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璉走出了鴻臚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幾****還有很多事情,暫時不會理會劉信等一行人,而且在吳越國沒有撤兵之前,他絕對不會再與劉信見面,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給林仁肇,劉信若敢有所異動,林仁肇一定能制止他。
果然,響午十分,林仁肇親自來稟告事情,劉信雖然憤nù
,但有了幾隊神武軍將士駐扎在鴻臚寺,人人裝備精良,個個彪悍得向草原上的孤狼,劉信還是有些顧忌,想了想,讓趙匡胤帶著人出去采購食物,算是妥協(xié)了。
楊璉覺得,劉信指不定還會有什么陰謀詭計,便提醒林仁肇小心注意,決不能讓劉信作亂。兩日后,常州有消息傳來,吳越人依舊沒有退兵,反而有增兵的趨勢。對此,楊璉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焦急,他相信,吳越人又不是笨蛋,雖說臣服了漢國,但畢竟?jié)h國剛剛建立,在漢國沒有屯兵在大唐邊境的時候,吳越國根本不可能會主動進(jìn)攻常州。
這個時候,比的是誰的心臟更大,誰的承shòu能力更強。而在這方面,早有準(zhǔn)bèi
的楊璉自然是優(yōu)哉游哉,一點都不焦急。倒是李璟有些焦急,尤其是隨著吳越國增兵蘇州的消息傳來,李璟顯得更加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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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遂勸他,既然選擇信任楊璉,那就讓他試一試,至少從這幾日劉信的表現(xiàn)來看,劉信還算老實。李璟想了想,決定再等等。
劉信一開始覺得楊璉是給他一個下馬威,但隨著吳越國增兵蘇州,這個年輕的將軍一定承shòu不住巨大的壓力,一定會親自來找自己,求自己給他一個機會。可是,一連幾日過去了,劉信壓根就沒有看見楊璉的影子,更別談其他事情了。
過了七八日,劉信有些無奈了,這一大幫子人,每天吃喝,都是不小的數(shù)目,雖然他不缺錢,但趙匡胤每日帶著侍衛(wèi)出去買吃的,帶回來不少吃的,弄得鴻臚寺跟菜市場似的,熱鬧非凡。一開始劉信還能堅持,畢竟他的目的就是拖,拖到皇兄拿下了魏州,便是大功一件。
可是,七八日過去了,劉信看不見正兒八經(jīng)的使者楊璉,卻只看見林仁肇、陳鐵等人,他覺得有些不妥,便讓趙弘殷出去打探消息,楊璉這是什么意思,還要不要談判了?
趙弘殷出去打探了一番之后,很快帶回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契丹人的使者也到了金陵。
而且,據(jù)說契丹人被楊璉奉為上賓,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同為使臣,這個差距也太大了。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趙弘殷還算沉穩(wěn),不過,趙匡胤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就要去找楊璉理論了,這什么人嘛,虧他當(dāng)初對楊璉還十分欣賞。
趙弘殷攔住了他,找楊璉也沒有用,這一切分明是楊璉刻意而為。他匆匆?guī)еw匡胤回到了鴻臚寺。
楊璉站在不遠(yuǎn)處的高樓上,看到這一幕,笑道:“我就不相信,那劉信還能按捺得住。”
林仁肇有些遲疑,道:“楊指揮,劉信雖然無理,但畢竟是中原朝廷,與契丹人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我等與契丹人交好,恐怕會壞了名聲。”
楊璉搖搖頭,道:“不然,劉信雖然是中原朝廷的使者,但劉知遠(yuǎn)乃是沙陀人,與中國并不相同,若不是他們漢化頗深,與契丹人并沒有什么分別。”
林仁肇點點頭,對楊璉的話深有同感,只不過,楊璉為何要與契丹人同謀?難道他不知dào
與契丹人合zuò
,是與虎謀皮嗎?
楊璉悠悠嘆息了一聲,道:“唐末以來,中原王朝多是沙陀人,十幾年甚至幾年便換了一個朝廷,中原百姓苦難久矣。大唐承襲楊吳朝廷,是南方最大勢力,擁有兩淮之富庶,北可進(jìn)山東、中原,西可進(jìn)荊襄,南可控吳越、嶺南。本該有著大好的機會統(tǒng)一天下,可惜呀可惜。”
林仁肇心中一動,對于楊璉,他實jì
了解的不多,至少楊璉的往事他幾乎不知dào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楊璉是個上進(jìn)而有志氣的人。而他,從楊璉與齊王的關(guān)系看出一些端倪,已經(jīng)準(zhǔn)bèi
投靠楊璉。
“無論漢國還是契丹,都是敵人,不過,契丹人離得遠(yuǎn)了一些,先要收復(fù)中原,再收復(fù)被契丹人奪走的幽云。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yào
契丹人大量的戰(zhàn)馬。”楊璉說出了目的。
林仁肇點點頭,不錯,若沒有戰(zhàn)馬,在野戰(zhàn)上大唐的軍隊不占優(yōu)勢,就算取得勝利,也無法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這幾****給契丹人好吃好喝,便是要哄著他們,從他們的身上取得大量的戰(zhàn)馬,為日后進(jìn)兵中原,甚至是收復(fù)幽云做準(zhǔn)bèi
。”楊璉淡淡的道。
林仁肇想不到楊璉想的如此深遠(yuǎn),當(dāng)即拱拱手,道:“楊指揮深謀遠(yuǎn)慮,仁肇不及。”
楊璉搖搖頭,道:“你我都是兄弟,正要互相扶持,才能在這亂世中,打出一片天地。”
林仁肇瞇起了眼睛,這是楊璉第一次表露出心跡,而這話,至少有兩個意思:是為大唐效力,打出一片天地;還是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就情感而言,此時的林仁肇對大唐并沒有認(rèn)同感,閩國剛滅不久,他暫時還沒有從閩人的身份轉(zhuǎn)變?yōu)樘迫恕7炊鴮瞽I有一種特殊的認(rèn)同感,將近一年,兩人也結(jié)下了友誼,也得了林仁肇、陳鐵的認(rèn)可。
三人雖然沒有立下盟約,結(jié)成異性兄弟,但三人的關(guān)系比起親兄弟還要密切。
林仁肇正色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林仁肇,都在站在楊指揮的這一邊。”
楊璉笑道:“仁肇,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話間,楊袞走了上來。楊袞是幽云人,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給了契丹,楊袞也就變成了契丹國治下的中原人,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耶律敵祿,這個名字是耶律德光南下之時,立下功勞得到的賞賜。不過楊袞對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喜歡,對外宣稱,還是楊袞。
楊袞雖然身在契丹,但一顆心還是朝著中原,希望中原朝廷能夠收復(fù)幽云十六州,只不過,石重貴功虧一簣,令他想要投效中原朝廷的計劃失敗。這一次他隨著麻答之子耶律海里來到金陵,是想要聯(lián)絡(luò)大唐,共同對付漢國。就楊袞的心里而言,他是希望與大唐達(dá)成聯(lián)盟,不過他更希望大唐能夠北伐中原,收復(fù)幽云十六州。
楊袞之所以不看好劉知遠(yuǎn),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因為石敬瑭和劉知遠(yuǎn)一樣,都是沙陀人,得不到楊袞的認(rèn)可。
不過,即使抱著這樣的態(tài)度,楊袞也不可能輕易顯露出來。見了楊璉,楊袞像中原人一樣拱拱手,道:“楊將軍。”
“君愛,可曾吃了飯?”楊璉笑著問道。
楊袞搖搖頭,道:“不曾。”
“既然不曾,那就一起吃飯吧。”楊璉說道,邁步走了下去。
林仁肇跟著走了下去,楊袞略作猶豫,也跟著走了過去。楊璉尋了一間酒肆,點了幾個小菜,又讓人上了酒。
“君愛,請!”楊璉說道,他之所以對楊袞如此,也是存了拉攏的心思。不管怎樣,楊袞不是真zhèng
的契丹人,或許他的一顆心還是向著中原。楊璉隱隱記得,好像楊袞是楊業(yè)的父親?也就是楊家將的祖先?不過他印象不深,記得不太清楚了。
沒等多久,跑堂的就將飯菜都端了上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楊璉舉起酒樽,道:“仁肇、君愛,來,我敬兩位一杯。”
“不敢!”楊袞忙道,將酒樽舉起來,一飲而盡。
楊璉笑道:“爽快!”說著,也將酒一口喝盡。
楊袞放下酒樽,道:“酒雖然是好酒,可是味道卻淡了一些。”
林仁肇呵呵一笑,道:“北地民風(fēng)彪悍,喝得酒也格外的烈,君愛喝不習(xí)慣吧?”
楊璉為兩人斟滿了酒,看著楊袞,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顯英雄本色。”
楊袞哈哈一笑,又喝了一杯美酒,然后看著楊璉,眼中帶著詢問之意,道:“敢問楊將軍,何為英雄?”
“英雄者,當(dāng)胸藏凌云之志,包藏四海之胸襟,值此亂世,更當(dāng)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懸,一統(tǒng)天下,恢復(fù)漢家山河,才不負(fù)七尺身軀。君愛,你認(rèn)為如何?”楊璉說著,懷有深意地看了楊袞一眼。
楊袞微微一笑,當(dāng)今天下大亂,有這等志向,當(dāng)為英雄。可是,楊袞如今為契丹效力,有些話在心中不便說出,只得笑了笑,道:“楊將軍所言極是,此乃英雄也。”
林仁肇看了楊袞一眼,微微有些皺眉,不管怎樣,楊袞畢竟是契丹使者,有些話,不能說。
楊璉道:“如今天下紛爭,英雄輩出,君愛覺得,何人才是英雄?”
楊袞略作沉吟,道:“大遼太祖,統(tǒng)一契丹,破越兀、兀古、六奚等諸部,被國人譽為‘阿主沙里’,室韋、女真、渤海無不降服,可為英雄?”
林仁肇抿了一口酒,心中有些不悅。說起來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算得上英雄,但處于漢人的立場,他認(rèn)為耶律阿保機不過是個屠夫而已。
楊璉揮揮手,道:“遼太祖雖然了得,但在楊璉的心中,還算不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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