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樓,飛雪便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了,面目表情依然冷若寒冰,只是在見到花雨過來后解凍了不少,冷然的面孔也顯得柔和了些。
“來了。”一句淡淡的聽不出喜樂的話音響起,飛雪沖花雨招呼道。
“嗯,來了。嗯?你居然打了腮紅?哈哈哈哈。”花雨看著飛雪,忍不住笑道。
話音未落,寒光頓閃,一柄雪亮的兩尺刀鋒瞬間橫切向花雨。
見此情景,作為一直守護花雨的李尋漁沒有任何反應,就連素婉,秋玲兩個侍女也是文絲未動,難道她們不擔心花雨被斬于刀下嗎?
花雨仍是面帶微笑,刀即將臨近脖子時,花雨右手翻轉間持著一柄飛刀穩(wěn)穩(wěn)地擋住了飛雪的刀,并且左手適時地射出了一粒銀豆,直擊飛雪面門,飛雪不得不收刀后退,當避過銀豆停下了時,剛剛好停立在房間門口。
飛雪收了刀,恨恨地瞪了花雨一眼,轉身進屋去了,花雨無奈地摸著鼻子笑了笑,然后跟著進了屋子。
屋子里跟花雨第一次進入時沒什么兩樣,唯一變的只是那曾經(jīng)冷漠無情的主事人,但如今已是正宗的先天一品初期高手,而且,她才二十五歲。
看著坐在上首的飛雪,花雨若無其事地在三嬸的推扶下到了上首的另一張座椅處,不過那地方卻是空蕩蕩的,大家都明白這是為何。
李尋漁將輪椅停在那個位置,和飛雪齊平,自己則是靜靜地站在花雨身后,這是五年來從未變過的情景,花雨曾也勸過,被三嬸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或也有花雨本心里也喜歡這樣,所以對于三嬸的做法花雨也表示了默認。
坐下來,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里靜靜地吃著,還順手給了李尋漁一塊,然后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渾然沒把一旁的飛雪放在眼里。
直到花雨吃了三快糕點,喝完兩盞茶,看見飛雪已經(jīng)捏的拳頭作響的時候,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
“咳咳,飛雪啊,你這糕點不錯。”
飛雪迅速地扭過頭來,對著花雨惡狠狠地道:“花雨,你每次不跟我作對會死嗎?”
花雨慢條斯理地咽下又一塊糕點,清了清嗓子,說道:“不會,只是覺得生氣的你很漂亮。”
飛雪長這么大,何時見過這等陣仗,虧得心性堅定才沒有臉紅,只是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轉移了話題。
“咳咳,行了,說正事。我要走了。”
“走?什么意思?”
“等晚上的拍賣會結束后,我就要離開了,也許我們以后都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了。你是我在這里唯一的朋友,臨走之前,我想跟你單獨聊聊。”飛雪有些傷感地說道。
花雨沉默了,然后扭頭說道:“三嬸,我和飛雪單獨聊會兒,一會兒出來找你們。”
李尋漁沒說什么,只是看了眼花雨和飛雪,然后便帶著素婉和秋玲出去了,屋內(nèi)只剩下了花雨和飛雪兩人,也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小雨,我其實……。”飛雪的聲音在這小房間里輕輕響起。
半個多時辰后,飛雪推著花雨出來,花雨面色平淡,飛雪仍是一臉冷酷,李尋漁等人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談論了些什么,不過,對她們來說,這都不重要。
“三嬸,我們?nèi)ニ幉哪莾嚎纯窗伞K赝瘢慊厣角f叫大管家來,我要知道山莊有多少錢財可以調(diào)用,然后你與他將清水小園將那所有錢財運入坊市并兌換成坊市玉錢,之后到拍賣樓的老房間等我。”
“是,公子。”素婉二話沒問,便迅速轉身辦事去了,花雨很喜歡她這一點,所以很多事都是交由她辦。
到了“藥”字房,依然還是那個老頭,至于那個小伙計卻是早已不在了,花雨沒有先去藥材那邊,而是先到了靠在椅子上睡覺的老頭兒的柜臺前,沒叫醒老頭的打算,花雨從秋玲手中接過一本書籍,輕放在老頭面前的柜臺上。
然后從輪椅的左側的暗閣里取出一個扁平瓷壺跟書籍放在一起,沖老頭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就轉身離去。
原來,花雨之后每次前來采買藥材時都會跟老頭閑聊一些醫(yī)術上的問題,沒想到這老頭是一位真正的杏林高手,花雨這一世的醫(yī)學積累和上一世的關于醫(yī)學的廣博見聞,使得老頭對花雨青眼有佳。
一來二去,兩人便有了交情,老頭便把自己珍藏的許多關于醫(yī)藥之學的孤本借予花雨,而花雨則是有空了就來跟老頭爭論一下醫(yī)學問題,順便帶上一瓶自釀的純?nèi)珑甑陌拙疲@更成為了老頭的最愛。
但相交四五年的時間里,花雨僅僅知道老頭兒名字叫高易陽,其他一無所知,只猜想高老頭必是個有故事的人。
走到“藥材”柜臺前,掌柜的已是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啊,雨公子來了,阿華,快去給雨公子泡壺好茶來。雨公子,里間請。”
掌柜一邊迎上,一邊抬手虛引。再一抬眼,掌柜的就看見了走在花雨等人后面的飛雪,立即又趕緊上前恭敬道:“飛雪姑娘,您也來了。”
“嗯,我陪花雨。”飛雪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沒有停下的意思,徑直跟著花雨往屋內(nèi)走去。
掌柜的一愣,沒想到花雨還有這層關系,接著臉色一苦,這位姑奶奶擺明了是來幫花雨壓價的,唉,苦矣!
坊市內(nèi)的大部分人不知道飛雪的身份,可是他恰好是另外一小部分的,對于飛雪的話,他不敢不聽啊,看來這次是賺不了什么錢了,不過能給這位留個好印象也是不錯的……
“余掌柜,你這氣色不錯啊,最近又有什么好事了吧?”里間圓桌旁的花雨笑聲道。
“哈哈,看見雨公子來了,老余就立馬心舒體泰了,氣色哪能不好呢。”余掌柜滿臉笑顏對著花雨說道。
“你這老余是看見我的金銀錢財朝你來了才心舒體泰的吧?”花雨笑罵道。
“呵呵,那也是雨公子你能力強大才能有如此財富,都一樣都一樣。”余掌柜笑顏答道。
“老余你這張嘴厲害啊,每個人都能被你說的心花怒放,你在這當個掌柜實在屈才了,要不你加入我山莊做總管怎么樣?”
余掌柜有些呆住了,他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過,多年的閱歷卻是讓他快速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地對花雨說道:“雨公子,你這是害我呀,我可沒記得得罪過你啊!”
那表情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他可不想因此而給人落下口實,若是因此而被坊市怪罪,那他可真就冤枉死了。
好在花雨本來也沒打算為難他,順勢開口說道:“呵呵,看把你給嚇的。行了,我是來買藥材的,來,咱們開始訂貨吧。”
整個場面完全被花雨掌握了主動,余掌柜的行為也被花雨所引導,半個時辰左右,花雨就敲定了此次要采買的所有藥材,舒了一口氣后,就端起茶盞飲了起來。
再看余掌柜,卻是有些面色發(fā)苦,臉色發(fā)白。有些沉重而苦澀地望著花雨道:“雨公子,你這一次就買斷了坊市半年內(nèi)的所有名貴藥材,這……。”
可憐兮兮地望著花雨,期望著他能少買點。
“賣給他,并且給他最低價!”飛雪清冷的聲音響起。
余掌柜臉上的苦色更濃,但最終還是照做了。噼啦吧啦的算盤聲響起,不一會兒,余掌柜對花雨說道:“雨公子,你這次所買的藥材共計黃金二十萬三千七百兩整,這是票據(jù)和貨牌,請雨公子你收好。”
花雨笑瞇瞇地接過票據(jù)和貨牌,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因為他知道自己此次沾著飛雪的光占了多大的便宜,這批藥材至少幫他省下了二十萬兩黃金,這也是他跟飛雪說好的。
而且,如果不是擔心弄得太多會給飛雪以后帶來什么麻煩的話,花雨都有買斷坊市一年庫存的打算。不過,終歸是理性戰(zhàn)勝了沖動,那樣做無疑就是有些挑釁坊市的意思了,這,太不劃算了……
花雨用以前兌換的玉幣付清了賬款,而后便出了這間房,往石樓的三樓行去,因為那里才是花雨今天真正的目的——坊市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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