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搖搖頭道：“壕溝的作用只是一部分。此處地勢平坦，雖然無險可守，但我們可以人為的制造一些永固工事，不過這需要大量的水泥。蘭封到歸德等地，長度不過六十七公里，若我們在這條線上修建大量的半地下碉堡或隱蔽碉堡，然后再在碉堡前面挖上深塹溝壑用于阻擋日軍坦克等重型裝甲車，我想日軍想要攻破防線恐怕也不容易。而且我們還可以挖掘地道，跟鬼子來游擊戰，甚至可以將黃河里的水引入壕溝之中。一旦鬼子的坦克戰車無法發揮有效作用，那他們的武功就廢了大半。至于鬼子的空中力量，那就更不用怕，我可以提供防空支援。”

    薛岳越聽眼睛越亮，說道：“水泥不是問題，開封鄭州等地有很多。不過這工程量倒是不小。”

    白飛道：“這是永固工事，一旦建成，日軍決不容易突破，日軍進不來，開封以西大片土地就能得以安寧。況且工事一旦修成，所需要的防守兵力必將大大減少，完全可以將多余的兵員調往武漢，現在日軍沿著長江西進，武漢戰役迫在眉睫，能守住蘭封一線，又能支援武漢，何樂不為？

    中原腹地土質軟硬適中，適合挖掘修建，要完成這樣的工程，應該費不了多少事，至于人手可以在附近或后方的村鎮招募，保家衛國匹夫有責，我相信老百姓都是明事理的人。另外，現在戰亂，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不上飯，薛長官你可以從第一戰區弄些錢糧，以此招募民夫，也能召來不少人，同時還解決了那些沒飯吃的人的生計問題，也算是以工代賑了。”

    “好！”薛岳一聽，立刻拍板：“我這就調集人手進行準備，另外將這個辦法上報委座，請求協助。”

    薛岳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做了決定后，立刻就去安排了。

    白飛心里想：小日本在淪陷區到處修碉堡工事，這回老爺我也給你們來個碉堡大陣嘗嘗！

    ……

    晚上12點，李漢魂的64軍從大集鎮趕來蘭封，也加入進挖掘壕溝的行列。

    至早上6點，一條長約十八公里，寬五六米，深四米的巨大壕溝，便在近80000人的奮戰下挖掘好了。壕溝將蘭封城團團圍住，不留一點死角。

    薛岳聽聞后立刻拉著白飛前去查看，趕到地方，壕溝已經用木板等物做好偽裝，人踩在上面一點問題都沒有，但若是開車行于其上，則必然發生塌陷。

    薛岳很滿意，點點頭對眾將說：“你們干的很不錯，不過眼下我們有新計劃要實施。”他將修建碉堡群的計劃說了一遍，又道，“我已經將計劃上報委座，委座已經批準，第一戰區司令程潛正在調撥物資征集人手。現在我命令，宋希濂的87、88師，李漢魂的64軍，以及王耀武的51師留守蘭封，圍困蘭封城的日軍。其余各部負責防御及修建蘭封到歸德的工程。”

    薛岳將桂永清的27軍調離，顯然是對他不放心，這到也頗為符合白飛的想法，別看現在壕溝挖好了，真要讓桂永清負責防御，以他之前屢次的行事作風，誰知道會出現什么幺蛾子，真要有所紕漏，那可真會把所有計劃打亂，導致前功盡棄！

    桂永清認為現在蘭封城里的日軍就跟砧板上的肉一樣，只消圍困數日，自然手到擒來，功勞自然是大大的。可現在他被調離，之后的功勞與他有沒有緣不說，還要出力去挖溝干活？所以心里老大不愿意。不過軍令如山，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而白飛見薛岳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便提出要去歸德駐防，薛岳自然同意。

    白飛將隊伍集結起來后，笑著對防守蘭封的幾位將官道：“現在土肥原賢二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你們也別讓他們閑著，有事沒事打幾發炮彈進去，也讓他們嘗嘗被炸的滋味。”

    宋希濂和王耀武笑道：“震宇放心，自然不能讓他們閑著。”

    臨行之前，白飛又將防空武器撥出10具，外加彈藥交付與數名特戰隊員，囑咐他們做好蘭封一線的防空工作。然后便率部乘坐火車，從內黃集直達歸德而去。

    兩小時后，火車在歸德停下，白飛等人下車，見站外站著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當先一人徑直走過來同白飛握手，還熱情地說道：“白長官，歡迎歡迎！想不到此次能與白長官再次并肩作戰，實在讓人感到興奮。”

    白飛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以前和自己一起打過仗，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倒是是誰，于是道：“這個…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那軍官道：“白長官不記得了？我田仲達啊，淞滬戰場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公大紗廠前面消滅了重藤支隊…”

    經他這么一說，白飛這才反應過來，笑著道：“原來是田營長！對不起啊，你看我這記性。我記得當時你是稅警總團三團一營營長，看你現在著上校軍服，一定是升官了！”

    田仲達不好意思道：“淞滬會戰撤退的時候，我受了一些傷，傷愈后便改編為第八軍了，我現在忝為103師參謀主任，兼103師308團團長。”

    白飛道：“那可要恭喜田兄了，你看還累你親自來迎接，多不好意思…”

    田仲達道：“哪里話！走吧白長官，車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回指揮部再慢慢聊。”

    同一時間，碭山。

    日軍第16師團正在猛攻中國守軍陣地。

    102師和黃杰率隊增援的不滿編兩個師，合計近24000多人，雖然士兵人數和來犯日軍的第16師團相比略微占優。但日軍第16師團畢竟是日軍中數得上號的甲種師團，各方面裝備比守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不過中**隊卻占著地利，一直在拼命抵抗，死戰不退。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昨晚12點，近8個小時的激戰，中**隊雖然損失慘重，但日軍16師團也傷亡了近2000人。

    一早，日軍16師團又組織人手對碭山發動了新的攻勢，戰事進行了兩個小時后，中國守軍傷亡人數激增，防守越發艱難起來。

    黃杰眼見自己昨天帶來的一萬四千多人，一場仗下來，現在竟然只剩下一萬出頭，心里非常焦急。便對102師師長柏輝章說道：“眼下僅憑我們的力量，根本擋不住日軍16師團的進攻，我看不如撤退好了。”

    柏輝章的一個師，現在已經不滿5000人了，比黃杰還慘，心里其實早就想撤了。只是礙于軍令，若是私自撤退恐怕是要掉腦袋的。于是為難道：“撤退倒是可以，只是以后委座怪罪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黃杰出主意，附在柏輝章耳邊嘀咕了幾句。

    柏輝章道：“炸電臺？這個…會不會理由太牽強了…”

    黃杰道：“反正就是找個理由，其實咱們現在即便撤退，也不一定會受處罰。畢竟你我在碭山抵擋敵軍一天，陣亡的兄弟也有一萬人了，再說我們還打死打傷了日軍近三千人，這可都是功勞。現在擺在我們面前就兩條路，一就是戰死在碭山，二就是往歸德撤退，何去何從你可要想清楚。”

    柏輝章終于被說的心動，一咬牙道：“行！撤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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