行報復,而且來追捕我們的鬼子必將會人數(shù)眾多。如果大家還是這般悲云籠罩,精神悲恍,等日本鬼子來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我第一個命令就是,大家從現(xiàn)在暫時收起悲傷,振作起來!”緩了緩白飛繼續(xù)道:“你們這里面大多數(shù)人,之前都沒有摸過槍,因此我打算對大家進行一些訓練…”
他指著地上的槍支道:“敵人不會給我們太多準備的時間,從現(xiàn)在開始,每人挑一把趁手的家伙,我們立刻開始。”
很快,眾人就挑選好了武器,由于步槍很多,所以大家基本上都選擇了三八步槍。說實話在二戰(zhàn)時期,日本的三八步槍還是很優(yōu)秀的,有效射程在450M-600M,對于集群目標的殺傷距離甚至達到700米至800米,性能比當時國內(nèi)兵工廠生產(chǎn)的中正式步槍要強的多。
挑好步槍后,白飛立刻開始對眾人進行訓練。這些人大部分以前連槍都沒有摸過,但現(xiàn)在時間緊迫,白飛只能對他們進行一些簡單訓練。首先就是讓他們練習站姿端槍,三十幾人排成一排,端著手里的槍,做射擊狀保持平舉,沒有他發(fā)話不許放下,僅此一項就操練的眾人痛苦不堪。好在大家都是莊稼人,有把子力氣,而且報仇心切,心智堅強,練的也十分刻苦。短短幾天時間,端槍的架勢已經(jīng)初見成效。而且最重要的是,白飛利用操練,讓眾人身體上的勞累替代了心里的傷痛,士氣提升不少。
之后,白飛又教讓他們臥姿射擊,同時教他們?nèi)绾我劳泄な潞驼系K物在隱蔽自己的前提下射擊,又在射擊的過程中手把手的教大家射擊的一些技巧,對每個人的缺點進行指正。
大家起早貪黑的操練,訓練時間短暫,不過眾人進步很快。唯一一點就是這幾日的實彈射擊已經(jīng)將先前繳獲了子彈幾乎耗盡。
這天早上,白飛剛起來不久,林老大皺著眉頭走過來道:“恩人,我剛才清查了一下彈藥,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白飛點點頭道:“最近幾天大家都是實彈練習,確實耗費了不少,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解決。”
兩人正商量著,外面突然有人喊:“林老二他們回來了!”
正說著就看到林老二和另一個小伙子,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地跑進洞來,林老二邊跑邊大聲說道:“恩人,鬼子…鬼子來了!”
眾人一聽,頓時騷動起來。
“安靜!吵吵嚷嚷像什么樣子?”
白飛大手一揮,眾人立刻停止了吵鬧。
白飛讓人端來兩碗水,遞給他們讓他們喝完,這才讓他們說說情況。
林老二道:“恩人,鬼子來了好多人,向我們這邊殺過來了。”
白飛道:“你別著急,慢慢說,越詳細越好。”
林老二道:“昨天我們倆去山外偵查,走到草溝堡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就在草溝堡附近的山上休息了,晚上兩三點的時候,草溝堡突然來了好幾千鬼子,看樣子是從蔚縣過來的。他們將草溝堡團團圍住,就開始殺人放火。恩人,小鬼子簡直沒有人性,他們把草溝堡的鄉(xiāng)親們集中起來趕到外面的空地上,先是用機槍掃射,然后用刺刀在每個鄉(xiāng)親們身上刺…我們在旁邊的山上看的清清楚楚,本來想趁亂殺幾個小鬼子,但是到了最后也沒敢輕舉妄動,我…我真沒用!”
林老二紅著眼睛說完,狠狠給了自己一拳。
白飛拉住他道:“你做的對,當面對強大敵人的時候,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殺鬼子,以后有的是機會。現(xiàn)在鬼子在什么位置?”
林老二道:“我們離開的時候鬼子也準備開撥,按照他們速度,我估計會在傍晚的時候會到達我們這里。”
白飛沉吟一下,對林家兄弟道:“你們兩人先去洞外把大家集合,我隨后就到。”說著掏出一張從鬼子身上繳獲的地圖,攤開仔細研究起來。
小鬼子的這份中國地圖印制日期是1914年2月,上面標注的非常詳細,單看這份地圖,日本侵略中國的狼子野心已經(jīng)非常明顯,可謂是深謀遠慮。
白飛心里可以肯定這群鬼子絕不單單為了他們而來,否則完全沒必要派出幾千人這么大規(guī)模的部隊。他在地圖上找到淶源和蔚縣的所在,又在東邊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保定,想到了此時正打的如火如荼的保定戰(zhàn)役。歷史上鬼子占領(lǐng)平津地區(qū)后,就把下一個進攻目標鎖定為占領(lǐng)涿州----奪取保定,意圖沿著平漢鐵路快速推進,完成3個月占領(lǐng)中國的野心。中國軍隊為抵御日軍,則在房山到保定這段區(qū)域內(nèi)設了三道防線,但依然沒能擋住日軍的鐵蹄,保定最終淪陷。
白飛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史書上關(guān)于保定戰(zhàn)役的詳細經(jīng)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山里這群鬼子的險惡用心。
原來保定保衛(wèi)戰(zhàn)開始沒多久,位于第一道防線的中國軍隊沒有擋住日軍的腳步,日軍突破第一道防線之后,渡過永定河占領(lǐng)固安和永清,向涿縣的松林店進軍;后又在新城縣孟良營渡過拒馬河,向中國軍隊背后的高碑店迂回,守軍腹背受敵,孤立無援,該線守軍只能向淶水、易縣山區(qū)撤退,沿太行山東側(cè)南退。淶水、高碑店、新城一線的守軍亦敗退。日軍為截擊南撤的中國軍隊,調(diào)集重兵沿平漢線及易縣、滿城西部山區(qū)向南推進。倘若此時再有一支日軍從山西經(jīng)太行山由西向東直殺出來,截斷國-軍的退路,那到時候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撤退的路上。
就在白飛想明白鬼子的企圖的時候,突然腦子里響起一陣電子音:“請注意,系統(tǒng)任務發(fā)布!請注意,系統(tǒng)任務發(fā)布!”
白飛一愣,電子音繼續(xù)道:“宿主務必破壞日軍的圍殲計劃,完成任務后,宿主將獲得一萬點功勛獎勵…”
一聽有一萬點功勛獎勵,白飛正高興不已,卻又聽系統(tǒng)道:“任務如果失敗,系統(tǒng)將關(guān)閉三個月,宿主將在關(guān)閉期間無法兌換任何東西。”
靠,白飛暗罵一句,關(guān)閉三個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這時,林老大走過來說道:“大家都集合好了。”
白飛點點頭,收拾了一番走出洞口。洞外空地上,張家堡除張月清外,其余三十多位村民全部依次而立,白飛面對眾人緩緩說道:“相信大家已經(jīng)聽到了,大隊的鬼子離我們沒有多遠了。長話短說,大家這幾天訓練都很刻苦,現(xiàn)在檢驗大家的時間到了,注意聽命令,全體都有,立正!”
立刻所有人神情一肅,站得筆直。
白飛在眾人身上掃視一遍,喝道:“林老大!”
“到!”林老大立刻出列道。
“將剩下的子彈全部拿出來,我們要進行一場測試!”
“是!”
片刻后,子彈拿來了。白飛指著150米外的靶垛,說到:“現(xiàn)場每人領(lǐng)5發(fā)子彈,我不管你們用什么姿勢,200米距離,五發(fā)子彈能中靶兩發(fā)者算合格。現(xiàn)在開始,依次射擊!”
說實話,200米遠的距離射擊,這個要求已經(jīng)算嚴格了,但是白飛現(xiàn)在也顧不得那么多,為了應付即將到來了日軍,以及完成系統(tǒng)下達的任務,他必須從這些人里面挑選一批優(yōu)秀的人出來。
說實話,現(xiàn)在山上滿打滿算也才三十來號人,拿這點人正面對抗幾千日軍,連以卵擊石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找死罷了。他已經(jīng)想好了,要破壞日軍的企圖,只能進行游擊戰(zhàn)術(shù),所以必須選出水平高的射擊手,只有這樣,在游擊戰(zhàn)中才能盡可能多的殺傷日軍。
考核開始后,首先是林老大林老二兩兄弟,這兩兄弟從前也經(jīng)常玩槍,之后又跟著白飛打了一回鬼子,現(xiàn)在又經(jīng)過白飛手把手的指導調(diào)教,水準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很順利的,林老大和林老二5發(fā)全中,兩兄弟有些興奮地站在一邊去了。
接著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名叫黑子。他端著槍,直接站著,抬手就是5槍,槍槍命中。
這站著開槍跟趴著開槍,難度又有不同。白飛見狀吃了一驚,叫過來問他以前是不是玩過槍,心理還暗忖,怎么之前訓練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莫非是蒙的?
黑子一臉憨厚地搖搖頭。
一邊林老大在旁解釋道:“恩人,大柱他們家?guī)状紕辙r(nóng),從來沒見過他碰過槍。”
白飛心中一動,短短的訓練,這小子竟然能達到這種水平,不簡單,如果以前沒碰過槍,那這小子絕對是個射擊天才。為了保險起見,白飛又給他五發(fā)子彈,讓他繼續(xù)試試。黑子接過子彈,又是五槍槍槍命中。
“不錯不錯!”白飛欣喜地點點頭,拍拍大柱的肩膀,以示嘉獎。
大柱一聽,高興地嘴一咧,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眾人接著一一出來考核,輪到宋先生考核的時候,他居然放棄了,對白飛苦笑道:“我自認沒有能力打中靶子,所以還是省下幾發(fā)子彈,給槍法好的人用來打鬼子吧。”
白飛只好作罷。
考核完畢,白飛一統(tǒng)計,中靶兩槍以上的人竟然占了一半,有17人之多。原以為能有個十人左右就不錯了,現(xiàn)在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就連啞巴也中了兩槍,興高采烈地站在白飛身邊。
“好了,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達到標準的人,一會隨我下山打鬼子,沒有通過考核的,留在山上看家。”
通過考核的17人,立刻興奮起來。剩下沒有過關(guān)的人,則垂頭喪氣士氣低落。
白飛見狀,清清嗓子對他們道:“你們雖然沒有過關(guān),但也不要氣餒。畢竟我們訓練的時間尚短。以后只有多練習,你們也一定能達到他們這樣的水平。”
說完,白飛看了看表,已經(jīng)接近中午11點了,當下吩咐劉廚子盡快做飯。因為馬上要打仗,白飛吩咐劉廚子飯菜做的豐盛一點。
這劉廚子年紀30歲左右,據(jù)說以前家里有人在宮里當過御廚,做飯的手藝非常好。上次張家堡慘遭屠村,劉廚子一家都被殺了。這次射擊考核,劉廚子通過了考核,能下山打鬼子為親人報仇,別提有多高興。
接到白飛的命令,劉廚子道:“白爺,您就瞧好吧。”
很快飯便做好了。眾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白飛發(fā)現(xiàn)張月清沒有出來,于是吩咐劉廚子單獨盛了一碗,自己親自給張月清送了過去。
來到張月清的住處,見她正呆呆地坐著發(fā)楞。白飛咳嗽了一聲,張月清轉(zhuǎn)過頭來,白皙的臉上有些憔悴。
白飛微笑道:“月清,怎么沒有出去吃飯啊?”
張月清眼睛有些發(fā)紅,輕聲道:“白大哥,我不想吃。”
白飛將飯菜放在一邊道:“白大哥明白你還在為死去的親人難受,你放心,等會白大哥就會帶人下山打鬼子,去為死去的鄉(xiāng)親們報仇。”
張月清聞言眼淚又掉下來了,她擦了擦眼淚,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來,輕聲道:“白大哥,這塊玉是我小時候父親為我求的護身符,你帶著,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說著,上前一步,就要給白飛掛在脖子上。
白飛本不信這些玩意兒,但美人恩重,也只好伸著脖子任由她將其為自己戴上。兩人站的極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打在對方的臉上。白飛感覺一陣心跳,又見張月清淚眼婆娑楚楚動人,于是伸手將她抱在了懷里,感受到懷里一陣輕顫,白飛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吧,白大哥不會有事,而且我早就答應過你,以后要照顧你的,你明白嗎?”
張月清被白飛抱在懷里,流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正在溫存,外面?zhèn)鱽硭蜗壬穆曇簦骸鞍仔值埽凑漳愕囊螅酝觑埓蠹乙呀?jīng)將所有煙火熄滅了。下山的兄弟已經(jīng)在外面集合好了。”
白飛只好松開張月清,伸手擦干了她的眼淚,見她一幅依依不舍的樣子,又交代了一番這才走出去。
來到外面,白飛對留守的人道:“我們下山之后,你們要嚴加防備,聽宋先生號令。記住!一定要注意隱蔽,此次小鬼子來勢洶洶,不可輕視。另外如果有鬼子搜山,能躲就躲,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開槍。”
他將宋先生叫到一邊道:“宋先生,山上人員我就交托給你了,如果遇到危機情況,你們就離開這里,等鬼子走了再回來,一定要保護好張小姐。”
宋先生道:“放心吧,白兄弟,我知道該怎么辦。”
他又讓人將上次繳獲的擲彈筒、炮彈、機槍等全部留在家里,用于以防萬一。只是手榴彈和手雷,和一個望遠鏡分給了即將要下山打鬼子的兄弟。然后又吩咐啞巴去自己的住處取子彈,早先繳獲的子彈最近用于訓練,已經(jīng)所剩無幾,白飛剛才趁著大家考核的當兒,回了一趟自己的住處,見四周沒人,跟系統(tǒng)兌換了3000發(fā)子彈,這些子彈差不多每人能分一百發(fā)。
白飛當然不會解釋子彈怎么來的,等啞巴將子彈扛出來,匆匆分配完畢后,他就帶著隊伍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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