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時隔多年,你居然還能記住我,不錯,不錯!”那人笑瞇瞇的說道,身上卻有著血跡,與他笑瞇瞇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合。
“你,你。”李弘義連說了兩個“你”,卻發(fā)xiàn
不知dào
該說什么,在這一瞬間,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這個人可以說是他的仇人,也可以說不是,前提是他還記得那場恩怨。不過看他如今的表情,顯然還對當初的事情耿耿于懷。
李弘義是聰明的人,知dào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什么也是沒用,只是,他不明白,費硯為什么要對付自己?難道說,他根本不是蜀人,而是唐人?李弘義瞇起眼睛,看著費硯臉上那道刀疤,有些遲疑開口了。
“你,是唐人?”李弘義不敢確定。
費硯冷哼了一聲,道:“現在知dào
,太晚了。”
“這么說來,費硯當是你的化名。”李弘義明白了,既然費硯是蜀人,而這個人肯定地告sù
他是唐人,那么毫無疑問,費硯是被人冒名頂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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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費硯只是一個化名,我的真名,叫做楊璉。”聲音響起,所謂的“費硯”開口了。
李弘義不覺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楊璉身邊的高大漢子正是陳鐵,他拱拱手,道:“楊節(jié)度,抓緊時間。”
楊璉點點頭,道:“李弘義,令你部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哈哈!”李弘義哈哈大笑,雖然被擒,但他還想搏一搏。“頭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楊璉,你有本事就殺了我,看你能不能走出節(jié)度使府。”
陳鐵悶不吭聲,走出去幾步,很快就又回來,手中拎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扔在李弘義跟前。鮮血四濺,血腥味頓時充盈在屋子里,彌漫在眾人的鼻孔里。李弘義正在疑惑,忽然發(fā)xiàn
地上滾動的頭顱,那張臉是如此的熟悉。
李弘義死死的盯著那張鮮血淋漓的臉,瞳孔猛地放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抬起頭,目光陰冷地看著陳鐵,厲聲喝道:“陳鐵,你敢殺我二弟。”
“殺了又如何?”陳鐵冷冷一笑,大步邁上前去,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地扇了李弘義一巴掌。這一掌勢大力沉,李弘義嘴角頓時流出鮮血,牙齒也掉了兩顆。
“當初你背叛天子,如今你背叛大唐,似你這等三心二意,反復無常的小人,殺了你,我還怕臟了手。”陳鐵說道。
李弘義抿著嘴,眼里幾乎噴出火來,兄弟的死令他十分憤nù
,他想要報仇,可是被死死捆住,根本動彈不得,只得恨恨的道:“陳鐵,你不得好死!”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李弘義,你若識相,就趕緊令你的部下住手。”楊璉淡淡的道。
“我若是不肯,又能如何?”李弘義倒是很硬氣,他也知dào
,既然被捉住,那就是九死一生。好歹都是死,還不如死的硬氣一些。
楊璉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對著陳鐵道:“虎子,聽說天子的宮中,最近缺少太監(jiān),不妨送一個李公公過去,或許天子會喜歡。”
這話說的十分明顯,李弘義忍不住身子一抖,他寧愿死也不愿意被人閹割,成為一個沒鳥的太監(jiān),這對他是極大的恥辱。一張臉從紅轉白,又從白轉青,李弘義腦子在快速轉動著,現在這種情況,與楊璉對峙顯然不明智,指不定真的要被閹割,就算最后能活下來,肯定也讓人笑話。還不如虛與委蛇,等待良機報仇。
這時楊璉走上了幾步,看來他是要動手了,匕首在燭光下閃動著光芒,李弘義仿佛看見了胯下的寶貝被一刀割下,身子不由又是一抖,忙不迭說道:“住手,我、我投降。”
楊璉十分認真地看著他,道:“你確定?”
“我確定,我是真心的。”李弘義忙說道。
楊璉見他答yīng
,無論真心與否并不重yào
,便點點頭。
李弘義看了一眼床案,道:“節(jié)度使大印在床案里,此外還有兵符。”
陳鐵不等楊璉說話,已經快步走了過去,揭開被褥,床頭處有一個暗格,打開了,里面果然有節(jié)度使大印和兵符。陳鐵將東西遞給他。
楊璉抓起兵符,他知dào
,兵符實jì
上只能起短暫的作用,畢竟李弘義在福州經營多年,部下多半是心腹,兵符在這個時候,只是象征意義,作用不大,而且時間很短,只有控zhì
了李弘義,才有控zhì
福州軍的機會。
“李弘義,還要本節(jié)度使教你怎么做嗎?”楊璉捏著虎符,慢慢地說道。
李弘義心中明白,當即點頭,陳鐵扶著他,手中藏著匕首,兩人一前一后到了大門,李弘義看見仍在廝殺的部下,咳嗽了一聲,道:“都住手。”
他門牙掉了兩顆,說話漏風,有些不清楚,士兵沒有聽見,依舊在搏殺。
陳鐵大喝一聲,道:“住手。”
這一喝聲音很大,不少人都停止了打斗,轉過頭看著陳鐵,眼睛厲害的已經看見了李弘義,很是吃驚地看著他,節(jié)度使的臉怎么腫了?
李弘義悶哼了一聲,剛才被陳鐵那一巴掌打的很疼,現在都還隱隱生疼,說話難免不清楚。李弘義微微側目,道:“你們都退下吧,沒有事。”
一名侍衛(wèi)有些懷疑地看了陳鐵一眼,道:“節(jié)度使,真的沒有事情嗎?”
李弘義覺得腰間的匕首頂進了肉里,忙大聲喝道:“叫你退下就退下,哪來那么多廢話?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過來打攪。”
幾名侍衛(wèi)面面相窺,地上鮮血滿地,顯然有人被殺,偏偏節(jié)度使不計較,令他們十分納悶。可是節(jié)度使的話不能不聽,當即有幾人離去。
這時楊璉走了過來,道:“你,去通知都頭以上的官員,速速來節(jié)度使商議大事。辰時之前,所有人都要趕到。”這個時候,算算時間,應該是寅時中。
幾名侍衛(wèi)看了楊璉一眼,有些遲疑,李弘義喝道:“不用看我,聽他的話便是。”
侍衛(wèi)們帶著疑惑走了,楊璉一把抓住了李弘義,把他帶回屋子。又讓陳鐵回碼頭去帶人。陳鐵領命,拿著李弘義的虎符匆匆走了。楊璉帶著幾個人在屋子里,不敢絲毫怠慢。
剛才那場廝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怎么回事,楊璉怎能不小心呢。李弘義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樣子,楊璉親自盯著他,沒有絲毫松懈。余下幾人守在房里的緊要處,都提高了警惕,一名士兵打了井水,燒開了,給眾人喝。
李弘義腦子在快速轉動著,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李弘義在閩地多年,正是因為長期得不到升遷,這才背叛了王延政,對于江南一帶的風云變幻,他還算了解。這個楊璉的名字與前朝舊太子相同,難道是同一人?
李弘義瞇起了眼睛想著,心中又不太確定,畢竟如果這個楊璉真的是楊行密的后人,他怎么在大唐生存下來的?難道大唐君臣都沒有發(fā)xiàn
他的身份?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那個人?李弘義拼命思考,卻找不到突pò
口。
就在他拼命思索的時候,陳鐵騎著快馬到了碼頭,有了節(jié)度使大印和虎符,陳鐵很是順利地說服了碼頭的福州軍,這時,在福州軍的奮力撲救下,大火漸漸熄滅。
陳鐵很是鎮(zhèn)定,表揚了一番眾人之后,帶走了船上的兩百多名船夫。盡管陳鐵沒有說原因,但福州軍的士兵發(fā)揮了他們的想象,在他們看來,這場大火應該和船上的人有關,所以,節(jié)度使大人帶走他們,是理所當然的。有人提出要護送,陳鐵想了想,答yīng
了。
于是看守碼頭的指揮使各自分出三五十人,湊足了一百二十人,押送著船夫朝著節(jié)度使府上走去。天色麻麻亮的時候,陳鐵到了節(jié)度使府外,敲開了門,陳鐵謝過護送的士兵,同時取出兩錠銀子,遞給了他們。士兵們不明所以,嬉笑著離開了。有了這兩錠銀子,大伙兒可以去吃喝一頓了。
兩百多人到了節(jié)度使府上,陳鐵立kè
安排,讓他們把守節(jié)度使府上的要害之處。同樣是在虎符的幫zhù
下,陳鐵較為順利地將節(jié)度使府上的一百多人繳械,并用繩子挨個捆綁,像串螞蚱一樣串了起來,然后把他們關押在節(jié)度使府上的地牢里。辦完了事情,陳鐵這才去見楊璉。
楊璉喝著茶水,十分警惕,見陳鐵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事情都辦好了嗎?”楊璉問道。
“節(jié)度使,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府上的侍衛(wèi)都全部關押起來了。”陳鐵故yì
大聲回答這,生恐李弘義聽不見的樣子。
“哦?那就好,這件事辦得還順利吧。”楊璉瞇起了眼睛,雖說成功掌控了節(jié)度使府,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陳鐵嘿嘿一笑,道:“有那么幾個人不識相,已經被我殺死了。”
楊璉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雖然是冬日,但辰時的話,天色也就全亮了,這個時候天邊已經亮了一些,看來時間不多了。楊璉立kè
讓人看守著李弘義,帶著人走了出去,很快,楊璉就到兩百多步外的地方,抓了李弘義一家二十多口人過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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